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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斋重男定格艺术史的2000个瞬间

2010-07-06 10:32:24 章润娟

  “相机有时像铅笔,有时像纸。我记录下艺术家们有多漂亮、多友善、多有趣,告诉别人。”安斋重男说,“我拍下的每个人都是我非常了解的人,也是非常了解我的人。一开始就跟拍的人,有长达40年的友谊。”

  安斋重男定格艺术家的2000多张照片,被称为“一部现代艺术史的视觉版”。

  2010年5月,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的“定格:安斋重男摄影展”上展出了80余张艺术家肖像,它们出自安斋重男之手。生于1939年的他因为这些照片被誉为“现代美术的助跑者”。

  2007年,上海美术馆学术部主任肖小兰在东京国立美术馆新馆看过安斋重男的照片后非常激动,打定主意要将他介绍到中国来,于是才有了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的展览。

  安斋重男曾是一个失败的艺术家。“很多作品在展览结束后没留下任何痕迹,就这样消失掉了。我也就是在那时思考:艺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用怎样的方式可以让它流传下去?” 安斋发现了记录的重要性。

  没想到,他们会成为最有名的人

  1970年,在“东京双年展——人类与物质”中,安斋重男担任法国观念艺术家丹尼尔·布伦和美国极简主义雕塑家理查德·塞拉的摄影师,从此放弃抽象画。他先从东京偏僻画廊开始拍摄,不久获美国大财团支持,靠奖金周游列国。“我认识了许多现在非常优秀的艺术家,但那时,他们的艺术才刚刚开始。”

  1978年,白南准孤身一人流连东京草月会馆;1981年,美国偶发艺术家约翰·凯奇开始哲学冥想;1993年,达明·赫斯特还很颓废,与今日的神气判若两人;1999年,将自己装扮成“土地主”的蔡国强在威尼斯和“真地主”刘文彩对谈。美国大地艺术家克里斯托、美国实验表演艺术家劳瑞·安德森、意大利贫穷艺术家马里奥·梅茨和詹尼斯·库内利斯都是他的拍摄对象。他记录的不仅是面孔,还有艺术现场。

  拍过多少艺术家,安斋重男没仔细算过。“2000人总是有的。如果把一些不出名的年轻艺术家也包括进去,可能更多。”尽管安斋重男是拍过最多艺术家的人,但他从来不迷信大腕,而是一直关注默默无闻者。“最早拍他们这些人时,没想到他们会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人。”

  “相机有时像铅笔,有时像纸。我记录下艺术家们有多漂亮、多友善、多有趣,告诉别人。”安斋重男说。安斋说流利英文,善于交流,他不要求艺术家摆姿势,而是和他们长时间接触后才按下快门

  “我拍下的每个人都是我非常了解的人,也是非常了解我的人。一开始就跟拍的人,有长达40年的友谊。他们对我的拍摄都不是很在意的,所以你们看到的照片非常自然。”安斋重男说,这不是简单的工作照,每张照片都有很多故事。因为有融入艺术家创作现场的即时性和偶发性,而带着艺术家的呼吸与气质。

  莱卡就是他的身体

  日本收藏家石原悦郎收藏法国摄影师布拉塞的作品,也在上世纪90年代末收藏钟飙、马六明等中国艺术家的作品。作为安斋重男40多年的好友,他认为安斋不仅仅是记录者,更是艺术家。“这40年是欧洲、美国现代艺术的辉煌时代,日本也一样。处在那样一个时代的安斋先生,周游世界,用他的相机拍下了大量的艺术家和艺术中心的照片。”石原悦郎说。

  安斋重男也是央美美术馆设计者矶崎新的好友,这位71岁的老顽童在好友设计的展厅中异常兴奋,不时摆弄着他的老式相机。他说数码相机非常可怕,莱卡就是他的身体。

  矶崎新的照片挂在进门最显眼处。“这是1985年拍的,你看,他还是非常帅。”照片中,矶崎新站在纽约迪斯科舞场内,意气风发。1995年,建筑师安藤忠雄和雕塑家安东尼·卡罗一上一下坐在东京都现代美术馆卡罗的作品模型内,场景和表情都很滑稽。而1999年安藤忠雄和美国艺术家詹姆斯·特里尔的合影也很有趣。“特里尔拜托安藤忠雄为他设计展示空间。安藤忠雄将玻璃用在被火烧毁的木制古庙宇中,玻璃和木头的结合效果非常好。”他们经常站在那面玻璃前商量。“两人的侧影轮廓非常漂亮。”安斋重男将此定格下来。

  肖小兰指着宫胁爱子和她的钢条雕塑的照片问:“多少钱?”安斋重男回答:“无价的。”帮安斋布展的助手徐燕说:“比A4稍大尺寸的照片定价1000美元。但安斋重男一般不出售作品,因为他拍的都是艺术家的生活照,也会涉及到肖像权问题。”安斋重男在日本武藏野大学教现代艺术史,他的课非常受欢迎,这保证了他的收入。

  展览结束后,安斋重男将无偿捐赠40幅作品给央美美术馆。馆长王璜生说,这将是美术馆摄影作品的一批珍贵收藏。

  安斋重男 告诉你艺术家的真面目

  草间弥生:她已不是本来的她

草间弥生 原美术馆, 东京,1992.10.16

  日本圆点女王草间弥生1992年在东京原美术馆布展。尖顶帽、长袍和她所在的展厅,充满无穷尽的圆点,这位怪婆婆的神经质在照片里一览无余。

  “有些圆点是黑色的,有些是黄色的。它们全都像墙纸一样贴着。草间弥生请来很多工作人员帮忙。工作人员按圆点大小比例排列,没有个人情感。草间弥生亲自做的地方是有个人情感的。所以整个空间一眼望去,有大大小小的圆点,但圆点随意排列处是草间弥生完成的。”

  在安斋重男眼里,草间弥生是一个比大家想象中更有趣的人。但他已不喜欢草间弥生现在的作品。“她自己已经不做了,只出主意,让下面的工作人员做。她的作品现在已经变成批量生产的东西。她现在非常有名,受到媒体追捧,她自己非常喜欢这种追捧,所以现在和本来的她不一样了。”安斋重男奉劝喜欢草间弥生的人,“你们可以去看她以前的作品,那更有趣。特别是她在纽约时的作品,非常强烈,有冲击力。”

  约瑟夫·博依斯:像神又像修行者

约瑟夫・博依斯  东京, 1984.6.2

  约瑟夫·博依斯是上世纪70年代欧洲前卫艺术中最有影响力的艺术家。1981年,安斋重男在德国的酒会上认识他。为了拍好博依斯,他跟拍了整整一周,每天和他在一起。博依斯说“人人都是艺术家”,但安斋说博依斯“像神又像修行者,一直做着同样的动作”。

  “博依斯做了不少行为艺术,但是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表演艺术家。他认为自己是一个行动者。”1983年,博依斯在东京草月会馆实施行为艺术,手握话筒的他很有音乐家范儿。其实他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学小银狼嚎叫,作品也命名为《北美小银狼》。“这是博依斯最后一次行为艺术表演,3年后他就去世了。”博依斯最后一次行为艺术的十余张照片全是安斋重男所拍。它们被用在各种纪念博依斯的资料中。“到现在,还经常有人从德国打来电话,问我借照片。当然,这种事情在其他艺术家身上也经常发生。”

  吉尔伯特与乔治:做行为艺术也能来钱

吉尔伯特与乔治双人组  艺术家工作室, 伦敦, 1974.9.26

  英国艺术家吉尔伯特与乔治永远成双成对。“他们不是兄弟,他们是同性恋。这两个人到现在还生活在一起。”1967年就一见钟情的他们,2008年终于完婚。安斋重男1974年就认识这对双人组,他准时到达约定地点时,他们早已身着笔挺西装,像雕塑般坐着等他。安斋重男好奇他们一直穿同样的服装。“我们是活着的雕塑。”双人组答。

  1975年,吉尔伯特与乔治在东京表演《红色雕塑》。“黑白照片无法看出,其实是他们所有裸露在西装外的皮肤全是红色。在画廊里就这样站着,播放音乐,两人事先约定好,到某个时候一起做出木头人一样的动作,某个时候突然停下来。他们还在纽约做‘歌唱与雕塑’展,在画廊中央放一个长台,两人站在上面,一边唱歌一边告诉大家‘雕塑在唱歌’。他们是非常有意思的艺术家。”

  安斋重男说,他们来钱的方式是“把行为艺术的过程拍下来,包装剪辑后,送到画廊去”。

  宇佐见英治:背着老婆搞收藏

  1981年,安斋重男应杂志委托为好友宇佐见英治拍照。“宇佐见英治是日本有名的诗人,因为关系非常好,拍完后,他突然说:‘趁我老婆不在,给你看一下我的收藏。’”

  宇佐见英治收藏的是贾柯梅蒂的作品。“虽然只是个非常小的石膏雕塑,但是非常贵。我不知道价格,但可能是凭诗人的能力买不起的。他不想让老婆有什么想法,包得很好,藏在暗格里。”

  诗人问安斋重男:“你能不能帮我给它拍个照?”安斋重男欣然应允,并为作品取名为《阿尔贝托·贾柯梅蒂的雕塑》,下面则注明:宇佐见英治的手。2007年,拍下照片的16年后,安斋重男在东京国立美术馆办个展,这张作品也参展了。宇佐见英治非常高兴,特意在开幕第一天就赶来观看。

  野口勇:供孩子玩耍的艺术

野口勇 威尼斯双年展, 意大利, 1986.6

  安斋重男最喜欢的艺术家是日裔美国人野口勇。这位最早将雕塑和景观设计结合的人是20世纪最著名的雕塑家之一,他影响了安斋重男的一生。

  野口勇1986年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作品是螺旋形的滑梯。“一个楼梯走上去,再坐滑梯滑下来。”安斋重男说他终生不会忘记野口勇说的话:“其实我今天展示的是一件未完成品,当有几万、几十万、几百万个孩子从我的作品滑梯滑下来,那个时候我的作品才是完成品。”

  经历过战争的野口勇,童年很不幸,所以对小孩特别有感情,喜欢设计能供小孩玩耍的作品。安斋重男为野口勇拍了很多照,还专门向他致敬过。1986年,安斋专门在东京时代摄影画廊举办“野口勇在威尼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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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霍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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