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城北一徐公
2010-07-15 14:58:25 严长元
——观“京派”绘画之徐燕孙人物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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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盎却坐图(国画)徐燕孙
徐燕孙是20世纪中国人物画史上绕不过去的人物。作为北京画院“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大家系列展”的重要部分,集合了画院和藏家之力推出的“华彩妍秀——著名人物画家徐燕孙精品展”,让观众有幸在初夏亲睹徐氏人物画精品的魅力。
徐燕孙(1899—1961)名操,字燕孙,别号霜红楼主。著名美术教育家、工笔人物画家,兼擅小写意。徐燕孙是20世纪“京派”人物画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极大地影响了20世纪中国人物画的发展,黄均、刘凌沧、潘絜兹等在美术史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工笔画家皆出自其门下。
徐燕孙初画并无师承,全为爱好使然,他在1932年秋的第一次个人画展十分成功,工笔、写意、白描人物俱佳,画路开阔,并由此声誉日隆,门生日众,画价也倍增。得意之余,他请人刻了两方闲章:“城北徐公”“天下英雄唯使君”,显示出狂放、高傲的个性。20世纪早期的中国内忧外患,西方工业文明的强势进入给中国传统文化带来巨大的冲击。作为人物画传统派的领军人物,徐燕孙并不反对中国画的创新,他身体力行的艺术创作便是“古法出新”。但他反对当时社会风潮中醉心西方文明,盲目崇拜、数典忘祖的创作风气,认为这使得中国画失去了自身的价值,而一个失去本质的民族文化,将成为无根之木。
与此相应,徐燕孙长期以历史人物故实为题材创作,专注于对大量历史故实的研究,从而了然于胸、作画从不起稿且生动贴切,并且善于借古喻今地表达自己的人生主张。其绘画多为刀马侠义人物、历史故事传说、宗教佛道人物和仕女人物,擅长表现情节结构和宏观场面。由于曾入私塾,徐燕孙有着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对于描绘对象的神貌、衣冠制度、公室车马样式等均有深刻认识,时人有“取材精而传神足,考证博而蕴藏深”的赞誉。此次展览中的《按乐图》、《隆中三顾图》就是其重彩作品的代表,画幅中人物形象精道而不呆板,衬景铺陈丰富而不杂乱。在抗战时期,徐燕孙以画笔代枪创作了多位古代抗敌女杰的艺术形象,如《梁红玉擂鼓》、《木兰还家》等,表达了艺术家的使命感。
在北平画坛,徐燕孙虽以工笔重彩见长,但其白描、淡彩作品也已形成独特面貌,如此次展出的《无双谱》长卷即是一幅极具写意风格的白描作品。作者充分发挥了自己对线条的理解和表现对象的认识,抛却了略显繁杂的背景,只以简练的笔墨专一表现人物形态,整幅作品回旋转折有序、疏密变化有致。启功在此作中题诗道:“绘苑谁识一代工,十年城北识徐公。胸藏北壑江南少,眼底骊黄海内空。老去诗篇多绮语,平生豪气托雕虫。披图喜见章侯法,取较任颐总不同。”在诗中,启功不仅盛赞了徐氏的胸中丘壑——燕赵之士的丘壑(北壑)是江南画人所少有的,还赞叹了徐氏笔下的名马骊黄(以此喻刀马人物)海内没有。诗的末两句则点出了徐燕孙的人物画已具陈老莲的风貌法度,而与任伯年的不同了。不同之处何在?诗后又有跋道:“霜红楼主写人物得陈章侯遗意,此卷无双谱尤称合作,视山阴任氏本,颇有谨肆之别。”老莲谨细而伯年肆恣,说出了二者的区别。1956年,北京画院成立时,徐燕孙被任命为副院长。此年他创作了杜甫诗意《兵车行》巨幅历史人物画,人物众多,神态各异,气势恢弘,堪称历史人物创作的宏构,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在今天,艺术创作与传统继承之间的关系是一个被不断提及的话题,而徐燕孙早在数十年前就有了自己的答案:我们应当从生活中培养创造艺术的能力,但不能忽略传统特具的民族形式,自然也不能忽略体现民族风格的技法。“华彩妍秀——著名人物画家徐燕孙精品展”中百余件作品即是徐燕孙艺术观点的最好例证。
(责任编辑:谢易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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