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禅禽鸟画真伪对照
2009-04-08 14:28:45 唐健钧
如若李苦禅大师在世真会气病的——因为只要有市场的地方,就有他的假画。市场造就了假画团队,只有告知购买者什么样的是苦禅真迹,赝品方能不再肆无忌惮。为了维护市场的公平性和大师的荣誉,需要我们研究人员和媒体的共同努力,揭露造假行为,还艺术市场一个干净的交易平台。
鹰画识真
李苦禅的绘写对象以禽鸟类为多,如鹭鸶、鹰、鱼鹰、麻雀、白鵛、乌鸦、仙鹤、雉鸡、鸡、鹌鹑、鸭、秧鸡等。这些水禽是他早年执教杭州时,观察最多、体会最深的描摹对象。鹰是李苦禅的一种艺术符号。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前,他画的鹰还有些拘泥于形似。其后逐步地摆脱了形的束缚,成为雄强豪放的人格化身,而当代的仿品,只能摹其形,难以见其神。下面就伪品一辨。
《远瞻山河壮》(图1)47×68厘米,署款“己未夏八二叟苦禅”。这种题款在李苦禅的作品集中有两件,一件作于1979年(图2 300×198厘米),另一件作于1982年(图3)138×69,两幅尺寸都较大,气势恢宏。此作仿照《赤峰立鹫》(图4)67.5×131厘米的造型,只是把头换了个方向,殊不知头换方向而羽翼照旧,是不可饶恕的错误,真迹的翅膀上端留有一块白的羽毛,用来体现翅膀右倾的立体感。仿品照壶画瓢,翅膀上也留有一白块,不知此白块何意,因为头一换方向,此处就应为前胸了,试问前胸怎么能生出翅膀来呢?再有,苦禅鹰所应具有的典型方眼,这里就不存在,没有体现出一点凶猛雄强的眼神。李苦禅画了无数鹰,每只鹰都画鼻子,但没有一只长有鼻毛的,而伪品却画了两条小细毛。同时,鹰嘴在构图上或精神上都是表现凶狠如利剑的武器,李苦禅的鹰嘴在1978年以后,其上转角,其前弧线,其下尖而内勾转弧线,此作伪嘴的造型为1977年以前的方形,下勾为直角。另外,翅羽的留白处勾以羽毛,真品线细苍辣、中锋行笔,且羽毛中看出线的轮廓;而伪品的羽毛勾线只在空白处,线条虽粗却乏力,还有侧锋用笔,没有写生的功夫,可见不了解羽毛的生长状况。
苦禅作画墨分五色
李苦禅的墨色干净明亮,是一位用墨高手。杨力舟用“纯洁”二字来概括苦禅先生的用墨。苦禅先生的墨非常纯净,他对中国墨的性能和质地,以及传统绘画中用墨的研究是非常到家的,他的运用也是非常娴熟。他的焦墨浓而不板滞;淡墨不泡,而且非常透明。淡中有枯墨,枯墨也不干燥,所以苍润、古朴这些词要在苦禅的画里去体会。
苦禅大师也曾自许用墨第一。“我有五种墨,前人和画论称‘墨分五色’,就是焦墨、浓墨、淡墨、干淡墨和水墨。我的画中够这五个了。”画家用色容易,用墨难矣,他认为“现在画画够三个‘墨’的也不多”。所以作伪李苦禅的画谈何容易。原作的墨清丽明净。层次分明,仿品则大多墨色一片,模糊不清,尤其脚腿羽毛没有一点用笔痕迹。给人以臃肿而乏力。小爪细而分开,没有紧收之力,真品脚垫硕大,出爪强劲,趾尖锋利无比,雄强劲健。仿品山石,远景草草收拾,尤其是中间的淡墨不知表现何物,很难理解。书法题款更是没有一笔像苦禅先生的方形圆笔写法。都是侧锋,没有字能立起来的。且“远瞻”笔画交待不清。
鉴定就是要多看真迹,多分析总结,找出规律。高水平的作伪者,是经过长期分析总结,并付以实践,但是大师的功夫他是永远达不到的,必然会露出破绽,只要我们努力,没有识不破的妖魔。
鹭、鹤画辨伪
李苦禅常画的禽鸟,除了鹰,还有鹭与鹤。1980作的《绿雨清竹之乡》(图5),136×69厘米,是他典型的白鹭画,《绿雨清竹》(图6)这幅仿品是按原大复制,从形式上看,复制品的处理过于简单,有几个地方与原作不同。第一,没有作右边中部的题款;第二,没有左下角边的两块小石;第三,没有左中部的竹叶;第四,没有右边鹭背上的竹杆和湿润的竹叶;第五,没有右边芭蕉叶下的芭蕉叶,仿品整体显得很单薄。而且仿品中白鹭的羽毛勾法简单,脚杆细而乏力,背部用墨混沌不清,没有层次,中间两鹭的嘴画成尖嘴,而苦禅先生画鹭、鹤之嘴,一般画成有点斜坡的方形嘴。在山石的勾皴上,李苦禅用书法之笔写成汉魏之碑的几何造型和线条,而仿品在山石的处理上相去甚远,在点苔上散乱无章,浮在表面,没有一点立体感。苦禅在墨点苔上喜用花青和石绿,而伪作用的则是带紫的颜色。苦禅先生的芭蕉叶看似婀娜多姿,实则用笔抑扬顿挫棱角分明,外柔内刚,他的竹叶如刻如铸,有如铁画嵌镶,这些都有赖于他的书法功夫,真伪作品只要一对照不言自明。
《松鹤图》(图7)66×44厘米,直接脱胎于李苦禅的《白鸟鹤》(图8)138×69厘米,把原作的一只仙鹤删去,留下右边一只,基本造型一致,鹤的线条与用笔是小心翼翼地描出来的,不是写出来的。仿品鹤嘴的线条战战兢兢,鹤背及羽毛线呆滞,且鹤背的弧度不够大,身子瘦小。松树和松针无章可循,尤其是点苔。树干上点苔可乱,但不能把苔点到松针上,李苦禅先生在大写意时还是注重章法的,不违背自然规律,作伪者往往知其一,不知其二,认为大写意就是粗犷,实则不然。
《双鹤图》(图9)96×67厘米,直接脱胎于《秋原远眺盖常见之景耳》(图10)179×140厘米,李苦禅此作绘于20世纪30年代,仿品的落款年代是1929年,落款的文字都没有交代清楚,那还谈得上是原作。下面几幅画作,请读者自断:《双鹭》(图11)69×43厘米;《疏柳》(图12)114×47厘米;《荷塘情趣》(图13)130×57厘米;《双禽》(图14)106×36厘米。相信看过上面的分析后,读者对这几幅作品的真伪,已经一目了然。
(责任编辑:苏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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