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国际”吴鸿周二发来短信说：“吕澎给你下达的通知见到了吗?呵呵!”——因为未到周末，我不上网。吴鸿还告我已挂上去两三天了。没法，我与助手有约，不能因吕澎一点小动作坏了规矩，违约去麻烦人家。更何况我对官方化词语的什么“通知”，本来就不感兴趣。

　　周五按惯例读网友回帖，“吕澎”网友也不例外，以下是我的回答：

　　吕澎引用我在《库艺术》杂志编辑王栋栋采访《历史不是私有财产》中的一段话，作为雷人理由，兹引前后原话如下：

　　“请注意，我反对的是‘江湖化’，并不一般地反对‘江湖’。 ‘江湖’中的互助精神，善恶观念，是民间力量得以聚集的价值基础。顺便说，我也并不一般地反对官方，我反对的是‘官方化’，即以官方取代民间，摧毁民间的文化力量。我也不一般地反对市场，我反对的是‘市场化’，我非常明白艺术要跟市场发生关系的道理。我也不一般地反对利益，并不认为当代艺术家发了财、有了钱不好，问题是既得利益之后你还能干什么，还在干什么，你还能思考什么问题。

　　有些人想混淆是非，混淆其中的界限。吕澎对我的回应，唯一值得讨论的是他所谓‘彻底的合法性’。我尊重他，他提出来了值得讨论的问题，我应该回答他，所以写了‘什么是彻底的合法性?’一文。我等待着他的文章，到现在还没有看到。”

　　还有另一段采访者问及吕澎的对话，他没有引用，再引如下：

　　“栋：关于你的文章，也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比如吕澎曾说您没有证据，您觉得是问题吗?

　　王：他说没有证据不等于就没有证据。就我讨论的问题而言我列举过很多案例。广州双年展有些参展作品到现在也没有退还，这不是证据吗?吕澎当年说‘买断历史’，现在讲‘改造历史’，是买断后改造?还是改造后买断?还是边买断边改造?买断，当然可以用钱。改造呢?用什么来改造?用官方意识形态来改造当代艺术吗?

　　栋：他对市场的作用比较认同。

　　王：认同市场作用没错，但市场有市场的规则。拿了人家的画不付钱又不还，这不是市场问题，而是道德问题和法律问题。我不是市场的反对者，有人很想把我极端化，说我反对市场。好家伙，你敢反对市场，端人饭碗，真是激起‘我仇恨满腔’。我从不反对市场，我只是说市场不能取代一切，中国艺术还应有自己的精神追求，中国批评不能变成为市场的服务生。”

　　——对以上两段话中涉及的问题，吕澎均有意回避，只说了一堆要攻击人又找不到理由、想教训人又不得要领的废话。目的无非是要绕开他有口难言的问题本身。读读所谓“通知”，作势汹汹且好为人师，其气急败坏之象，还是他长期以来自以为是以致心胸狭隘的老毛病。如此病象固然有些羞人，但我还是希望网友们保留耐心，看看他什么时候沉疴得返，能够以健康心理来面对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梁换柱，对人不对事，只管唠叨不已。这里有鲁迅先生的一段话，可以让人引以为戒：

　　“倘使对于黑暗的主力，不置一辞，不发一矢，而但向‘弱者’唠叨不已，则纵使他如何义形于色，我也不能不说——我真也忍不住了——他其实乃是杀人者的帮凶而已”。

　　此话引自鲁迅1934年5月24日以“公汗”笔名发表于《申报·自由谈》的《论秦理斋夫人事》一文，辑于1935年《花边文学》集。鲁迅曾在“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之夜”的《序言》中写道：“一年之中，只有三篇(被删过)，现在补全，仍用黑点为记。我看《论秦理斋夫人事》的末尾，是申报馆的总编辑删的，别的两篇却是检察官删的：这里都显着他们不同的心思。”可见鲁迅对所引的话是十分看重的，成集时一定要补上并让其重点突出。尽管吕澎最近在《艺术时代》杂志上，趁中国知识分子身处弱势而大加伐挞，我仍尚未确定他真就是扼杀知识分子的“帮凶”。不过吕澎既然说了“除了既得利益，当代艺术需要争取彻底的合法性”的话，接下来又说了“这个时代其实是没有知识分子的”的话，他就应该而且必须向国人交待清楚这样一个问题：在“没有知识分子”的中国当代艺术中，他要争取的“彻底的合法性”到底是什么?

　　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吕澎自己的问题。——“吕澎”说什么我“等待回答”(注)，你有没有搞错?!

　　注：吕澎《对王林“等待回答”的通知》，其标题引文就有误。我并未有“等待回答”的话，原话是“他提出来了值得讨论的问题”，“我等待着他的文章，到现在还没看到。”即便要缩引，也应该是“等待文章”而非“等待回答”，因为问题是吕澎自己的，首先应该他自己回答。我等待的只是他回答自己问题的文章，所以他开出的作业单，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事儿，与我扯不上任何关系。而且我对他回答自己问题的文章无意提出任何要求，更耻于发出什么扯淡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