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第09期:审视2006年春拍
2006-09-20 08:57:06 陈隆
年年春华红映日 岁岁花开各不同 2006年的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春季大拍,在初夏的热浪中走进了艺术品拍卖业诞生后的第15个年头。在充满了诸多变数的拍卖众生相中,苏富比和佳士得这两家外资拍卖公司依然保持着老习惯,在真正的北京春天里,双双赶赴北京国际俱乐部举办春拍路演。 看预展的观众明显多了起来,观众的层次呈现着多元化,但多集中在真正的买家和看客两个群体中。少数有心竞拍的买家仔细观察着拍品,与热心服务的拍卖公司人员小声交谈着,更多的人在用一种陌生的目光审视着那些和大陆拍卖公司外观并无二异的拍品。 展厅中的色调与光线偏暗,与大陆拍卖公司明亮的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人们见面后的客套寒暄或接打电话声依然打破了看似神圣的艺术殿堂中的宁静。 各式各色的人们聚集在这里,有给客户掌眼和带学生授课的“鉴定专家”,有活跃在拍卖界的“资深”业界人士,有开古玩商铺的业主,有博物馆工作人员,还有经常活跃在屏幕上的演艺人士。刚出版了《忏悔无门》的慈善家李春平也出现在现场。人们多从媒体中知道李春平共向社会捐赠了5000多万元人民币,是中国红十字会第一个授予“慈善家”称号的人,但他更是一名早年就鲜为人知的“瓷擅家”,其古代瓷器和杂项方面的鉴赏水平令人难及项背。 两家外资拍卖公司的宣传似未得法。在如何开发潜在客户、扩大业务服务方面无动于衷,去年佳士得与北京永乐的“联姻”即为败笔。当有看客提出如赴香港参拍,钱款如何运作时,拍卖公司工作人员语焉不详――这可能对某些人已不是问题,在很早以前克服了这些问题并动作起来――拍卖公司在这方面多作一些有何不好呢?已经进入中国大陆的国外企业,无论大小,其成功的关键之一在于有得力的中方雇员。苏富比、佳士得圴在中国大陆设有办事机构和人员,只是知者甚少。 待客的茶水依然没有。大概苏富比、佳士得及办事机构的中方人员,只知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浅议,缺乏对“君子之交淡如水”内涵的深解。自古以来,中国传统文化中“水土”相连,茶水这般小事都要忽视,难怪要“水土不服”呢! 外资拍卖公司的拍品整体水平较高,尤其是路演携来的部分拍品更是精中选精,与大陆各大拍公司集贸市场、展销会般的预展有着天壤之别。 海外拍卖公司的众多文物艺术拍品也是中国大陆海外回流艺术珍品的重要来源。大陆收藏投资人士赴海外人数和流散海外的文物艺术品回流数量逐年上升,成为吸引外资拍卖公司赴大陆路演的重要原因。中国大陆各大拍卖公司派员赴海外征集拍品亦早是公开的秘密。 “海外回流”现象被普遍诠释为“爱国主义”和“国家强大”的象征,其实,这不过是海外藏家们兑现他们投资回报的好机会,张宗宪先生即是其中之翘楚。稍对海外拍卖市场有所关注的人都会对张宗宪先生在收藏投资方面的上佳表现有所耳闻。是次他在香港苏富比释出的“张宗宪珍藏近现代书画”专场业绩不佳,上拍58件作品,成交额4103.896万元,成交率低至59%,单幅最高成交价为齐白石1923年创作的《却饮图》,成交价345.136万元。 在香港苏富比北京路演中,所携之张宗宪珍藏近现代书画中虽无巨制,却真品居多。数幅齐白石的画作在大陆赝品通地的拍卖市场中已难见到,拍卖成交价普遍不高,居前者为345.136万元的《却饮图》、297.648万元的《猫鼠图》、238.288万元的篆书中堂、190.8万元的《百岁寿酒》、114.48万元的《傲踞苍松》、108.12万元的《持菊作寿》、101.76万元的《蚌鱼图》,而《荷花鸭子》、《红荷白鹭》、《秋声图》、《晓晴山水》惨遭流惨。这与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地!在当今大陆与香港两地之间已无多少资金流动壁垒的情况下,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大陆的许多书画拍品成交率和成交价格是虚假的。 香港苏富比同期推出的中国当代艺术拍卖专场在北京路演时并没有引起,也没有想到后来所产生的轰动。那些还不被中国大陆藏家和公众普遍喜爱的当代艺术作品在拍卖中出现了一波意想不到的高潮:中国当代艺术专场以1.39亿元的成交额、98%的成交率力压中国书画专场(成交额1.01亿元,成交率84%),除常玉的《花中君子》2980.72万元、吴冠中1980年创作的《舟山渔港》535.088万元外,新生代艺术家的作品攀升迅猛,刘野2001至2002年创作的《烟》392.624万元、尹朝阳2004年创作的《红旗》127.12万元、曾梵志1996年创作的《面具系列》101.767万元、方力钧2001年创作的《2001.1.5》250.16万元、岳敏君2003年创作的《关系系列-2》202.672万元、周春芽1993年创作的《太阳系列》214.544万元。而一周前的3月30日,纽约苏富比春拍“亚洲当代艺术”专场上,张晓刚《血缘:同志第120号》拍出了97.92万美元(约合人民币809.79万元)。 拍卖市场又重现了“香港领跑,大陆紧跟”的场景。随后的大陆春拍预展中也出现了一批当代艺术拍品,其拍卖成交价远不及香港的水平。 “当代艺术”能否被业界爆炒成继中国古代书画、中国近现代书画、中国当代书画、中国当代油画后,成为又一个新的炒作套利热点,尚非易事!其曲高和寡,缺乏广泛的公众跟随基础,将决定了爆炒当代艺术品只是昙花一现。 任何一件艺术品成为投资工具的前提是它首先是一件受到社会公众普遍接受认可的欣赏品,有着宽泛的社会现实意义。所谓的中国当代艺术品,其深刻的思想性只是游离在少数创作者大脑中,接受、欣赏的也只是少数外国收藏者。试想,如果梵·高的作品只有中国人喜欢,而在其祖国荷兰却鲜为人知的话,会发展成什么情况呢? “当代艺术品”要成为被广大公众接受的艺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想成为收藏投资领域中的赢利方式的路更长。今年春拍中国书画艺术品的下滑走势无疑是给“当代艺术品”的收藏投资者们敲了警钟,告诫着后来者千万不要学我。 入夏春拍槌声急 风拂花落故人稀 中国大陆拍卖业的暴利模式让场外人士羡慕不已!临渊慕鱼者有之,退而结网者有之。据不完全统计,北京已有文物艺术品拍卖资格的拍卖公司逾50家,各种类型、内容的大小文物艺术品拍卖会如过江之卿,成为京城拍卖业界的一道风景。经常可以看到一家酒店同时有两家,甚至多家拍卖公司举办预展,而大拍卖公司预展或拍卖现场也经常可以看到替其他小拍卖公司散发广告的宣传人员。各个拍卖公司面临着对客源、货源及专业管理人员的争夺。中国大陆第一家从事文物艺术品拍卖的中国嘉德的管理人员构成也在今年发生了变化。这种深层次的市场自发性的变化将会给市场带来新的机遇。外资拍卖公司窥视已久,以期生变,而许多新生的拍卖公司潮水般涌入,让那些原有的既得利益者感到惊慌和愤怒,纷纷呼吁限制对新增拍卖公司的审批。这从另一方面印证了放开对拍卖公司的审批其利大于弊,体现着市场准入制度的公平。当市场的各方管理者还没有制订出如何限制赝品制造和流通的规定时,应该允许每一个有能力制造和流通赝品的人有从中获利的公平机会。当然,依照法律,应将赝品称做“瑕疵”。 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业已经到了,也应该到了重新洗牌的时候!单纯靠炒作获利的模式终将成为拍卖公司的坟墓,而拍卖公司的掘墓人恰恰是自己。 古今书画绿映红 当代油画独领风 中国书画在拍卖市场上领跑了多个年头后终于渐露疲态,放慢了狂奔的脚步,尤其是已逝画家的作品,在充满了泡沫的拍卖市场中失去了人为的追捧,还走在各自漫长的价值回归路上。当代中国画家们的不甘寂寞,相互攀比作品拍卖成交价,竞放“卫星”。往往水平一般的画家作品的单位面积价格,超过了许多古代优秀书画家的作品价格。在没有真假存疑的前提下,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活人在爆炒自己。 在江浙“炒房团”、“炒煤团”之后,坊间又出现了一个来自江浙的“炒艺术品团”的新闻。江浙地区人文悠久,财力雄厚,但不同的财富积累方式,决定了在过去和今后的很长时间里,不会成为文化艺术中心,更不会产生所谓的“炒艺术品团”。 “唯金钱论”的盛行让人们认为投资文物艺术品的人必有文化品位,实则不然。不仅今天那些在拍卖场一掷千金的“富豪”们大多不懂艺术,就是他们那些在海外留学的第一代子女们也大多不懂艺术。这些不懂艺术的人会去炒什么艺术品呢?“炒房团”和“炒煤团”的市场变化状况把苦与乐的真实感受呈现在我们面前,想必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愁!更何况这个市场中根本没有什么“炒艺术品团”。许多画家与画商或收藏者联手在某一拍卖会上炒作自己的作品或藏品,这也是当代中国书画的市场表现强悍的主要原因。 然而,众多拍卖公司上拍的大量真赝相杂的当代画家国画作品让原本作局托举者慌乱无措。一个当代国画家的作品在一个年度中有着多则上百个,少者也有十几个的成交价格,这些复杂多变的乱象,对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当市场整体向上时,赝品、劣品的价格向真品、精品的价格靠拢。当市场整体向下时,真品、精品的价格向赝品、劣品的价格靠拢。而今,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正在自上而下的走向理性回归。 中国油画的火爆行情还能走多远?在文物艺术品市场乱云飞渡的今天,它已经不住利益的诱惑,难以守身如玉,独善其身。炒作获利的财富效应让这一片净土过早地搅进了名利场。美国画家陈逸飞的逝去,让更多陈逸飞作品浮出在中国艺术品市场。随着时间的推移,防冒陈逸飞的赝品将会越来越多地出现,油画市场将会像国画市场一样面临着各式赝品的考验。油画收藏投资者们还面临着一个国画收藏投资者不曾面临的问题:画家工作室创作的作品在市场中的身份与定位。有一天,当油画收藏者知道了自己收藏的作品为署名画家在助手或学生完成大部分后,由画家本人整体稍加润色时,会做何感想?当然,我们依然可以用国际惯例来解释其合理存在。 说起国际惯例,就会再说国际接轨。拍卖业界的评论员们不厌其烦的呼吁着收藏投资者从中外绘画作品价格的价差中,发现和等待两者接轨后的机会,并鼓动大家在市场价位的峰顶购买文物艺术品来等待下一个峰顶的到来。这是一种超越了世界上任何一种成功投资理念的绝妙方式。持此种观点者,可待股神巴菲特和金融大鳄索罗斯来竞拍与其共进午餐的机会! 以前曾多次看好的中国古代青铜器及古代铜镜的市场行情并没有发生巨大的变化。古代青铜器在海外回流的大潮中价格上升明显,但与海外市场行情相比,仍存在着巨大的接轨空间;古代铜镜的市场行情正在向理性回归,以中国嘉德为例,今年春拍的古代铜镜成交率不如去年秋拍中理想,虽然有的成交价格有所上升。耐人寻味的是,原来的无底价拍卖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以前曾预言残瓷会走进拍卖场。今春北京翰海春拍出现了一只元代青花绘缠枝莲纹盘口兽耳大罐,残器,虽有人质疑真伪,但这确是一件元末明初时期江西景德镇烧制的真品。它不禁让我想起了元末明初青花绘“鬼谷出山”故事纹大罐在北京路演时的情景:两位看客边摸着罐身的特征,边交流着心得,一致认为“鬼谷出山”罐的手头重,是件仿品。仿品有着诸多特征,唯手头重难量化。并且,若判断某件瓷器手头重,必须亲自用手测试过一定数量的同类瓷器的重量。能说元末明初青花大罐瓷器手头轻重者,大概在中国大陆尚无一人!因为这必须要把公私收藏的同类大罐都过遍手。而令我惊异的是,拍卖公司的一位女士在听到这些议论后,仍然手扶大罐,一脸的灿烂依然,反而让我怀疑起她可能不懂普通话来。但她一定清楚地听到且理解了此话的含义。这只说明了外资拍卖公司工作人员的心理素质的优秀。 管理人员的培训与使用水平正是导致中外拍卖公司综合水平差距的原因。中国大陆拍卖公司现处于粗放型管理阶段,一些市场狭小不发达时的问题现在逐渐暴露出来,而大量拍卖公司盲目的成立,催化了矛盾的发展,这是市场发展的必然过程,这种必然也给相关行业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市场中各种古代书画、古代瓷器杂项、古代青铜器等真品日渐稀少时,各种水平的赝品应运而生,带动着相关仿制行业的发展;当市场参与者普遍产生警惕心理时,一些当代艺术品由于创作者的健在,真伪问题出现的较少时,成为拍卖市场的新宠,这本是市场的悲哀,却被当成投资热点,让人们津津乐道,乐不思蜀。 越来越多的大型拍卖公司缩小或取消了书画以外的拍卖品类,拍卖公司成为了一个个一级大画商,尤其是各大拍卖公司的当代绘画艺术品拍卖专场已经成为画廊的销售窗口。拍卖公司与画廊在争夺市场中占据了上风,原来要由画廊经营培养几年、十几年的画家,今天在拍卖市场摇身一变就会速成一个画家,甚至是“著名”画家,大量低水平的画作充斥了市场。中国现代绘画艺术水平正在向两极发展:极少数的中青年画家恪守着为艺术献身的灵魂,艰难地推动着中国绘画艺术前行;大部分所谓画家为利所驱,“伪艺术”的泛滥使真正的艺术不断的流失,画家良心不断的泯灭。 市场中相当部分书画作品并没有什么艺术价值,只不过逐渐演变成了一种投资工具,发展前景甚忧。正如当代中国画创新旗手宋涤先生所言:“无论是创作、欣赏、收藏、投资中国绘画艺术品,作品的艺术性永远是在第一位的,它必须具有传承性、开创性、兼容性、广泛的审美性的艺术特点,才能成为我们民族先进文化的象征,才能算是艺术品,任何一件艺术品体现着的首先是民族的文化,而不是投资的回报。”在今天的拍卖市场,人们关心的是乌鸦变凤凰的美丽金钱神话,人们关心的是下一个市场热点是什么! 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发展历程,就是一个个热点缤纷,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轮番炒作过程,尤其是在1998年以后,这种炒作愈加疯狂。 中国古代青铜器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徘徊在拍卖市场以外,等待着这个市场中的最后一张入场券,但在国内的非法文物市场中,其交易价格以一年翻一倍的速度上涨着!在以前的文章中,我们认为中国古代青铜器是这个市场最后一块处女地。市场自身的校正功能,使中国古代青铜器的市场价格在没有任何利益集团的鼓吹宣传下,悄无声息地飞速上升起来。原本很难走进国际市场,只是在中国大陆旧货市场和古玩店铺充摊的汉代素面普通的立件铜器,现已变得善价难求了。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中国古代青铜器就会像几年前的中国古代书画、近现代书画、古代陶瓷等文物艺术品一样,自动地终止了向外走私行为,并会很快出现大规模的回流现象,特别是国际市场中单件价格在10万美元以下的中国古代青铜器,会形成一道浩浩荡荡的回流景观。 今天各地拍卖市场虽然出现了一些海外回流的中国古代青铜器,因估价过高,很难形成新的投资热点,但这并不证明了古代青铜器将永远的沉寂下去。 按照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的发展变化规律来看,往往一个门类悄无声息尚未合法化的时候,正是收藏良机;当市场各方人士合力炒作的时候,正是兑现回报之时。青铜器正处在基本无人理踩的收藏良机,但最美好的时光已经逝去。它的市场价格已经不低了,真正允许走进内地市场之时,也就是见光死之际。 收藏中国古代青铜器必须合法化才能让这一事业完美。但这一天何时到来?而青铜器上的“有害锈”病,则是文明瑰宝的一大杀手。这种泛着浅绿色光泽的锈病,可以让一件铮铮铜骨的庞然大物,在几星期的时间里灰飞烟灭。如何对其进行有效的治理,目前仍无可行的良方,私人收藏青铜器与国有博物馆无法相比,除了在收藏过程中需要面临品种的选择、器物的真伪、价格的高低外,对青铜器的妥善养护已经成为当务之急。 从目前中国大陆有拍卖青铜器业务的拍卖公司来看,青铜器拍品上的有害锈普遍且人们对此无动于衷,尤其是预展的古代铜镜,相当一部分都或多或少的带有害锈,不加任何保护措施地摆满了展柜子,人们在观看拍品时也不戴手套,缺乏对拍品的爱护。一般拍卖预展时间为三天,各种古代铜镜和少量铜器摆在没有任何隔护设施的展示柜中,而此时的季节和室内温度与湿度状态非常适合有害锈病的传播,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所以,像中国嘉德这样已经把古代铜镜和古代铜币列为拍卖专场的公司,应迅速建立起有一定诚信度的古代青铜器鉴定和修复中心,将高档拍品处理后置入专用的透明盒中,充满惰性气体,减少人为的破坏性影响。当然,这样做会减少拥有者在接触它时产生的心理快感。如何能克服以两全其美,应是拍卖公司如何更好地服务于社会和客户,做长利益链条,在激烈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的客观需要。 年年春花满枝红 秋来结果几个成 在拍卖公司成立大潮中,高额的注册资金和5名以上文博高级职称人员等条件没有挡住众多的热情脚步。经常可以听到有人打算成立拍卖公司,也经常能听到新成立的拍卖公司在征集拍品。那些大拍卖公司的业务人员经常往返海外去征集拍品,几前年还非明清官窑瓷器不要的征集方式,已变成了民窑瓷器也可以拿来看看的口气。给人们的普遍感觉是今年春天,拍卖公司有点累了! 春拍的书画作品,古代书画与现代书画形成了鲜明对比。古代书画上拍数量、规模、质量明显出现了萎缩,往往整场拍场会缺乏一件经典之作。大量名家普品、小品和各个时期的“老充头”汇成了市场的主流,一些经过现代“鉴定名家”题跋的低劣书画频繁游走于拍卖场上。 现代书画的画家队伍经过“扩招”,虽然作品艺术价值普遍不高,但在数量和规模上却呈逐年上升之势,每年都能出现一大批新面孔的画家。拍卖市场接过了画廊承担的培育新人的任务,把许多尚不够报考美术学院专业课水平的“准业余画家”的作品塞进了拍卖市场等着“炒艺术品团”的光临。 我们反对艺术市场中盛行的“血统论”、“出身论”,主张市场有责任发现和培养确有真才实学的艺术新人,但那些也就是普通行活水平的作品的创作者应有自知自明。本来是摆在家居建材市场里的装饰画,非要到这标价每平尺几万元的拍卖会上磨砺自己像梵·高一般的意志。不求什么水平提高,只求经济思想和收入的“不断进步”。 对逝去的前人作品不好再说,那些活跃在书画市场中的大多数画家和他们的作品是没有什么收藏投资价值的。他们就像格林童话《灰姑娘》中的那些施了魔法的精美马车和美丽侍女,等午夜12点的钟声一响,就会变回原来的南瓜和老鼠。只不过,他们变得不像童话中那么直白简单。 面对诸多艺术垃圾,作为连接买卖双方的中介的拍卖公司的前途又会怎么样呢?中国绘画艺术的前途决定着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业的前途,而大陆拍卖业与生俱来的缺陷过早地激化了市场矛盾。正如很早就被我们所准确言中的:去年秋拍,成为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发生变数的分水岭。 在《审视2005年秋拍》一文中,我们曾对外资拍卖公司借道入主大陆拍卖市场表示了我们的观点:民族拍卖业死了!其实,外资拍卖公司的进入,只不过使这一天更早的到来。今年春拍中,“永乐”拍卖公司没见露面,倒是北京、上海又各出现了名为“宣德”、“正德”的拍卖公司。看来,明朝皇帝的年号很讨拍卖公司决策者的口彩。拍卖公司管理方面更深层次因素却很少有人进行探究。人们关心的只是从拍卖公司这个提款机中能拿到多少超额的利益。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拍卖行业中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景象就会逐步消散:也许没有了注册资金等审批门槛,也许到那时要成立拍卖公司的人请都请不到了;许多拍卖公司的命运,也许就像今年北京大街两侧曾经数不胜数的“正宗土家族掉渣烧饼店”一样,先盛后衰,最后都没了踪影。 这,大概才会是中国大陆文物艺术品拍卖业浴火重生的机遇。
(责任编辑:雅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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