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巍:《临时演员》记录着我探索摄影语言的过程
2013-12-31 13:38:41 未知
张巍作品(图片来源于网络)
以下文章来自《青年视觉》杂志对张巍的采访:
BY 张巍
与生命成长的过程相似,《临时演员》记录着我探索摄影语言的过程,探索表达的过程。
《临时演员》中的人都是在北影门口找的真的临时演员。
在北影附近借来的房子里,每天10个人在我的镜头前留下影子。化妆造型加上拍照,很短的时间每人就能挣到30块钱。临时演员们很乐于接下这快速轻松的活儿。
到后来,来多少人,我就拍多少,来来往往拍了100多人。看着他们欣喜地化妆,穿上从剧组、动物园等地淘来的“漂亮”衣服,很主动地和我聊天,对我的拍摄意图充满好奇,我感到心酸和疲惫,回避与他们过多的交流,只想让挣到这30块钱。
完成拍摄以后,这些肖像与我的想象相差甚远。为了强化现实影像的魔力,我用电脑将每个人的五官拆分成一个个呆滞的中国平常面孔上的小部件,然后再将这些五官随机互换,制造出一张张虚拟的面孔,甚至是虚拟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随机互换的脸最终达到一种“相似”的效果。
《临时演员》实际上想表达的是每个人都是“临时的表演者”,强调身份的临时性、互换性、混乱性(脸上五官的错位和互换)。身份的不同折射出精神层面的多变性,也体现出人在物化时代里渐渐演化的过程。高速变革的现实世界中,不确定的身份使大家都有可能变成临时的表演者。在急速变异的环境中,人的表演状态也几近于癫狂,像发情的动物,无所顾忌地你追我赶,手舞足蹈,低垂的眼袋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刻画出人物的脆弱的满足感包裹之下的疲累、痛苦、压抑、沮丧……
一副“临时的”、“虚拟的”面孔、发肤、服饰之下,人的“个性”、“信念”、“自尊”往往是最“卑贱”的,可以被任意玩弄和抛弃。骨子里最自卑的根源此时在谷底反弹,对“自尊自信”轻蔑一笑。
“童话”,自由、天真、烂漫、美好;《童话》迷茫、伤感、无辜、暧昧。
《童话》,《临时演员》的儿童版。
我,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循迹自己童年的记忆,成长、被教育、被关爱、被限制、被鞭策……“时光的碎片”通过儿童肢体、肤色、红领巾和粉色背景这些元素重新拼贴出暧昧的色彩,加剧了影像中的悲情气氛,寻觅着表达关爱和伤害的矛盾主题。
童年,很乖,脾气温顺,不卑不亢,却总是把“严师”逼得性情乖戾。
童年,很怪,似乎永远做不成一个把欺骗当作习惯,把势力当作懂事的,心智老成的“好孩子”。
影像折射出我对“真实”的洞察。一个人的时候,极度自信;两个人的时候,极度自卑。对面的人,无论是谁,似乎折射出我人性中最不能见光的角落。如果说我是一个艺术家,我正是一种最卑微,最渺小的客观存在。艺术家并非伟大,艺术家挣扎在极度自卑与极度自信之间,权衡着这种奇怪的关系,从中表现出的往往是无可名状的自私、欲望、胆怯、敏感……人性弱点的极致表现。
也许,《童话》是我刻意制造的一种真实,但谁说制造的真实就不是一种客观存在的恰好寓言呢?
(责任编辑:程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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