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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京博物院藏归昌世行书《梁武帝评书》卷

2009-05-07 10:26:20 未知

一种追忆,一种思考,一种情感的对话

  归昌世(1573-1644)字文休,号假庵,江苏昆山人,后移居常熟,为明代大散文家归有光之孙。他十岁能诗,早弃举业,发奋为古文,崇祯末以待诏征不应。他的书法宗法晋、唐,尤擅草书;画擅作兰花、墨竹,神趣横溢,意在徐渭、陈淳之间;印初宗文彭,不为其所缚,自成一格,与李流芳、王志坚并称“三才子”,开后世“浙派”朱文印之先河。亦有论者称其篆刻与文彭、王悟林鼎足而立。归昌世曾云:“作印不徒学古人面目,而在探其源。源,则作者性灵也。”此不独为其篆刻主张,也是他全部艺术思想的精髓。

  我们这里要欣赏的是南京博物院所藏归昌世的行书《梁武帝评书》卷(上两图均为作品局部)。此卷为纸本,纵33厘米,横120厘米。从总体上看,这件作品洒脱自然、率真大气,乃不经意之作。细品这件作品,可以获取很多信息。不过能够想象,最初即便归氏本人,也未必会有如此多的想法。下面笔者尝试做一“好事者”。

  首先是书写内容。现在书坛呼吁不要写唐诗、宋词,要写自作诗,但自作诗水平又不高,都是打油诗、顺口溜儿,难以卒读。也有人写白话文或现代诗歌,但看得出是“勉为其难”。其实可以写的东西很多。但无论如何,不想写时就别写,不要没话找话。此帖内容出自《淳化阁帖》,其中不乏一些耳熟能详的妙语。对欣赏者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双重享受。从书论本身来看,古人论书是以实喻虚,充分发挥人的想象力和体验能力,可以把握,不像现在,常以虚喻虚,让人摸不着头脑。

  此卷落款“甲子暮春”,即天启四年(1624),归昌世时年51岁,书法风格业已成熟。由落款可以想到王羲之《兰亭序》中“暮春之初”之字眼,想到南朝梁朝丘迟《与陈伯之书》中“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句子。这是一个情思勃发的季节,可以获得创作灵感。此作点画瘦削爽利,基调高雅古典,宗法晋、唐,又有“宋四家”特别是黄山谷的一些笔法。从整体章法来看,参差错落、大小混杂,后世郑板桥作书与此卷有一种暗合。卷中有几个字写得特别大,可以想象书家当时的创作激情。有个别字看不出放大强调的原因,但有时艺术创作并不需要理由。此卷前部分写得稳健沉着;自倒数第二行“茂”字之后,行笔变得极为放纵,愈往后笔意放得愈开,草书和行楷书的成分不断增加,至落款变成了草书。此卷与董其昌的创作风格十分靠近。特别是签名中的“昌”字,与董其昌书作落款中的“昌”字何其相似!另外,此卷又隐约可见《十七帖》笔意。如果看原大作品,字形大小差别不是特别大;一旦将作品缩小,则字形大者一下子显现出来。

  古人将刻帖变成墨迹,以此为日课,主要还是从精神方面来意会原作,不拘细数。此作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率真,“宁支离,毋安排”,毫不经意,没有任何约束,有时穿插几个大字,有时突然出现几个草书,并不考虑出于何种需要。观此良久,不禁又想到今日之书法。当代人在取法上先要画个圈:是帖还是碑?是“二王”还是明清?自己先做一个套子,然后再往里面钻,这种画地为牢的做法不可能进入艺术创作的自由境界。

  不知道书家为何选择这样一段书写内容。梁武帝(464-549),名萧衍,南兰陵中都里(今常州万绥)人。梁武帝虽为偏安之帝,但多才多艺,政治、军事才能在南朝诸帝中堪称翘楚,书法研究和文学创作方面的成就也极为突出,在书史中是能挂上号的。史书称他“六艺备闲,棋登逸品,……草隶尺牍,骑射弓马,莫不奇妙”。萧衍“少时习周孔,弱冠穷六经”,即位后“虽万机多务,犹卷不辍手,燃烛侧光,常至午夜”。从籍贯来看,梁武帝作为常州人,与隶属吴门苏州的常熟是相近的,两地文化方面也是相通的。不知这一点与归昌世写梁武帝书论有无关联。另外,梁武帝在书论中极力赞颂“二王”书风,而归昌世书法的取法对象米、黄、董等人也都是从“二王”出,应该说,二人在审美上是有一定默契的。而归昌世之所以创作这样一件内容的作品,其间除了地缘因素、笔墨缘分之外,还有更多随意随机性。有时书写朋友、先贤的一段诗文,是一种追忆,也是一种思考,更是一种情感的对话。

(责任编辑:谢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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