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美术学院院长 潘公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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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学院实验艺术教育大会上的发言（二）

　　前两天我在我们的雕塑系讨论这个问题，就是我们雕塑系它是以古典的泥塑作为一年级，包括二年级上半学期的共同基础，到了二下和三年级以后就进入了各个不同的工作室。有几个工作室是属于比较当代的材料实验方面的工作室，他们现在做的作品就有一个问题，他们的作品就越来越像吕胜中教授他们做的工作，就是雕塑系当中有几个工作室的学生做出来的作品越来越像实验艺术作品，这里面就有一个问题，这群学生是不是能归到实验艺术系里边去呢?这是不行的，他就是雕塑系的学生，所以在这个问题，我们就要讨论怎么来处理这个问题。

　　比如在近几年我们版画系的学生，我们油画系的学生，他的毕业创作做出来的是一个动画，他作为一个油画系的学生，我们怎么给他打分呢?因为他没有拿油画，他的毕业创作没有做油画，他的毕业创作做了一个3D的动漫，动漫做的不错，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我们现在采取的方式就是：如果这个系的学生做动漫的话，你这个动漫作品要拿到动漫专业去评，不能说在油画系我是创新了，我很新鲜。油画系的学生都可以做动漫了，这不很新鲜、很前卫嘛，但问题是你这个动漫的质量不够好，这个动漫作品做出来跟动漫专业的学生一比，你就是刚刚及格，甚至不及格。怎么处理这些问题是我作为一个院长在学院的大的学科格局当中必须解决的、必须处理的问题。

　　所以，我现在采取的办法就是，是不是对?非常想求教于各位，尤其是我们国外的同行朋友求教于其他的各个美术学院的朋友们，我是主张既要重视共通的融通性和大跨度的选修课，同时又主张各个分院、各个系之间的差别要清楚。我不希望各个系各业专业之间的差别都变得很糊涂。糊涂以后，各个系各个专业自己的边界就没有了，自己没有办法把自己画一个圈圈画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边界在哪里，这个课就没法上。这两个方面完全是矛盾的，是两种理念，但是我觉得这两个矛盾的方面，两种不同的理念合起来才是一个正确的理念。

　　所以我对吕胜中教授的要求就是你把实验艺术做到最好，我对雕塑系系主任的要求你要想明白接近实验艺术的作品，你的学生作品如果接近实验艺术的话，你怎么跟实验艺术专业的学生的作品区分开，我觉得这是一个教学上的比较难的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我们又不能回避。因为，我们现在在强调物理学和化学要融通。但是物理学和化学融通的前提是物理必须非常好，你的化学也必须非常好，你才有融通的可能，如果物理学也学60分，化学也学60分，你融通什么?没有什么好融通的。我看来你先要把自己专业学好了，你才能够有好的融通，这个是我的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我非常想跟诸位朋友探讨，因为我觉得我这样想恐怕很危险。

　　比如对油画系第一工作室，我想我就希望他在古典写实油画方面做到最好，你不要去搞实验艺术，如果这个东西要搞实验艺术可以，你转到吕胜中那儿去，否则我怎么培养出油画家来呢?如果这个专业之间到高点都不清晰的话，在我看来会变成一锅粥，这锅粥里面什么肉骨头、鸡腿、皮蛋、猪肉、牛肉都往里放，大家在一起炖，我觉得这样恐怕对我们，对一个小的学校没有什么，如果这么大的中央美院成了一锅粥，我想我们中央美院会垮掉，这是我的一个想法，我这个人说话有时候比较极端，这个想法对不对，我自己也没有把握，我自己当然相信是对的了，我不相信自己是对的，我就不敢这么做。

　　但是到底对不对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需要大家来讨论。这个问题，我个人觉得其实真的还挺重要的。这里要分清两个方面：一个就是学科建设上的严谨性和学科之间的互相差异，在一个学校的结构当中必须是清楚的，但是作为一个学生，他可以同时学不同学科的知识，这个融通是要他自己的脑子里去完成的一个过程。我觉得这个融通主要不是靠老师教，老师的任务主要不是教融通，而是教专业，这是我的一个想法，又说得比较绝对，我觉得可以引起争论比较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