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器铭文的辨识
2009-04-01 15:22:00 杜松
金文研究属于古文学的范畴,因难度较大,以往也包括在“绝学”之内,现在则有所改变。这主要是因为科学考古事业的发展,提供了有科学考古依据的大量金文资料。前代学者也为后人研究金文提供了理论和实践方面的许多方法,留下了不少研究成果。
形、音、义是汉字的三要素,金文是汉字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同样的,如果要学习金文也必须抓住行、音、义这三个方面。已故的著名古文字学家于省吾教授说:“甲骨文是客观存在的有形可识、有音可读、有义可寻的。……对于甲骨文和金文的考释,必须追寻其形、音、义的源流。”研究古文字和金文的不少学者,特别强调辨识字的字体是最重要的。但也同时要注意与义、音的关系,否则就易产生孤立性与片面性。这是在学习和研究金文中需要特别注意的。
六书是汉字构字的六种说法,最早是在东汉徐慎《说文解字》一书内谈到的,一曰:“指事”,二曰:“象形”,三曰“形声”,四曰:“会意”,五曰:“转注”,六曰:“假借”。在六书中所列前四条是造字的基本方法,而转注与假借则属于用字方法。在造字方法中,以形声字最为重要,它用音符表音,可以造出大量的新字,这样就冲破了象形、会意造字方法的局限性,使表汉语语音的文字更为丰富。因而它是几种造字方法中最为进步的一种方法。金文用形声造字的数量更多,应该说它已经是一种相当进步的文字了。
如何辨识金文的形体?在辨识金文中,一定要掌握金文的内涵和发展变化规律,也就是首先要掌握带有规律性的内容,例如:要注意部首的写法,偏旁位置常常不固定,有的行符常可相互通用,注意繁简简字体的写法,因时间与空间不同而有不同的写法,等等。
学习金文也要通晓汉字的古音和古义。古音与今音不同,明朝人陈弟曾经说过:“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说明了古今字音的不同。今音,如果地域不同,同一个字句常常在读音上也不同,这是大家所熟知的。但古音与今音的不同,就不是所有人能够注意和了解的事了。汉字字音与字义关系密切,正如清代学者段玉裁所云:“学者只考字。因形而得其音,因音而得其义。”
例如:商代毓祖丁卣铭有:“归福于我多高岱”句,“归”“馈”音近相同,“归”为“馈”的假借字,“归福”即“馈福”。此处的“福”为供祭祀用的酒肉的专称。再如:1973年湖北江陵出土的越王州勾剑,剑体后部错金鸟篆铭文:“王州句自作用剑”。据《史记·越世家》和《史记索隐》记载,剑铭“州句”即史书中的“朱句”,“州”“朱”音近可相同假。金文中假借字非常多,有些字可相互假借,在古音上是相同或相近的。由于这些原因,人们要想研读金文,必须要具备一些古音知识。
研究金文必须要明白字义,研究字义之学,传统称为“训诂学”。文字在历史长河的发展中,由于社会和各种事物也都在发展,有些字的字义也在不断变化。虽然许多字的字义仍还保存至今,但有的字原有的字义已没有了,而又产生了新的字义。同样是一个字,古今的解释根本不同,例如:“亡”字,上古作为“逃亡”讲。而今天的“亡”字作为“死亡”讲。金文主要属先秦时代,因而要学习和了解金文,懂得金文的字义和字句的解释,一定要多读与金文同时期得先秦两汉时期的古籍。属于同一时期的金文与古籍,彼此在字句之间和字的解释上,常常可以相互补充和找到依据。例如:季子白盘铭有:“执讯获魂”句,通过前人对古书的注释,如“执讯”即为擒获敌人之意。西周时代的荣殷铭文中有王对荣锡“贝百朋”的记载,《诗·小雅·菁菁者》有“锡我百朋”句,二者正可以相互印证。金文中常有“作遵彝”“作宗彝”“做宝彝”等青铜器的共名,“彝”自作何解?在古文献中常有“彝”字,如《左传·襄公十九年》中臧伍仲对季孙说:“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作彝器,铭其功烈。以示子孙。”西晋的杜预解释云:“彝,常也,谓钟鼎为宗庙之常器。”可见“彝”是青铜器的共名。这样对金文中常见的共名“彝”的解释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责任编辑:苏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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