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艺术(简称D)：2008年即将过去，面对新的一年，世纪翰墨有怎样的展览计划，有没有已经确定的比较精彩的展览介绍给我们的读者一下?

　　林松（简称林）：我们画廊主要还是做年轻艺术家的，我们的计划一直是没有改变的，也是一以贯之的。所以明年我们大概有5—6位年轻艺术家的个展和联展。比如闫博的个展，今年开始就有的。还有何君，他是西安美院青年教师。明年还会有我们签约代理的，像方鹤、李剑风等，这都是我们在一年多以前就做的计划，现在一直在准备。

　　每年我们大概在年底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新兴力量的系列展览，是一个巡展，明年我们还会继续做。所以每年大概12月份都有这样的活动。所以小到个展，大到联展，这些艺术家的展览不光是在国内办，有一些艺术家的展览还会海外进行第二站、第三站的个展，都已经安排好了。基本上我们一年的任务就是这样的，每年都差不多，然后我们就这样按步就班地去做。

　　D：今年的艺术博览会，还有双年展、三年展都特别多，你们有参加吗?

　　林：今年我们参加了“艺术北京”和台北国际艺术博览会，我觉得去台北国际艺术博览会的计划我们不会改变。其它更远的地方我们确实也有考虑，比如像美国的情况、欧洲的情况都是有问题的。所以这个计划能不能履行，还要看当时的状况。

　　D：人家都说经济危机，现在还没有波及到中国。说波及到中国的时候，大概是明年4、5月份。针对经济危机，您觉得当下的当代艺术产业受到明显影响了吗?

　　林：我觉得这个影响是两方面的：

　　一方面影响比较大的是人的心理层面。就艺术品来讲，它不会像金融、资产受到的影响直接就是股票没有了，或者是损失很大，百分之七十几。这边更多地因为是钱紧了，或者是有钱不敢花了，影响的是一个消费的心态。所以，我觉得在购买艺术品的时候，他就不会大手大脚，也不会很冲动，这里面有利有弊。有弊：就是让市场的交易量开始减少了;有利：真正让大家去想什么是真正好的东西，物有所值的东西，谁都愿意用最便宜的价格买最好的作品。我觉得可能会在收藏和投资上会更理性，这是一个好的方面的积极因素。艺术品本身就属于顶级的奢侈品。它在金融比较动荡或者是大家心里没数的时候，肯定会受影响。

　　另一方面，我觉得很多人并不是没钱了，还是有钱。只是他会想明年4、5月份会不会更便宜一些，现在已经是下降渠道了，也许今年秋天还不够便宜，我要等到明年更便宜的时候再买。包括房地产和其它商业都可能会有这种心理，我想艺术品也是这样的。包括我的客户和周围的人，大家都想明年能买到更好的、更便宜的东西，大家都再等，所以是持币观望的态度。

　　D：您觉得经营上有困难吗?应该没有吧。

　　林：就我们自己画廊而言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困难，因为我们画廊主要是做年轻艺术家的。像刚才说的本身就不可能卖得特别贵，它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只要保持稳步增长就可以了。我觉得对有一些画廊的影响，是因为他卖的特别贵的画。尤其是做二手的，或者是属于中介的，那个画也不是你的，或者是你有一张画卖了就没了，这个东西以前很贵，现在因为贵了，单价比较贵的，大家在交易上大家会更理性、更小心，还希望你便宜呢，那么这个交易就不成立了，交易就会减少，或者是达不成协议。我觉得对单价比较贵的作品有影响。但是对一些真正好的作品并没有什么影响，这个要看双方谁先出手的问题了。所以，我觉得对这些做年轻艺术家和正在成长型艺术家的问题都不太大。可能对做这种特别高端艺术作品的影响也不太大。因为能做这样艺术品的画廊、经纪人，他们的身价也不低，他也可能会压得住，他也会扛得住。如果不出现咱们说的这种情况，就是破产、离婚或者有变动、突发的这种东西，我想应该也卖不出来。所以好作品还是好价钱、好行情。

　　还有就是对新开的画廊会有影响。因为他们一进来的时候，比如像房租、艺术家的价钱，宣传成本都已经提高了。那么他并没有那么多库存。如果你要想指着现买现卖的话，又可能马上卖不掉，但是你又进了很多东西，或者是你又没有什么可卖的东西。这一些新开的画廊会有影响，因为你的客人是新的，画家也是新的，然后成本又不低。

　　D：从07年到08年的秋拍，从艺术品的成交量来说也在一定的下滑。那么您怎么看待当今中国当代艺术市场?

　　林：我觉得当代艺术从大局上看，就像中国经济一样，它大势都是向上成长的。只不过它经过前一轮的高峰会有一个调整。比如会减缓一下速度，但是基本面和整体上升的趋势是没有问题的，前景肯定是乐观的。主要是内外两个因素导致成这样的：

　　首先从内因上讲，当代艺术前几年确实上涨的速度非常快，就跟坐火箭一样。这里面以往这个板块就被忽略了，或者是没有被关注的原因。另外一方面，就是任何一个事情涨这么快的话，都会有一个正常的回调。

　　从外部环境讲，中国经济也开始自我调整，自我调整又跟金融风暴撞在一起了，可能金融风暴不是那么快的爆发的，中国经济调整可能也不会这么快。正好是大的金融环境出现了问题、动荡。

　　D：对于一个艺术品经营机构是服务于收藏家，以及艺术投资者的，那么您们是怎么保证自身的服务质量的?在提高经营水平这一块，还会做出哪些努力?

　　林：我觉得画廊确实不容易开，因为这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一方面要懂商业，一方面还要有很好的艺术判断和艺术眼光，特别是前瞻性。这里面，我觉得有几个因素：

　　第一，就是画廊有没有自己的经营理念。因为选择的板块、门类、艺术家肯定有一个内在的标准，或者是选择、判断的价值体系会比较接近的，才可能志同道合，才可能合作长远。否则单纯是金钱关系的话，会比较脆弱。所以我觉得画廊经营理念和对艺术判断是第一个重要的前提。

　　第二，你一定要有一个好的专业的团队。因为你是画廊、社会、市场、是艺术家个人之间的一个重要桥梁，你把他怎样推广到市场上，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你需要专门的策展人、批评家、展览的合作伙伴等等，要有为艺术家服务的团队，还有买家服务的团队。这个就需要更专业的了，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你不能做艺术家都按照一个方式来策划。就是他的有优缺点怎什么，我觉得这个是很重要的。

　　你专业团队的稳定不稳定，能决定你服务到不到位。因为单纯从买家的角度来讲的话，每一个收藏家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有他不同的方向，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选择。他们都要来问你，小到是什么价钱，合不合理;大到就是整个态势的把握，什么样会成为下一个可能性，或者我怎么样去买到物超所值的东西。那么就是经纪人也好，顾问也好，既要懂得艺术的脉络，懂得艺术价值的高低，也要懂得市场价格的高低，然后给人一个合理的建议。如果你的判断每次都是错误的话，那么这个买家肯定就会离开你，你会失去这个买家。

　　艺术家也是这样的，尤其是年轻艺术家他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他不可能一开始就尽善尽美，可能需要很多次沟通，就是他认为志同道合的碰撞，才会不断地修正自己。这个过程当中也是一个相互学习、相互促进的作用。

　　第三，在推销、行销过程中，你肯定要有一个职业道德或者是商业信誉。这个商业信誉和职业道德是面对买卖双方的中介机构，这是你生存长短最重要的一个。所以我觉得作为这个行业的职业操守和道德水准讲的话，也是特别重要的。

　　如果你的出发点要做一个专业的、长久的买卖，艺术品是一个中长线投资，你就不能用特别着急，特别短线的方式来对待你的买家，对待你的画家。这样的话，可能这个生意才能开得长，才不会因为所谓的非典或者是金融风暴，你就有所调整和改变。否则的话，我们永远赶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