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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示异常的存在——迈克·魁恩艺术的启示

2008-01-31 11:34:28 鲁虹

  在欧洲艺术史上,努力将超自然因素与日常因素交融,进而以浓厚而怪诞的幻象揭示人类悲惨命运的艺术传统十分悠久,例如博斯、小布吕格尔、戈雅、孟克、培根等人就堪称为具有特别建树的艺术大师。他们的作品虽然超越了生活的表象,而且不再追求对美的表现,但由于深刻地揭示了生活的本质与异常的存在,所以给人以巨大的启迪,并有着永恒的价值。  很明显,丹麦艺术家魁恩的艺术创作就根植在以上所说的艺术传统之中。如同那些伟大的艺术前辈一样,魁恩一向反对“为艺术的艺术”,不仅强调以艺术的方式直面人类生存的现实世界,而且强调以无所畏惧的姿态挑战传统禁忌,以突出当代与个人的价值立场。这一点对于充满问题的当代世界,无疑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从发生学的角度看,魁恩作品中的所有艺术主题都来自于他对现实世界的直接感受与深刻思考。他独特的地方在于:一方面将日常现实赋予戏剧场景般的效果加以表现;另一方面又根据内心的幻象对题材进行漫画式的、超现实的、夸张性的艺术处理。前者更多体现在一系列主题性绘画中,后者则更多体现在一系列肖像作品中。这些作品往往呈现出扰乱、变形、病态、压抑、痛苦、噩梦、恐惧般的视觉效果,它们深刻且令人震惊地反映了世界与人类的生存困境。实际上,即便是画风景,他也突出的是生态问题,而非传统的审美问题,结果就凸现了人与自身境况以及周遭环境之间关系的脆弱机制。魁恩的作品中经常出现自己的形像,这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画自己,其中包含着深刻的意义。我注意到,在一些作品中,他常常穿着一身奇怪的小丑服,眼睛直直地看着观众。但在更多的作品中,他是以不同于凡人的“小丑”眼光表现了他所看到一切,这真有些“万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味。魁恩作品的巨大启示性是:一个艺术家个人艺术风格的形成,既不能单方面地从纯形式的角度考虑问题,也不能离开艺术的历史去考虑问题。毫无疑问,正是从观念表达的角度出发,以及对历史上各位艺术大师——如委拉斯贵兹、戈雅、凡高、培根等人的有效借鉴,他才为自己进入艺术的历史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径。在他的作品中,那不可穿透的阴暗色调,那怪诞变异的人物造型,那超越现实的戏剧场景,那反复缠绕的构图样式……都决不是作为纯粹形式元素独立存在的,而是观念、价值与思想的有力载体。可以说,在魁恩的作品中,观念与形式是完全水乳交融的。它们既起着相互建构的作用,也引发着观众对于现实生活价值的再思考。因此,艺术批评家克劳斯·奥尔森(Claus Hagedorn-Olsen)才会认为,对于魁恩的画“不能只是观看,而要理解”。这的确很有道理。  著名的美国艺术史家丹托曾经在《艺术的终结之后》一书中写到:“艺术中的真可能比美更重要。它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意义重要。艺术家都有意通过作为视觉思想的例证的艺术品来揭示意义。今天的艺术批评更关注这些意义是否同时具有真实性,而不是关注传统的视觉愉悦的关照。艺术家已经成为哲学家过去担任的角色,指引着我们思考他们的作品表达的东西。这样,艺术的事实就是关于经验艺术的那些人。它也是关于我们是谁、我们如何生活。”(《艺术的终结之后》第8页,凤凰出版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年4月版)从这样的角度出发,我认为魁恩的作品正如许多中国当代优秀作品一样,它们极其深刻地表明了如下的道理:伟大的艺术总是与伟大的思想相联系的。那些把艺术视为纯粹技艺呈现的人,永远不可能进入艺术大师的行列。  2008年1月1日于深圳

(责任编辑:曹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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