“酸士”画语——与嘉梁先生侃画味儿
1970-01-01 08:00:00 未知
文 | 仝正年
著名画家胡嘉梁先生有一枚闲章,镌刻着“士以酸为本”几个字。他以此抒怀寄意,令人颇费思忖。
我想,我们中国几千年的“士”阶层,均列为齐民之首。都是以“死要面子活受罪”出名的:是习惯以“道”取“利”的。因此才有酸秀才之说。酸,在世人眼里意味着迂腐或寒酸,而胡君似悟得其中真谛,宣示于人。
我就他在汕头办画展归来之机问他:“宋朝诗人范成大有’洗净书生气味酸’的诗句,你却标榜以酸为本,真有些反其道而行之的意味儿。”对此,他很动情地说:“士者,贵在于酸,妙在于酸,五味之中酸味无辣之烈,无甜之媚,不甘不苦,其性中和,我的画也是酸的。”我才清楚,他是将酸看成一种中庸和谐的品质来阐述的,见解确也独到。他的“酸画”,更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能从生活中提炼出酸的精华,用以警示世人,也是创作上的一种境界。那天,我细品了他的画集:
《网》平直的一根丝上爬行着一只蜘蛛,他从一张网匆忙地奔向另一张网。小虫如此,人又何尝不是在精心编织过自己的关系网之后,一旦失意岂能不忍痛抛开原来的网,而去营造另一氛围。点发对了生活的穴位,真也够酸的!
图:胡嘉梁《网》
《勿忘我》,白菜、白菜还是白菜。似乎在告诫人们:今天吃白菜,明天吃白菜,天天吃白菜又何妨?一旦你鱼呀肉地满口大嚼时,你还会想起白菜吗?它在你心目中退到了什么位置?酸乎乎的,令人回味无穷。
图:胡嘉梁《勿忘我》
《此君耶非君耶》,一只蜻蜓点水。谁那样对待问题?是你,是我还是他?是谁谁明白,但绝非是蜻蜓本身。莫忘那是它借以生身之地。作者也绝没把酸加错地方。只是借它产子的方式一用。
《晨之星》是孤独者对明天的渴望:《照照镜子》是乌鸦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形象;《城外的想攻进去,城内的想冲出来》那笼内外之鸟啾啾不停,那种相互羡慕、相道苦衷的情景让人观后酸溜溜的;更何况那菜案上的活鱼、井中的蜗牛、一窝螃蟹在互相钳斗等画更是酸气冲天了。
胡君在汕头办画展,既不名人题字,也没长长的前沿,别致的是画展中的小标题——《我的绘画姻缘》之后,是一张的白纸,结束时,仍是半张白纸——“半边白纸且作竽”,中间的上百幅作品无一不带酸味儿。故而《汕头日报》、《汕头特区晚报》、《汕头特区工商报》、《广播电视报》、《翰苑报》,均用较大的版面,报道了这次不同寻常的画展。广播电台、电视台还专门请胡君与观众见面侃画,他们都称这是一次轰动效应远远超出主办单位预料的展出。
胡君为了创作这些作品,闭门修炼,挥毫泼墨读老庄;深入生活,访友谈天作诗文。在不断的探索中,终于摸到了这条“酸士酸画酸人生”寓新意于万象之间的绘画路子。他刻意在民族传统的绘画基础上练艺求精;在广阔生活的天地中索异求新。怀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对人民的挚爱之情,作了这些酸画。所以,我说看他的画就仿佛读一首首优美的预言诗。
胡君在画中不画人,都是花鸟虫鱼、山山水水;但又无一副不是在画人,画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画人的生活与情趣。有人求画,他也从不勉强应付,而是思之再三,悟出些理趣,才行诸笔墨。如给文联主席画的《五世同堂图》,并附以短文于画末。画面上是:一只螃蟹、一只虾米、一只八哥、一只蜗牛。文亦有趣,求画者问:“此乃四物,何为五世?”答曰:“螃蟹横行一世、虾米蹦跳一世、八哥巧嘴一世、蜗牛爬行一世。”又曰:“此方四’世’。”对曰:“莫忘画者糊涂一世也!”
图:胡嘉梁《五世同堂》
画有三个鸟笼的《笼中趣》,这笼的鸟吃那笼的食,而第三只啄笼外之花,戏谑的好,也“酸”得够了火候。
“胡酸士”的画,够酸!
(责任编辑:邹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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