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水墨如何向当代转换
2008-08-29 10:12:10 单春玲
——就“第三届成都双年展”访邹跃进
单:邹跃进老师参加了“第三届成都双年展”,对感受如何?
邹:“第三届成都双年展”基本上还是有一个鲜明的主题,关于传统水墨的美怎么向当代转换的问题,至少它提出了一个主题。由于我们对传统水墨向当代的转换还处在认识之中,不一定很清楚,在作品中,其实有现代的,也有当代的,没有传统水墨,就是说还是有一种混杂性,这是我一个基本感觉。
单:您指的现代和当代的作品差别在哪里?
邹:当代基本特点就是两个,一个是西方现代主义的形态,抽象,表现;还有一种是我们的学院中国画¬那种写实主义以来的形态,这两种形态,应该说是属于现代的。实际上里面还有传统,比如说,相对而言带有文人化倾向的作品就比较传统,里面也有这类作品,三种形态混杂。当然这跟策展人有关,策展人选的艺术家在严格程度上有一定的联系。当然,这个问题本身还是挺好的,也就是说它提出一个当代性的问题。但是它的作品并没有完全符合要求,什么叫当代性?搞不太清楚,这是其一。理论上我们没有做好准备,那么必然出现各种形态混杂在一起,不纯粹。再有一个,我们希望当代,但是我们还不知道水墨传统形态怎么当代?当然这是一个探索过程,以后我们可能慢慢知道,什么是当代,什么是现代,什么是传统。
单:新人特展,这部分是属于“成都双年年”的特色,一届一届办下来,“成都双年展”新人比例越来越大,而且还有一个非常严峻的现状,“成都双年展”新人特展里面没有一个成都本地艺术家,你怎么看呢?这个选择标准是以什么为标准,地域还是学术的?
邹:这个跟操作者有关系,操作者会持有一种标准。
单:这个标准在哪里?
邹:我看新人作品还是不错,比如说清华的?清华不算突出,人大的研究生作品我觉得不错,当然四川美院也还可以。我特别惊讶是人大也不错,因为人大这个学校刚刚起来不久嘛。中央美院在里面的作品还可以,总体来讲,应该说还是基本上能够代表这一拨人的水平,但是不一定每个地方都有。
单:作为“成都双年展”来讲,一个西部的双年展,而且是以成都名字命名的,新人里面没有成都艺术家,哪怕一个两个都没有?
邹:这个现象完全取决于策展人的态度,策展人有一个理念,这个理念会支配他选择什么样的艺术家。比如说“威尼斯双年展”里面有很多艺术家是中国的,也有很多其他国家的国家馆,那么意大利在里面占一个馆,中国占一个馆。成都如果办成这样的类型的话,每省有一个省馆,那么成都也应该有一个馆,或者四川应该有一个馆,但是它现在这个操作模式不是这样的,它是按照全国性的一个主题来策展,比如说西藏,新疆,其实有没有对于这个展览来讲本身不构成一个问题。比如说“成都双年展”没有一个成都艺术家,不能说“成都双年展”就不能办。我们套用国际惯例的话,比如说北京要办一个双年展,会有北京艺术家,肯定的,因为北京艺术家比较集中,肯定就会很多,但是也会有很多外地艺术家,有些地方可能地处比较偏远,可能不会以本地为主,会以全国为主。还有一个,某个策展人比如说在重庆,比如说在美国,或者在深圳,这三个人,可能他们所选择的,熟悉的艺术家里面,成都的不多,那么这就是他的资源,也就是说他们的资源有限。当然他具体操作我不太清楚,但是这不是一个问题,就是说“成都双年展”有没有成都艺术家,这不是“成都双年展”的一个任务。
单:你刚才也提到,策展人个人认识的范围,也就是说,选择艺术家的范围,第一个跟个人眼光有关,就是选择标准,另外一个就是个人的能够选择的范围或者他关注的范围有关系?
邹:对,没错。我的意思是说,这不是一个问题。但是作为“成都”来讲,也可以对它提出批评。我站在学术角度,你可能站在成都特定地理位置的角度,你进行批评,以后他们会注意,或者会从这个方面来关注一下成都,这一点我觉得是可以的,但是就“成都双年展”是否非得有成都艺术家,作为学术来讲不是问题。
单:“成都双年展”已经¬做了三届了,虽然前两届您没有参与,但是至少也有一些了解,无论从规模上,邀请的艺术家,还有邀请的批评家队伍,包括观众的人数,逐届地做下来,规模在逐步缩小。虽然说作为私人资本能够一年一年做下来,这是它成功的一方面,毋庸质疑。但另外一方面,从每年的主题选择,还有艺术家的选择,以及策展人队伍的变化,这种趋势你怎么看?
邹:我去的时候,去开幕式的人很少,这个是否和位置有关系?因为不是在城中间,在城边。
单: 第二届也是在新会展中心做的,人数就非常多。
邹:具体情况不清楚,我听说人越来越少。
单:不只是一个人这样讲,我采访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体会。
邹:我只参加这一次,我没有比较,听说比过去少多了,参加展览的人也少多了。这种原因我个人认为,宣传和选择艺术家名头,和大家熟悉的程度,以及这个问题的冷门,都会有关系。中国水墨当代性问题,或者传统水墨也许就没有那么多人来关注,这完全有可能,这一点并不意味着这个展览不重要,不完全靠人数来衡量。我不是为他们辩护,应该考虑本身的一个意义。
这个问题我们应该用历史的宏观角度来看,就我们目前来讲,我们都是谈到自身的一些感受,历史是一个效果的历史,我们要通过一定时间来检验一个事物出现以后所产生的影响力。目前来讲,当然,我们当下的谈论会影响到未来,但是就我而言,我更愿意退后几年时间再来看。比如说五六年以后我们再看这三届展览,它的影响,它的轰动,人们会更清晰一些。主要是因为这个太近了,就在去年发生的,所以,我们可以把它放在今后慢慢检验。
单:其实我之所以提出这些问题是因为“成都双年展”办了三届了,而且这三届从2001年到现在也有七年时间了,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有时间跨度。到现在为止,人们再提起来,更愿意提的还是第一届和第二届,但是对于第三届“成都双年展”,提起来的时候,基本上不太愿意谈什么东西。
邹:有一个问题,它太局限,跟当代艺术不一样,它是一个宽泛的当代艺术或者现代艺术展览,并且集中在一个特定学术圈子里。像我们讲哲学一样,哲学里面有一个源哲学,很少人研究,这跟缩小的范围有关系,这个问题是比较复杂一点。我的意思还是要靠时间来检验,这个展览同样需要时间来检验。至于人们在论文中,讨论中是否会提到这个展览,也许其他的都没有,但是会提这个展览中某个话题,那这也是可以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当代艺术这种红火现状,水墨边缘化、中国化,这也是“成都双年展”办的时候的一个意识,刚好是中国水墨画面临边缘化的境地,它的影响还不及张小刚的个人影响力,这也是它的一个历史情境。历史情境是这样,但是从学术角度上来讲,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说它没有价值,也许在这种潮流中有一种反潮流的某种意义。
单:作为一个民间资本力量,做当代艺术,而且做当代水墨,跟中国传统文化能够衔接的当代艺术,其实我觉得他有很深的传统文化情结结在里面。
邹:那是肯定的。
单:您自身也是研究水墨比较多,对于邓鸿这种水墨情结,和他今天做的双年展您能谈一下吗?
邹:这个传统一直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我看到的作品而言,传统是什么?传统就是历史意义上的文人画,但这类作品很少,文人画¬占得非常少。占的多的是什么?抽象水墨还有那种大山大水,还有这种带有一种实验性的水墨。其实里面传统的东西,也即传统水墨很少,并且传统意义上的学院派作品也不太多。
虽然选择的作品中有一些传统,但是有偏离,有意偏离学院教学的内容,这是有意识的偏离。选择那些艺术家作品,不是完全传统的,是学院基础探索之外的东西,所以应该说从这个意义上讲,这种选择还是有他的价值和评判的标准的。换句话说,有当代性。但是另外一方面这个传统情结是有的,希望传统转换,希望传统有新的东西,希望传统发扬光大,但不是纯粹的传统形态,这是我的一个判断。
因为里面还有后现代的东西,比如说把梵高的笔法和中国山水结合起来,完全画成很梵高的东西,这就很后现代。所以,有很多开创性的东西,换句话讲,在同化别人。
不光是从好的方面来讲,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刚才说的,基本上没有一个当代的标准,就是说做这个策展的人当代标准不清,这是一个问题,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单:提到双年展就有一个国际标准,第一要符合固定的时间,每两年举办一次;另外一个就是固定的一些操作模式。那么作为“成都双年展”,私人投资举办的这样一个展览,你怎么看这些违规现象,比如说第一到第二届没有按既定时间举办?以及资本对学术的一些控制影响等。
邹:我觉得资本对艺术的问题,或者学术的这个问题是一个博弈,两者之间是一个博弈。策展人搞学术主题也好,怎么样也好,怎么样争取到学术的权利,这是一个在操作过程中间争取的东西。我的意思说不能完全听哪一方的。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不能突破,相互都不能突破,这样的话,就造成这样一个我们所说的特别的“双年展”。其实每个“双年展”都会有自身一些特点。我认为“双年展”从整体上来讲没有一个统一的规则。比如说“威尼斯双年展”会由国家介入,其他地方又没有,都不一样。那么作为“北京双年展”他的操作模式又不一样,他和成都完全两码事,是政府投资。“上海双年展”是由政府来主办,“广州三年展”又不一样。所以在这样一个过程中,规则的建立最后要看目的。当然我听到比较多的是第二届“成都双年展”商业味比较浓,这是我听到比较多的,就是那个“天堂”嘛,它的主题,因为是和他的一个楼房联在一起,说这个被质疑了一把,但是这一届就没有这个情况,没有听说资本把学术给打压下去,没有听说这个。只是说萎缩了,这个听说过。相对过去的“双年展”人员,我觉得这个原因要分析,不要说简单不好,多了就好。
(责任编辑: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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