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五年
2010-10-19 15:53:16 金心明
2004年,由湖北美院的沈伟牵头,王犁、章耀、谢海、罗剑华和我,还有北京的李戈晔,相约着在武汉办了个展览。题目是王犁起的,叫“记忆的泊位”,朱珺设计的海报。记得当时为此在谢海的工作室还开了好几次正儿八经的会,都在晚上,又是冬天,可大家的热情都很高,只觉得心里有很多的期待。
这不,一晃,连前搭后的五年了。前阵子在上海,大家聚在一起说起这件事,热情又上来了。准备继续办,还在武汉,还叫“记忆的泊位”,还是原班人马。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我来讲,2004年武汉的展览,于我是一个较大的转变。这种转变是体现在自己心境的改变上的。似乎从那个时候起,自我的心里才不再承载太多的负担了。一直以来,指引我绘画道路的是我的父亲。他把一个民间艺人对绘画的理解和理想都全盘地寄托给了我。从十岁开始,一直到读大学,再后来的工作,我都没有间断过画画。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地努力,希望把所有的崇高和伟大都通过画画表达出来。为什么努力?为什么表达?或许,最大的理由就是父亲对我的期望,最重要的观众当然也是父亲。2003年的秋天,父亲离开了我。我象一个蹒跚学步的人,脱开了大人的手,一时竟没有了方向,不知如何面对我的画画了。以前所作的种种努力,都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三十三岁,我才真切地感觉到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了。而且,走的好坏也似乎不再有多大的意义了,因为,没有了期待,没有了评判,没有了那一束犀利的目光。画虽然还画,可没有了太高的要求,不再为了追求成功,也不再为了追求创新。第一次,在武汉的展览上,展示了我“没有追求”的作品。涤荡心中的挂碍,颇有点“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悠然。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是一个可以“堕落”成“没有追求”的人。摒弃一切的矫揉造作,认识自己,还原本来面目。画画也并没有这么复杂,只是人为地赋予了太多的愿望而已。
从那根美丽的弦上下来,我闻到了泥土的芳香。于是,我便只有读书。读书和画画,都是让人快乐的事情。与古时候的人交流,让自己沉迷于此间,印证所思所想。就象画中的“繁”和“简”,说它“繁”时,心如止水;说它“简”处,思绪万千。
其实,没有了期待和牵挂的生活是枯燥而无味的。我只能在我的绘画里寻找新的寄托。茫茫无际的世俗人生,满目凄凉,举步维艰。“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让我的心在找寻不到方向的时候,作短暂的停留。成长的过程,备受煎熬。到如今,画画不再是单纯的画画,变而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在这没有路灯指引的漆黑的路上,用自己的心灵感受身边的倚靠,绘画,重新变得鲜活了起来。先前所认识的那些经典和戒律,原来仅仅是一个过程。孔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意谓人到了四十岁就没有什么可以顾虑和疑惑的了。想想也是,很多以前自以为是的地方,现在慢慢地都开始动摇了。自我成长的经历就是那样地漫长和艰难。
我,在这五年里,细细品味眼前的纷繁和忙乱。用退步的心理解进步,不再用华丽的外表和高不可攀的追求来武装自己并不坚强的躯体。曾几何时,我无拘无束地享受起平庸的快乐。在这快乐里找寻高山仰止的崇高和伟大。
当然,画界即是江湖,是江湖就要面对江湖上的一切。诸如展览、宣传、代理、市场、拍卖、操作等等等等,我身在此间,那便是没完没了地画,为了很多无关画画的目的,画了五年,直到又生发出了新的问题。冥冥中,这一切,都是过程。眼前,象一扇一扇慢慢打开的窗门,门外,云雾缥缈,恍若仙境。在茫茫无际的仙境里,飘摇,沉浮,有时是风,有时是雨,有时却是彩霞满天。
(责任编辑:郭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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