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北京的向京称自己“状态很好”，“北京的气场太大，我还在吸收能量”。刚刚参加的“碰撞“展览上的作品有着不同以往的风格体现，对于这次展览，对于艺术与时尚的话题，以及自己的生活，向京向我们展示了她的“良好状态”

　　雅昌艺术网：请向老师谈一谈前两天“碰撞“展览上您的作品的大致情况?

　　向京：我拿了等于是三件作品，本来他们说一件作品，我现在看那个场地有点空，而且一件作品搁在那儿，就是那块有点乱，给我的背景相对比较花，不是一个正规展场的那种。

　　雅昌艺术网：我们在现场看了，整个那个地方感觉不是很规则。

　　向京：对，主要是背景的那个材质特别花，各种各样的玻璃、石头、水泥，什么都有，几乎所有材料都有。所以，一个是发现那儿没有灯，那个灯是我自己加上去的。我就觉得一件作品，不好布展，然后俞可说没有问题，你就加吧。后来就选了两件，因为我觉得楼梯挺有意思的，本来它也不是展场的部分，但是我觉得它能够造一个情境，把那个场景联系起来，都搁在展厅上也挺傻子的，等于是楼梯上又搁了一个楼梯，有一个预展的展览是在楼梯上面，这样至少几件作品在一起，虽然加的两个也不大，但是能够连成一个相应的情境，感觉会强一点。

　　也是为了把背景给弱化一下，因为需要用强的灯光去做，一般作品还是相对比较好一些。灯光的那个位置不理想，就是那件洗脚的灯光就有点遗憾，就是尽可能地在那个位置上给你下灯，大概就是这样。

　　我那件洗脚的，这几件全部是我去年做成果展的作品，就是那个系列里面的。洗脚这件应该是里面最重要的作品，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在我作品里面还是比较复杂的。

　　雅昌艺术网：我们看那件作品感觉跟您以往的作品不是太一样，题目也挺有趣。

　　向京：我等于就是这个展览想做一个跟女人有关的一个系列。也是女艺术家什么的，就要做女性，女性主义什么的，我看了以后原来挺拒绝的，觉得什么女性主义，我根本不是。但是到了一定岁数以后就会想一些问题，反正你作为女人活这么多年了，肯定还是有很多感悟在里边的，与其被别人乱贴，不如自己好好表达一些，好好面对这个话题，这样一个题目。

　　当时我说：我也不做。就是我一定要做一个展览，直接就是女人主题的，你也别猜测，就是。这个展览就是说女人的，而且是绝对女性题材，还是跟女性问题有关的所有部分，都可能包含在里边。现在包括生存性，包括话语权。可能跟权利有关，因为你权利还是你的话语说服力够不够，才可能，这个权利不是你想争到就能争到，想拿到就能拿到的。

　　我这里面还没有涉及到两性问题，基本上就是女性生存本身的问题。这里边，你也可以看得出来，它实际上还是在讲人性的部分。性别意义并不是那么大，更是相通的。你要是真看明白的话，全部的作品，其实还是讲人性的各个层面，只是借用了女性身体，女性的形象去做的。因为我觉得这个东西更自如一点，不会勉强。

向京 2007年作 《一百个人演奏你？还是一个人？》 玻璃钢着色 240×240×140cm

　　当中我做了一系列跟女人有关系的，当然我是做了几个部分，在这个系列里面也包含了几个部分。其中像《一百个人演奏你？还是一个人？》这样的作品，我其实在这个里面就是做人和人之间关系的部分，因为我以前做的是单独的人比较多，至少她是一个群体存在的时候，其实人是以单个存在的方式立在那儿的。这里面还有一个我们，都是在讲关系的。基本上还是讲人们关系里面比较温暖的那一部分，就是有连接的那一部分。像那个《我们》就改不了，因为它是无限制的，虽然两个人那么近，但是两个人在无限的接近当中。

　　《一百个人演奏你？还是一个人？》：一群人在洗脚，本身洗脚就已经很温暖了，而且凑在一起，坐成一圈。我觉得水，洗脚就是这样一种概念都是相对比较温暖，比较情感化的。你一定要说这个东西是和女人有关，我觉得它一定是人和人之间关系里，女性她的人性部分还是温暖的东西更多一点。

　　那么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我愿意强调这一部分，就是你即便说不可能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不可能真正进入另外一个人，当然你至少愿意尝试去温暖或者是温暖这个关系，这是在我看来比较好的一个，是人所需要的一种感情。在你去创造世界，认识世界，拥有世界，去征服世界，所有男性化的这种拥有权力意识的方式以外，其实女人往往也会提供另外一种方式，另外一种更情感化色彩的方式。比如说去处理同样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你也可以去争夺来，可以去靠温暖获得，就是这样一个概念。在另外一件作品里面，其实也是在尝试讲这种温情脉脉的一种情绪，是湿润的。

　　就像说我的作品里面其实很强调所谓的身体性，我理解身体性指的就是说艺术是可以感受，可以感知的。因为我觉得当代艺术里面有很重要的一部分还是建立在很强大的阐释机制里边，就是很多作品不解释根本都不知道它的来龙去脉，尤其是背后文本的东西很强大，就必须通过一些解释，一个很系统化的解释，才可能了解当代艺术，才可以把作品归类。我讲的是艺术的可感知性，就是说艺术是否一定需要在这个阐释机制之内才能生效?能不能你一看就知道了。

　　我一直要做具象的那些作品，就是这种人，任何人都知道这是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人不太高兴或者说这个人比较现代，反正他能够感知，很多东西是跟你日常的经验有关联的。所以我一直对这种表达情感方式是很感兴趣的。

　　另外在这样的一种可感知性当中去传递，我觉得艺术不是说一个简单的概念放在那儿说：“这个是什么、什么概念，什么、什么流派，什么、什么主义。”用很符号追溯的时候，理解那个阐释机制的时候，知道这个作品是这样、那样的。我觉得艺术应该用更复杂的一种方式去转换，这种转换来自于更多的经验，不管是日常经验，还是从自己知识结构里面获得的一种经验，哪怕是二手、三手、四手的经验也好。不是简单的那种，对于人生，对于生活的认知过程更近似。不是说告诉你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而是说你去慢慢获得它，怎么去获得它，就是你有你的路径，他有他的路径这样一种概念。

　　雅昌艺术网：对。可能是不同的角度，可能是通过时间的推移感受都是会都是不一样的。

　　向京：对。甚至是答案都不一样，每个人看作品的答案都不一样。当时我在那儿谈的时候，他们说：“你做一个个展吧，对你的作品展现会更充分，更完整，而且更确定。”很多人就在里面看到问我说：“这个表现什么?”我说：“你觉得表现什么?”他就会说：“我觉得怎么、怎么样。”我说：“对啊。”其实真的不是说我想告诉他们到底我想做什么，当然我也有责任，有权力去解释我的作品。观者的看法同样是很重要的，可能更重要。至少对于他来说更重要。我老公说：“是不是这样?”我说：“是啊。”他说：“你说的，你看到的都是你自己。”我经常说：“艺术就像一个镜子，这个镜子是映射的东西，就是看到自己。”你说：“这个人怎么那么伤心，是你看到了伤心，因为你自己有伤心的东西，然后你看出来了。”没有伤心的人是看不出来伤心的。

　　雅昌艺术网：观者总是想从作者这里得到一种答案。

　　向京：无非就是想知道答案，就跟中国人喜欢考试一样，老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雅昌艺术网：这个感受过程本身才是艺术根本或者是本质的东西。

　　向京：我觉得作品的可感知性对我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永远是我想办法获得的。哪怕这个东西并不是那么正确，因为当代艺术有很多法则，不一定说它就是正确的，不一定说某些东西一定要摒弃的。无非就是每一个艺术家顶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探着走，去做，很多路都是走得通的。另外预感和面孔这种，都是独立的。说实在的，可能我也是一个个人主义者，就是个体存在这样的题材老是做得过多。有点像一个人面对自己内心一样的状态，总是自己和自己呆着，你看到他就觉得他在他的世界里面，这个世界真的是营造出你是在你自己的世界里边，我经常会看到，传达出这样的一种信息。

　　雅昌艺术网：从我个人感觉，看到你以前的作品，就是关注个体存在的那种，其实在熟悉的感觉当中又有一种恐惧，觉得好像跟自己有某种相通，好像这个就是自己或者怎么样，可能是一种潜意识里面，如果真是自己的话会有一种恐惧。

　　向京：其实没有什么好恐惧的。人性其实很复杂，但是也没有那么可怕。大部分的时候，我们没有机会，尤其是现代社会真的是太快了，所有的东西都太快了。太外在的东西，外部视觉给你的东西太多，现在这种心里的世界，就是人经常被太多的东西控制，就是外部的东西越来越多，一大堆，你背着一大堆活一辈子，真的把这些东西去掉，去看人性本身，其实不可怕的。我是因为恐惧那种东西太多了，就是外部世界的东西太多了，我很恐惧。如果不停地在确认自己生存本身问题的话，其实你能够战胜恐惧。当然这是我个人的一个看法。我也通过作为艺术家解决了不少恐惧，我觉得有意思，对我来说总要面对这样的问题。总是“是吗?是的。”“这么一下，好吧。”老是面对这样的一些过程，就是不停地怀疑，不停地确认。让自己不停地相信，什么东西确实有意义或者没有意义。因为有的人连有没有都不太确定，不是每个人都必须需要一辈子要不去除外部的东西，剥离开很多东西看人性本身。至少艺术给了一个特别好的途径，让你可以做到这一点，我觉得所有对艺术感兴趣的人，心里也都对这部分会感兴趣，会走进来的。

　　雅昌艺术网：是对一些本真或者是根本的东西是关注的，才会喜欢艺术。

　　向京：毕竟和艺术真正有交接的人还是少量的。

　　雅昌艺术网：向老师针对“碰撞”这个展览来说，我们也看到是王璜生来到这边的第一次，包括俞可老师也过来，请到的艺术家也都是当代艺术的中坚力量，整个展览你怎么看?

　　向京：以前个展的时候，我也看过，那个时候馆刚刚建好，当时我就觉得这个馆真是漂亮，很帅，但是太不实用了，当时真的有特别强烈的这种感觉，就是太不实用了。作为美术馆来说，方盒子是最实用的一个状态。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做展览，布展的时候，我光忙我自己了，没有看其它的东西。开幕的时候，我整个看了一遍觉得还不错，因为我觉得这个展览的质量还不错，反正是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找艺术家，包括探讨拿哪些作品等等，都还是挺用心的。

　　另外这个展场本身，也确实是说还是挺帅的，因为美术馆比一般画廊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画廊就是画廊，美术馆就是美术馆。我觉得中国很多美术馆做不出美术馆的感觉，很多展览做来做去，还有一点像画廊似的。至少这个展览，我觉得挺像美术馆的那种展览的，有一个大结构，这个还是挺重要的。

　　另外，包括这样的一个机会和这样一个展览的出现，中国当代艺术总是需要一个强心剂，我觉得这个展览也是某种形态的强心剂。

　　雅昌艺术网：包括向老师刚才提到的，现代社会被外在附加的东西很多，包括当代艺术本身的商业性其实也是很强的，包括现在它和奢侈品的联姻，以及外来资本对艺术的介入。对这方面，您是怎么看待的，您和一些奢侈品牌是否有过一些合作的经验?

　　向京：有，比较早。说实在的，我其实不是很感兴趣这样的一种方式。因为我觉得艺术家的工作还是有他自己的思考线索，但是不管是时尚介入，还是说把艺术和奢侈品牵上线，这是一个不能回避的东西，这样对艺术家的要求就很高了，你不可能再是一个梵高或者是再是一个高更，完全不食人间烟火那样。甚至你再一个生存的边缘上挣扎着，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概念了。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的创作，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系统里面，是不会被任何东西干扰的。哪怕是再大的事，对我来说都不太干扰我，该是我自己的东西就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是很有原则的，有一些东西一定会拒绝，哪怕完全切割都没有关系，好的，坏的，切掉了我都不在乎。有一些时候，我也能够慢慢理解在这样一个时代里面，有一些东西是需要通过其它的媒介去传播的，比如说你的艺术，它不再是一个绝对经营化的东西，甚至是说，我说一下，这个基础概念我很反对艺术家自己的事，第一反对这个。第二，我也反对艺术是一个小众，这是我第二反对的。

　　不管我做的东西多么让人不能理解，我认为传播本身应该是敞开的，永远打开的，任何人都可能去面对，能够喜欢它，接触到它。在这方面，我永远是绝对敞开的状态。因为敞开之后，不管是什么出现了都应该能够接受，这是我最基本的一个看法。

　　这种打开，如果没有一个媒介的连接，这个概念就没有意义，它需要各式各样的媒介，包括媒体，包括时尚和商业都有可能，当然包括买卖，就是艺术的商品化，这些都是让你的艺术能够跟更多的人去连接的关系。

　　我觉得这个弄清楚之后，不管别人把你的东西当成什么或者是怎么去做，只要你确定自己的一个原则就OK了。另外，我觉得奢侈品，在这个时代，它的方式真的改变了。比如说像我很理想，比如我喜欢更纯粹的那个年代，所有的文化启蒙的年代，最纯粹的那些事件，今天好像所有东西都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对我来说能够做这件事情，有一个信仰的一个基本，就是它的一个标杆在那儿，我知道那样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能够支持我去做。如果你要那么强调精英性的话，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时代里有另外一个方式，包括它的文化存在方式也是有很多改变的。与其说，因为我以前老是说很多东西那么恶心，比如说这个杂志做得太难看了，而且可能会去宣扬那种高高的，庸俗的价值观。

　　就是你老批评它，老批判它，永远不介入，我觉得媒体是很强大的，它是永远会不停地传播，其实你的艺术是没有途径去传播出去。后来我发现，如果给我机会，这个无法是一个表达，只要按照你的方式去表达就可以了。让我觉得通过你的链条去传播是无所谓的，而且你越不说，越没有机会，越不可能去获得权利去说。

　　雅昌艺术网：你丧失了别人正确接近你或者是理解你的机会。

　　向京：对。因为它就那么大的容量，它不传播你可能就会传播那种你认为恶心的东西。

　　雅昌艺术网：像您刚才说的，作为一个根本的，大的现在传播环境认知的基础上就可以理解它了。

　　向京：没那么糟糕。在人生，活到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我实际上对这种权利是没有意识，没有概念的。慢慢地我才能理解，这个东西就叫做权力，就是这样一种权力的可能性。我觉得这不是简单的所谓权力不权力，就是你艺术的一个成就，你说话，当然需要聆听，就是交流。

　　雅昌艺术网：艺术本身就是一种表达。

　　向京：对，像我这种疯狂的艺术家，要用疯狂的表达方式。如果你想表达，又让人听不到，就挺搞笑的，很矛盾。所以我觉得如果有可能性，我也不介意在任何情况下去表达，只要不违背一些基本的东西就OK了。包括所谓奢侈品的合作，我觉得你把它想象，至少这种方式，无法是想确立一个品牌的文化形象。其实跟你的很多想法是一致的，在这样一种共识之下，很多工作都可以做。

　　我想，艺术永远是太小圈子了，永远就这么点人，这么点事，就是那些小生态。因为现在完全是一个资本的社会，稍微有钱的人，或者是有一些特别有钱的，可能一个人就把当代艺术基本上平淌了，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份额。然后还牛B哄哄的，搞得很火爆，真的很奇怪。

　　我也很讨厌所谓圈子化，就是在这个小圈子里面呆着，生效，我觉得这对一个人的智力是没有帮助的。

　　雅昌艺术网：对创作也不好。

　　向京：有的时候，我觉得跟这些商业的东西合作也是一种见识，很多圈子外的很多人也很舒服，你跟他们在一起，都非常聪明，非常有理解力。

　　雅昌艺术网：很多现实的东西反而能启发自己。

　　向京：不用启发自己，你也知道，不是像你想象的那种，你始终要永远不停地做这个，不管什么方式，把自己赶出去以后，要从这个小世界里面走出去，去看看都是挺有帮助的。对个人的情感，对做东西大格局、大结构都是有帮助的。

　　雅昌艺术网：向老师，雅昌艺术网一直是做艺术的门户网站，接下来我们想开办新的频道，是关于艺术和奢侈品之间相结合的这么一个部分的东西，现在叫“雅昌尚品”，您觉得雅昌艺术网做这样一个项目频道，如果可能的话，您有哪些好的建议?

　　向京：肯定首先是一个定位，就是你打算做哪一部分，是推销奢侈品的，就是把艺术品当奢侈品一样去做推广，这当然是一种方法。另一个方面，其实这种媒体所做的很多东西无法是在教化人。假如说你这些东西可以教化有钱人怎么去花钱，也同样可以教化没钱，但是有可能以后有钱的人，慢慢建立一个真正好的系统。

　　我觉得中国完全是一片空白，当代艺术的时间那么短，它可能做的事情太多，每一个点铺开来都要很久，就看你从一开始就把那个头绪理得很清楚。我当然更希望这种东西做得，因为我最讨厌的就是虚假的部分，就像卖东西只是为了推销一个东西，推销一个概念，去粉饰它，夸大它，这样的东西有效，因为好卖东西，就是要忽悠人才好卖得出去。另外始终还需要懂得自己文化的一种战略定义，因为输出还要等下一步。

　　比如你在这么一个时代环境里面，这个环境说实在的对文化并不是很有利。我觉得艺术肯定是文化的一部分，我不太相信他们讲的把大众文化，通俗文化全当成文化，那只是某一个层面，并不是全部。我觉得文化的概念，比如说是在中国人的概念里面产生一个东西，怎么样去做，这个东西是中国人自己的。这样一个时代，中国这么迅速地崛起，这么强、这么有力量，这么多人关注你，你的文化拿出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去关注你，因为你的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文化一定会跟上的，或者是必须要跟上，你不跟上就意味着你的价值输出是没有的，你仍然还是被其它文化奴役的或者是殖民的一种东西。因为我觉得这种殖民的方式，已经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形态。

　　比如台湾、日本，当然一开始全是跟着他们走，但是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树立自己的形象，就是自我观念的确认。比如说在一个特别贵的地方，一个中心地带，一定会有很多国际化的大品牌，在那儿站脚。我们所知道的，像台湾的很多地方，就一定把特别好的摊位留给本土的品牌，中国人且意识不到这个，真的。就是说这个东西真的是很重要，不管做什么，这个行业或者是整个文化的任何一个部分，首先要有这样的一个意识去做，这才有真正的前瞻性。我觉得大部分的人都是说这个火了，我怎么也蹭一分子。

　　对。就是这样的一种心态，他不懂得一个真正建设性的东西，只是说我揩一口油，我也得吃到一口，这么大一个你吃到我怎么能吃不到呢，就是这种心态，都是破坏性的。建设性的东西，就是你要怎么样慢慢地把这种东西积累起来，因为不可能一下子做得很好。其实例子，好的榜样多了去了。就是慢慢地把这种架构一点点做好就OK了。我觉得雅昌一直是越做越大，越做越系统，它在当代艺术里边简直是一个知名品牌，一说雅昌大家就都知道了。我觉得不管是做什么样的东西，因为你肯定是不同的媒体，或者是不同的部门，不同的部分，不同的层次。只要是把你这块做好了，把这块做足，就像一个整个大的构架也很清楚了，你是为了一个文化本身，这就是所有做这个行当里面都应该意识到的概念。

　　雅昌艺术网：向老师，最后谈一下您近期的创作、以及个人展览的安排?

　　向京：我今年也搬到北京来了，我觉得新生活刚开始，特别高兴，感觉又回家了，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工作室也特别好。

　　雅昌艺术网：我看到了，那边的展厅也特别好，很高大，作品正好可以放在里边。

　　向京：对，因为我们一直很想要一个展示的地方，这次等于是有了一个很完美的展示的地方。包括工作区域分得也很清楚，我以前一直跟广慈因为工作室那什么，就是感觉特别舒服。下一步就是要看我自己做什么东西，因为我前面放了大话了，我说不做性别有关的题材了，现在就是要兑现这个宣言。我现在也在做，不会说一下子变得面目全非，我也希望能够有一些突破。

　　因为我觉得这个东西就像我刚刚讲的，就是搭结构，我现在到这一步在搭，就是我做完了之后可能会看出大概的结构，现在只是当中的某一部分，你可能只是看到这么一部分的工作而已。我也不能说我做什么，因为太慢了，现在说了，一两年之后你才看到我做出来了，就太没有意义了，我一般都喜欢出来以后，做展览大家再看。

　　肯定的是我要开始很崭新的状态，我在上海的时候，生活极其封闭，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边。我到北京明显地改变了，因为一直是白天、晚上全部工作，晚上是肯定要工作的。最近到北京来的这段完成，晚上一次都没有工作过，有时候偶尔修过一些小石膏，那些对我来讲都不叫工作。一方面我也是刚来，我希望还在一个吸取养分的状态里面，因为太新鲜了，我一来北京就觉得充满能量。我觉得在上海呆时间长了，到最后快断气了。

　　不太适应是一方面，我觉得就是那个城市的整个文化气氛还不够，就是养分不够，再怎么去努力，到一定地步的时候，还会感觉营养不够，就像花一样，长得不是很好，就是能量也不够。我到北京来就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地方的能量很强大。我觉得能人，有气的人也特多，肯定要花很多时间去多看看，多学习，就是尽量地养自己，对自己后面的工作，都会有帮助的。到了这个年龄，很多东西，我希望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我刚搬到上海的时候也是很崭新的感觉，虽然我始终没有适应那个城市，但是我觉得那是一个新的开始，我就很喜欢新的开始。

　　我可以换一种状态，还不仅仅是工作有了一个新的地方，而是整个生活，活的方式，有了一种新的感觉。就像你不停地要调整什么的，我开玩笑，假如说一个姿势，要绷着，但是时间长了肯定绷不住。因为我老觉得人要维持尊严，就一定要顶住，这个气要顶住，但老是一个姿势就肯定变形了，顶不住了，就要换姿势。我现在就在换姿势当中。

　　雅昌艺术网：这个比喻太微妙，而且很贴切。

　　向京：人生就是要这样的，因为你要知道，你始终要挺住，就是人活一口气，你不挺住，撑不住一辈子把事情做好了，把这一辈子过好了。就是要换姿势，换完姿势能够更好。包括身体、智力，很多认知，各方面的能力，身体蕴含能量的自信度，这些真的说要重新调整一下，重新确认一下就OK。真的是很重要，我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就是这一部分是感性的，有一部分我脑子是很清楚的，有一部分是非常感性的。我最近这两天其实心情不是很好，但是我状态很好。因为我觉得人大部分的时候很容易就不小心感觉一个平庸的感觉出现了，因为大部分人是靠惯性活着的，就是要每天、白天，一过一天，一过一个月，一过一年，就老了。但是有时候，不是那么清楚，就是我自己绷着，像刚刚说的挺住，但是一看，觉得一脸平庸之气。有一个朋友好久没见了，一脸平庸之气。昨天我开车，我就发现我的状态特别好，不是说我干嘛了，不是说我现在做艺术，理想迸发，特别来劲。而是说开着车，也很堵，也不爽，但是我自己的人很通透。

　　雅昌艺术网：过两天去比利时参加的展览是中国文化年的活动吗?

　　向京：就是中国文化年，****还是谁，等于是欧洲好多地方搞中国文化年。去比利时就是文化节，是一个很大的活动，跟中国美术馆，我们参加展览的中国美术馆策划的好几个活动，我是参加当中的一个女性题材。我经常想，我什么时候能够不老是参加女性的，因为大家老说你是做的女性，我觉得女性艺术展是一个伪命题，假命题，但也是没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