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恺:当代水墨的现实关怀
2010-06-04 11:19:33 熊潇雨
曾从事油画、水彩画、壁画等创作,并桃李满园的当代杰出画家杜大恺,迄今已对中国水墨进行了20年的探索。期间,他不仅通过水墨创作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感,还对当下中国文化发展状态密切关注和深思。他觉得,当代水墨已形成自己的品格,表达出现实的关怀,但还需要在世界文化背景下进行进一步的思考和抉择,凝聚更多的智慧和创造性。他认为,历史地看艺术的核心问题,就是时代性,任何选择都不能背离时代。
商报:如今,您在中国画创作和美术教育领域都成绩斐然,回首这30多年,是个怎样的艺术历程?
杜大恺:我在1978年考入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读研究生,师承祝大年先生,学习装饰绘画。在这之前,我在青岛从事工艺美术设计,工作之余画油画和水彩画。
我的导师祝大年先生,是位非常杰出的陶艺家和国画家,曾留学日本,重彩画独树一帜。我在读期间,参与了首都机场的壁画创作。机场壁画之后,掀起了一个壁画高潮,相当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搞壁画,如曾参加中华世纪坛《中华千秋颂》壁画创作等,前前后后大大小小创作过十几幅壁画,期间曾涉足陶瓷、金工、纤维、木、石、漆等众多领域,1990年开始水墨创作。
商报:您至今已对中国水墨进行了20年探索,有什么感受?
杜大恺:刚开始只是想表达自己的一些想法,时间长了就会关注整个当代水墨发展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中,哪些可以肯定,哪些应当扬弃,还可以有哪些追求,自己能做些什么,该怎么做,比较权衡后做出自己的选择。
商报:您觉得目前当代水墨是个什么状态?
杜大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水墨有了很大变化。我觉得这30多年来,中国水墨已开始形成这一时期的面貌,体现出一种现实的关怀,放到整个中国艺术史中比较,也已具备自己的特征。改革开放后,我们文化传承的背景已不仅限于中国,我们还须面对世界,特别是19世纪末叶以后西方艺术观念以及语言的急遽变化,都已深刻地影响了中国艺术的发展。
商报:但目前存在什么问题?
杜大恺:我觉得,目前还处于碰碰撞撞的抉择之中,这不仅仅是中国画的问题,整个中国文化处于同样的状态。在全球化格局中,中国文化的身份是什么,如何被世界接受并影响世界,如何对人类文化做出既具有当代性又面向未来的贡献,都是需要思考和面对的问题。
商报:中国的山水、花鸟、人物,您都有所涉猎,您最喜欢哪一类题材?
杜大恺:我不赞成以题材划分画种,确定类别,这种划分所形成的局限现实地影响着中国艺术的发展,我赞成水墨画这一概念。画种以材料区分,可以规避很多无为的争议,会使艺术的发展更从容、空间更大,可以面对整个世界。
商报:您画过一些江南水乡,很有自己的风格和特点。
杜大恺:水乡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经典,也是我内心的向往。我母亲是绍兴人,所以我对水乡有一些特殊情结。古人没有画过水乡,初始画水乡没有依傍,不知怎么画,画得多了,渐渐有些体会。20多年来,我不断从中国文化,也从整个人类文化中寻找可以为我所用的东西。艺术家应当保持一种好奇心,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不断地寻寻觅觅,以避免复制古人、复制他人、复制自己。
商报:您喜欢画山,您的山也大大有别于传统。
杜大恺:山是我的精神寄托,它的永恒性、宏大性、坚实性,对应于人类精神最为崇高的信仰,这是我之所以愿意画山的缘故。古人画山“可居可游”,而我不是,不会把什么都画上去,我画山是有取舍的,其所凭籍的是我对山的理解,这并不容易,我做过不同的尝试。
商报:荷花您也常画,这个传统题材,要画出自己的面貌,很难吧?
杜大恺:画荷花要画出个人特点很难,荷花诚然是很传统的题材,从古至今有很多人涉足这一领域,有很多经典性的作品,但荷花从“才露尖尖角”,到盛开,到衰败,每一段生命都充满魅力,会为不同的画家提供机会。相同的事物在不同的艺术家眼里会成为不同的存在,这不仅是艺术的现实,也是艺术的追求。
商报:看您的画特别严谨,而且融入了很多现实性的思考。
杜大恺:这可能跟我当了多年的老师有关。在教学过程中,与学生交流,不能只凭感觉,还要尽可能说清楚道理,要不断地追问为什么,这个过程一定会影响自己的创作。
商报:那您是如何教育自己的学生的?
杜大恺:对艺术而言,观念与技术是其基本面,适用于任何时代,艺术教育要在这两方面都有所为。需要强调的是这两方面都是动态的,变化的,有其时间性和时代性。而作为当代人,就要把这两方面都放在当代环境中去思考,辩证地看待和选择,也就是说,认识世界的同时要认识自己。
今天,中国艺术的核心问题,仍然是时代性,我们的任何选择都不能脱离时代,与时代相适应,与时代同步,应贯穿艺术的始终。无论观念亦或技术,如果与时代背离,就毫无价值,而观念与技术又常常是共时态的,它们可以自成系统,但彼此又密不可分。教学过程中同时实现这两个目标并不容易,这是今天艺术教育中世界范围内普遍遭遇的困惑。
商报:有人说您的创作仍是传统绘画,也有人说您是中西融合的典范,您自己怎么认为?
杜大恺:我觉得都不十分贴切,我不以为我是一个完全传统意义上的画家,我即使想做这样的画家亦无可能。我亦不是一个“中西融合”的画家,或者说不以“中西融合”为目的的画家。在“中西融合”的概念中,“中”与“西”是平行的,这种认识已不再适宜于今天的中国艺术。21世纪是中国文化自觉与中国文化重建的转捩期,这是一个新的历史时期,以往的所有价值都必须接受这一时期的审度和筛选,服从于这一时期的创造性祈翼,所有背离这一目标的选择都是无足轻重的。这一目标看上去很大,但具体到每个艺术家却是必须的,自然地,生态性的,因而亦是自在的,我愿意正视这一现实。
(责任编辑:谢易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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