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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向京:这个世界会好吗?

2011-09-22 17:16:16 张凡

  雅昌艺术网讯(张凡)还有一天就是艺术家向京蛰伏三年的“这个世界会好吗?”个展开幕的日子,而此时,她还正在为刚刚接到的,美术馆的防火警告急着想办法,在今日美术馆的大厅里,幽暗的灯光下,忙碌的工人里,还有她亲手制作的硕大的杂技人和动物系列的雕塑中,向京瘦小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就在这里,我们开始了边走边谈的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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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即将开幕的向京展览的布展现场

图为布展现场艺术家向京(右)正在和助手商量作品的摆放位置

图为布展现场艺术家向京(右)正在和助手商量作品的摆放位置

  雅昌艺术网:为什么说这个幕布不行,不符合标准?

  向京:这是没有防阻燃的。

  雅昌艺术网:他们每次展览都会来做例行检查吗?

  向京:碰上就倒霉了,我真是倒霉,突然想起检查来了,说让我赶紧拆吧。

  雅昌艺术网:就明天一天的时间了。

  向京:拆了效果完全没有了,开玩笑,我本来想两个空间就靠这个布来隔,也没有搭墙。

  雅昌艺术网:就是说《杂技》系列和《动物》系列就靠这个来分隔。

  向京:对,还有什么办法我都可以配合,就是别让我拆,拆真是开玩笑。

  雅昌艺术网:时间也来不及了。

  向京:这个不是来得及来不及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雅昌艺术网:那个《杂技》的作品我在成都当代美术馆开馆的时候见过。

  向京:对,两个地方,一个是世博会,世博会是世博园当时有一个项目,一个中轴路,他们做了一个户外雕塑的项目,这也是他们世博园永久收藏的一件作品。第二次展览就是在四川。那两件都是铜的,这件是玻璃钢着色的。

  雅昌艺术网:那两件都留在那儿了?

  向京:对,算是他们收藏的。

  雅昌艺术网:听说虽然说是您三年之后一个个展,但是其实很多作品是春节之后才开始做的,时间上也很紧张?

  向京:应该说是大部分,说是08年以后开始这些东西,等于08年一年我就做上一个展览,基本上一年就过去了,等到09年我们正好从上海到北京,当中有很多周折,有几件作品,这件下面五个人和第一个那个都是在上海做的。

  雅昌艺术网:还是在上海的时候,没回北京呢?

  向京:对,我已经开始打算做新东西了,突然要回北京开始收拾,工作就停下来了,回来以后,这边还是要搭建、装修等等,一直也就没有特别集中时间地做,拖拖拉拉的,就把这个上面5个也做出来了。2010年我自己的感觉是这样的,后来基本上大量的这个里边绝大部分作品都是在今年春节以后做的,弄得说是三年一个展览,搞得最后特别密集。

  雅昌艺术网:尤其是雕塑这种创作。

  向京:对,很花时间,必须一件、一件地做出来。

  雅昌艺术网:这个题目提到的“世界会好吗?”从梁漱溟那书,灵感的来源什么时候确定这个东西?

  向京:我当时先想好展览的主题,关于处境的,关于个体的处境和这个世界的处境、群体的处境等等,首先想到这个处境,一直想这个题目,这个题目想来想去一直在变,没有想到一个我自己特别有感觉的一个题目,主体是处境,但是我又不愿意用“处境”这样两个字,正好在那天我跟我弟聊天的时候,我说我特别想起一个类似像世界会好吗,这种题目,特别有感觉,而且还有语言本身的形态,包括提问的方式和这句话在中文里边更复杂的一个含义,这种感觉都比叫“处境”这词要好得到多,然后说你就用那个就完了,这就是今年发生的事,我说这不是太明显的抄袭嘛,他说你不是经常抄袭嘛,因为我很多的题目经常会用别人的话,也有用过诗句、歌词,也用过别人的题目,我一想也是,这个东西有时候其实是很相通的一个东西,不是抄不抄的问题,当时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觉得真棒,太好了,就确定了,后面就很顺畅。

  雅昌艺术网:这个时间是在2011年的时候吗?

  向京:今年,而且很晚了,差不多是5月份以后,我前面还在打算往几本杂志投广告,第一个广告投出来的还是那个东西,因为实在想不出名字,就这么先打着。

  雅昌艺术网:看英文和中文还是不太一样的感觉,英文从它的直译和感觉会不会变得会向好的方向有一点,Will it ever get better?中国这个“是会好吗?”好像还是有更多的怀疑在里边。

  向京:它有点儿悲观的一个色彩,当时我在想英文翻译的时候也是费了很多劲,我又不用梁漱溟原来那本书里边的一个翻译,就是问的类似像说“人类有未来吗?”这样一个题目,有点儿灰色,而且有点儿严重,而且我问了一些朋友,他们觉得他的英语的语式是一个相对非常古典的一个方式,我也想换一个感觉,更现代一点,更像现代人说的,就用了Will it ever get better,用了一个像口语聊天一样,你好吗?我好吗?类似这样的一个提问,相对轻松一点的方式去做一个这样的翻译,我觉得这个东西,因为我英文也没有那么好,只是说希望在这种不同的语言找到一点感觉。

  雅昌艺术网:您之前更多的是关注女性自身、内心等等,刚才进来大概看了一下,最大的感触是打开了,面向外面的世界,虽然名字叫“这个世界会好吗?”我觉得还是更多的关注人自身,其实是您最初提到的关于“处境”的一个思考。

  向京:是这样。

  雅昌艺术网:看起来在样子有很大的变化之下还是有一脉相承的东西。

  向京:这个应该也是被问到,我其实至少到目前为止始终是对人的主题感兴趣,只是可能思考的方式和这种语言的方式所改变,包括我这次做了好多动物什么的,其实做的还是人,还是人性本身,还是对人这个主题的一个提问和一种问题,这个可能是我始终相当重要的一个话题,弄不好可能一辈子都会纠缠这样一个主题里边,因为我觉得这种东西类似于尤其是在这次的系列,或者这个题目里边,我觉得在讨论这个东西它的意义在于说其实我很想对人性当中有很多可以说不好的东西或者说由于这个并不怎么好的性质导致世界像现在的一个情况,希望能有一点点反省,

  就像你问这个世界会好吗?这样一个问号,其实人至少自己认为是一个主人或者主宰的角色,一个是对这个世界必然担当起一定的责任,而且我们在问未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现在所做的,所有可能拥有怎样的一个未来,我们现在所做的既是我们的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子的一个情况,就是说,说来说去还是对人本身的一种属性,虽然我特别喜欢做人的主题,我并不是一个对人性很信任的一个态度,我认为人性是非常复杂和很多不好的、黑暗的一面,或者说当中有很多其实是并不那么善意的一个东西,我希望人还是有更多的自省和约束,这种东西也许才会对我们的未来有所帮助。

  雅昌艺术网:现在世界上尤其相对于中国一个大的环境,很多人都在说些不好的话,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其实有时候想想,骂人很容易,究竟该怎么办,提一些建议性的东西很难,您在有的采访当中提到你愿意给一个乌托邦式的东西出来,您刚才也谈到对于人性的自省,从您的作品我们总能看出美好、光明的一面。

  向京:包括这次我做《动物》这个系列,我发现我做来做去还是选择了一些相对比较善意、比较温厚的一些动物,也是指向一个善的东西,我想是这样的,而且这种善的东西是提醒人身上拥有这个部分,刚才你讲的乌托邦这个概念,其实正好我是在前一阵看一篇文章里讲欧洲知识分子,当然我也从来不自喻为是所谓知识分子,因为我没有这个概念,它里边讲很多时候类似知识分子这样一个群体是像一群忧郁症患者,他其实对世界,他除了思考、想问题之外好像无能为力,因为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就是想,他本身是想很多问题、追究很多问题,希望通过想这些问题获得很多答案,其实他发现一个就是很难找到所谓的一个什么答案,

  另外就是说他这种思考对于真正的一个世界的改变或者一个推进不见得真的有什么太多的作为,这个时候他们就陷入一种非常痛苦的,类似忧郁症的一个状态里边,因为就是无能为力,他讲的知识类似在乌托邦里寻找出路的忧郁症患者,他一方面是这样的,进入一种很深的抑郁和痛苦当中,另一方面,他也不停地在建构一个东西,建构什么呢?他认为对的关系,他认为可行的一个东西,在这个当中也可能是一个不靠谱的,而且是一个远处的什么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也许就是所有的希望,是一个需要。

  雅昌艺术网:哪怕是一个疗伤的过程吗?

  向京:也不是疗伤,他们认为那样世界会变得更好,虽然他们的作为并不能把人类推向那个方向,但是他需要那个东西,需要那个建构、需要他认为所谓光亮和特别对的东西,这样就不停地在这个思考当中建构的只有这个部分,这个部分是能够缓解,对于自身来说是缓解忧郁症的,至少他贡献了这么一个出路的可能。我当然看了之后觉得特别逗,挺有意思,我那个时候也是为我自己这个展览写很多东西,包括找很多资料什么的,看到这篇文章,当时觉得非常逗,当然我自己不能指望说怎么样,这是我所做跟这个东西有点儿什么链接、相似处,至少在这个题目里边,我在这么大的一个题目里边做这么小小的几件作品和小小的一个思考也好或者是这么一个设问也好,大概也是期待,我真的很期待,不管是在艺术里边,还是在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关心里边多一点点建构的东西,就是做点儿什么吧,多多少少以自己的能力,

  我也特别经常不确定艺术到底真的能为世界做什么,我觉得我不做我会更空虚,我觉得好像每天做点儿什么这是一个很实在的事,而且这个东西是让我觉得每次做的时候多多少少让我觉得我在追着那个问题在走,在往前走,不一定是靠近,就是我也不知道那个方向在哪儿,至少我觉得是实实在在的在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追着过去,这样至少有个人式的安慰,就是自身的工作、生活的价值感由此产生,另外我想这也和比较符合我所认为的人的自省的那一个部分,大家都在自己的一个部分里边努点儿力,做点儿很具体的,哪怕一个很小的小事情都是挺好的。

  雅昌艺术网:相当于以前的口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在我看这两个系列,一个是《动物》一个是《杂技》,动物是一个放大的,也是一种人性化的表现,《杂技》系列一种规则下甚至有点儿扭曲、变形的,你也谈到动物方面可能更是有人本性的一个象征在里边,这个可能是更有一个现在社会变形的一个部分。

  向京:社会属性的一部分。

  雅昌艺术网:你也谈到消防局关于中间这个,您选择这个隔幕是什么用意?

  向京:一方面是考虑那个空间的概念,这个展厅,我老早定下来这批作品,差不多定下来这个展览,在这个空间里边,设想这个展览的一个形态的时候,我一直想这两个作品,因为最后这两个主题搁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里边,连接怎么样做?一方面是有相对的一个连接和呼应的,另一方面空间上也尽量要有一个有意思的一个关系,当然我想本来这都是可以隔开的,他们做展墙可以隔开,但是我觉得有一个幕布对这边来像一个舞台的形象,一个暗指,现在我都是拉开了,为了自己干活方便,把这个幕布放下来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舞台。

  雅昌艺术网:形式感很强。

  向京:而且我做了这样一个通道也可以当成一个看台,可以通过其它的视角、角度去看这些不同的东西,我也希望人在当中,这个对应不仅仅是观众,你可能也会成为自己本身,这几个角度还比较有意思,他给一个人,你说看展览的线路也好,还是自己本身呼应的部分也好,这么一个空间的关系会帮助人进入这么一个情境里边来。另外对于那边《动物》部分的作品,隔开这么一个帘子,也是特别有意思的一个背景,它是一块颜色,因为我没有把那个部分隔死,所以里边有一个通透的一些东西,挺有意思的。

  雅昌艺术网:还是有这种想法在里边的。

  向京:有这种考虑,因为我觉得雕塑本身有这种优势,它本身占有实在的物理性的三维空间,在做雕塑展览的时候,我特别热衷于做这种空间上的设计,特别有意思,就是能真实的让人感知那个作品,你可能会让人、引导人怎么样去走近,接近这个作品,其实是有一个像心理学一样,有一个引导、有一个心理,你看到就会往上上,一上这个视角不一样,有一些动物的部分可以走得很近,非常近,看它的眼睛和皮肤等等,它会引导你,包括那个空间,有几个相对单独的,但是当中有一些连接,当中有一些空间的动物和动物之间的关联,把你包含在内,你也是这种空间当中的一分子,就是这个关联都会特别有意思,这种东西特会引导人慢慢进入到一个相对宁静和更内心的一个状态。

  雅昌艺术网:明白了,我很想现在就去体会一下。

  向京:这只是我主观的一个设想,我觉得就像每个人的触点不一样,可能每次看展览的意思也在于此,有一些看这个特有感觉,有一些人看那个特有感觉,有一些人在这个点上一下被触动了,有一些人在另外一部分被触动,这个比较有意思。

  雅昌艺术网:那边的三号馆也是黎薇的展览,之前我们也去看了,作为一个80后年轻的女艺术家,她的作品给人感觉就特别狠,重口味,能不能评价一下她的作品?

  向京:我觉得黎薇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年轻艺术家,在我眼里,因为我跟她太熟了,我们俩工作室又是邻居,她的艺术我非常欣赏,她的这种狠是跟她的天性和她对世界一种很独特的眼光有关联,她不是故意弄得特狠,做那个样子。另外她在我眼里作为一个朋友也好,或者作为一个那么近一个观察者,她身上有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所不具备的什么东西,她的独特性也来自于她的这种很独特的思维也好,还是说她对自身的一种自律和要求也好,这是在他们这代年轻人里边挺少见的,所以我觉得她今天做到这个程度是必然的,当然每个人的成功都会有运气,但是有一些人你会觉得他值得,他是赢得的,可能他获得的东西是赢得的,因为他确实是比太多人付出的多了。

  雅昌艺术网:我听一个工作人员说她看起来有强迫症。

  向京:她不是看起来有强迫症,她确实有强迫症。

  雅昌艺术网:他说只有强迫症的人才能做到这个份上。

  向京:我们都有强迫症,她就可以几天不睡觉,这一点我特佩服她,她不是说身体撑得住,而是她的意志撑得住,这一点也是她挺与众不同的,我特相信一句话,只有偏执狂能够生存,她绝对是一个偏执狂。

  雅昌艺术网:谢谢向京老师。

(责任编辑: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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