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油画笔铺陈中国色---李金明和他的油画艺术
2011-12-14 09:45:47 熊其本
认识李金明
有一次,我和广东美协副主席、广东美协油画艺委会主任、著名油画家林永康老师在谈起广东油画界的一些情况时,我问起油画家李金明的情况,因为那时我接触的国画家要多些,对中国油画界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本着科学严谨的学术态度,不懂就问,这是做学术人的基本要求。那天我也实话实说地告诉林永康老师,“我不是很熟悉油画家李金明,很多画家都知道他,可能只有我不太熟悉吧,这也很正常”。林老师很中肯地告诉我:“李金明这人不错,不仅人好、画也画的好”。林老师的话尤如石头在我心头激起一层细微的浪花,我在心里默想: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油画家李金明老师。
我相信缘分,也相信命运。命理中注定的缘分,只要努力去寻找,他一定能够实现的。基于这个理念,我不舍地寻找着油画家李金明老师。
后来,收藏家、画家许荣告诉了我李金明的电话,许荣是李金明很要好的朋友,也是李金明油画作品的铁杆收藏者。
我跟李金明老师约了时间,去他的画室拜访他。那是今年的六月份,天气很热,李金明也很忙,他正在筹备江门个人画展的事情。那天在他画室也聊了一些艺术上的话题,初次的印象我感觉李金明很友善、直率、随和,对艺术的追求非常地执著和痴迷,特别是他那一条灰白的长辫子,昭示着他的艺术阅历,也显示艺术家特有的浪漫情趣。
2007年7月28日,由江门市政协、中共江门市委宣传部、江门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江门市美术家协会、江门美术馆联合主办,由江门市和易堂画廊承办的李金明油画展在江门美术馆隆重开幕。参加开幕仪式的海内外嘉宾有三百多人,有的嘉宾专门从大洋彼岸乘飞机赶来江门参加李金明油画展的开幕仪式。我们不说别的,这种情足以让人感动,这种感动还是归依于李金明自己的良好德行和艺术品质。
李金明油画展开幕那天我也去了,在广州美院那里一起乘车同去的还有艺术界的众多名家。李金明油画展开幕式很隆重,不光艺术界很多权威人士到场祝贺,江门市委常委、宣传部长王晓,原江门市政协主席赵善祥,鹤山市政协副主席***邱文键、广东省美术家协会秘书长王永,著名油画家、艺评家谭天,广州美院教授、中国油画艺术委员会委员杨尧等领导、专家到场祝贺,为期九天的李金明油画展在江门引起轰动。这足以说明李金明的人缘好。人好才会人缘好,大家才愿意跟你交往,画展在江门引起轰动,也说明李金明的画好,画好才会引起轰动,才引起人们对李金明油画作品的关注。
而我真正走近李金明的艺术世界,还是这几件事让我对他有了内心深处的判断标准。
李金明有一个画家朋友叫廖焯勋,廖焯勋六十年代毕业于广州美院国画系,受教于岭南画派大师黎雄才、关山月及陈金章教授。廖焯勋几十年来致力于山水画的创作,他的作品既吸收了岭南画派传统中的优秀因素,而又自成一格。特别是廖焯勋所绘山水中的“水”,更是生动、自然、富有天地的灵气,专业的训练造就了廖焯勋坚实的美术基础和实力。但是由于廖焯勋早年工作环境和生活制遇,受环境和条件的影响,廖焯勋在艺术上创作的时间很少,浪费了大量的黄金创作时间,退休以后廖焯勋对艺术追求的兴趣没有以前浓烈。李金明知道老朋友廖焯勋的想法后,找到他,和他聊天,并带他到河源万绿湖等风景区走走,一来让他看看美丽的、自然界的山山水水,二来可以游山玩水激发对艺术创作的欲望。在河源美丽的万绿湖景区写生期间,廖焯勋激情大发,泼墨挥毫,几天的时间里,一幅幅生动柔情的山水画作品跃然纸上,河源假日旅行社总经理刘伟东看到他的作品后,心中有一股冲动,产生了要收藏他这几副作品的欲望,经过一番商讨,刘伟东如愿以偿。刘伟东很早就开始收藏字画,他家里已经有不少好东西,对字画鉴赏也有一定的基础。更没有料到的是,刘伟东亲自开车送回李金明和廖焯勋回广州后,第二天又打电话给廖焯勋,他还要定16幅6尺整张的山水画。廖焯勋的河源之行让他实感意外,没有想到他的画还有很多人欣赏。其实好的山水画作品有人抢着收藏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不过廖焯勋自己没有走出去。
廖焯勋回到广州以后,他的创作激情一下子起来了,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这次河源之行是廖焯勋在艺术上升华的一个转折点,这个转折点得益于李金明的帮助,没有李金明带廖焯勋河源之行,就没有廖焯勋创作激情的再次燃烧,说不定就此埋没了一个未来的山水大画家。
而李金明谈起这件事却轻描淡写,“老廖这人很实在,他的画画的也不错,毕竟是黎雄才、关山月、陈金章的弟子,如果他不画画就这样埋没了太可惜了。”朋友之间的相互支持和帮助是再正常不过的,李金明曾经也得到过同学、朋友的帮助,他认为同学朋友之间的相互帮助是很珍贵的。这也是李金明帮助廖焯勋的真正想法。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这次在江门画展成功展出后,李金明思乡的心情很强烈。李金明在开幕式的演讲中说到:我是一名鹤山的乡外游子,家乡对我恩重如山,儿时战难回乡避难,童年溺水得哑巴乡亲相救;少年时代受鹤山籍油画大师李铁夫所感染,毅然选择油画艺术创作道路。今天的成就无不跟家乡的恩泽有关。李金明是一个饮水思源的人,当他在聊天中得知家乡年轻一代艺术家艰辛地执著追求,决定帮帮他们。在了解家乡文化系统资金紧张的情况下,李金明决定自己出资为家乡这些年轻人宣传一下希望借此激励他们的创作热情,为家乡的文化建设添砖加瓦。鹤山的这帮年轻的艺术家们,他们的艺术专业基础都比较扎实,基本上都受过正规的美术专业技能训练,在水彩画市场不是很活跃的情况下,60%的年轻艺术家都在从事水彩画的创作,他们都是受李铁夫艺术精神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才有了这次“走进鹤山、走近李铁大家乡”的特别策划。
当我第一次踏上鹤山,走进古劳水乡的时候,我的心情既沉重又兴奋。沉重的当代年轻艺术家的现状,他们既要承受生存的压力,还要承受艺术创作经费紧缺的压力,兴奋的是年轻艺术家在艰苦条件下对艺术契而不舍的那种追求的精神。
成长的足迹
著名油画家李金明的成长过程既坎坷又顺畅。
李金明1942年出生在香港,后为逃避战乱,随父母回到故乡鹤山,那时的故乡虽不见云鹤栖息和高翔;却见云烟雾霭,缭绕着高高的山巅。山前那宽阔的江水,却依然翻滚着层层银浪。故乡老屋前的水塘,碧绿的水面上,红蜻蜓在低觅,水虫在轻吟,青蛙在高唱;葱翠的浮萍底下,各色的鱼形虾影若隐若现……故乡那绚丽的景物,在李金明幼小的心目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正是这些印象激发了李金明热爱艺术,追求艺术的决心。
抗战胜利后,五六岁的李金明随全家迁徙到广州,生活的艰辛,使李金明逐渐成长起来,在艰苦的岁月里,李金明也在寻找着自己的乐趣,在喧闹的都市中,有着各种各样的奇妙色彩:金色的阳光,斑驳的店铺,青绿的树木,黝黑的马路……与那形形色色的人物交织成一幅幅奇妙的图画,这些图画常常使李金明忘了苦和累。
那时虽然家中拮据,李金明的父亲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教育。父亲自己历经艰辛,却一心望子成龙,早早地买回《三字经》、《千字文》,闲时便教小金明读书和写字。这两本书成为李金明人生的第——套教科书。李金明的父亲能写会画,每当春节,就写满一屋子挥春。这些字幅就成了李金明学习书法的最佳范本。工余时间,父亲就作画,他随手几笔,一只只轮船、飞机便栩栩如生,什么“***”、“***”、“***”、“***”,还有那缕缕的飘烟、那奔腾的波涛和滚滚的尘土,给李金明幼稚的心灵开辟出一个灵动与创造的天地,诱导着李金明对大千世界的探视与理解。李金明常常摹仿着去画大船、飞机、战舰乃至奔马、公鸡……
上了小学,李金明对绘画的兴趣更为浓厚。偶然的机会,李金明的绘画才能被教美术、历史的杨体和老师发现了,从此杨老师成为李金明的第一位艺术启蒙老师。在杨老师的指导下,李金明课余在学校的美术组画素描、写水彩、出板报,参加比赛,此后,李金明与绘画结下不解之缘。
1955年,李金明考上了广州市第二中学,他有幸遇到另一位很好的图画老师——张汉廷先生。张汉廷先生是个有学问的先生,他早年留学于吉隆坡美术学院。从张汉廷的嘴里,李金明知道了达•芬奇、伦勃朗和徐悲鸿。张汉廷讲起课来,滔滔不绝地称颂达•芬奇的素描线条;伦勃朗的色彩“聚光”;徐悲鸿画奔马的“力量”。张汉廷闲暇时常带李金明去饮茶,借此机会讲述古今中外画家的奇闻趣事。有时张老师带李金明去他的家里,张老师满屋的画让李金明眼花缭乱。张老师还拿出他留学时期创作的作品给李金明看,并为李金明一—讲解。有时张老师还带李金明去参观画展。在张老师的指导下,李金明的美术成绩逐步上升。
初三念完了,本计划报考美术学校继续深造的李金明,因父亲去世,母亲年迈体衰,家境贫寒而不得不改报邮电学校,以便早日能接济家里。张老师闻讯后,心急如焚,再三登门,极力说服李金明的母亲,说李金明有很好的绘画天才,今后在美术上一定能够有造诣。李金明抛弃杂念,果然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中南美专(现广州美院)附中。入学后,李金明还没有来得及拿第一幅作业向张老师汇报,他便因心脏病发作而去世了。张老师在临终前写下嘱咐,将其画具和画册赠给李金明。
“悠悠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李金明终身难忘这位指引他走上艺术道路的好老师——张汉廷先生。
进入美院附中以后,通过老师胡钜湛、夏晔、钟安之等老师的教授,李金明开始认识了一个个画坛上的大师,特别是油画大师李铁夫,更让作为同乡的李金明倍感亲切,李铁夫的那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爱国精神;不畏权势,宁折不摧的民族气节;执著的艺术追求与卓越的成就,深深地激励着李金明。
三年的附中学习,为学院深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附中设置的多能课,如插图、雕塑、国画、工艺、木刻、书法、连环画、宣传画等课程,让李金明开阔了视野,补充了多种艺术营养。
附中毕业前夕,李金明又面临着是否升学院的选择。尽管心里多么希望升上油画系,但又为难以支付大笔的颜料画布费而犹豫。李金明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如果学版画专业的话,一副木刻刀或许可干上一辈子。这时雕塑老师又来建议李金明学雕塑,但李金明自己感到缺乏一身结实的肌肉,恐怕难以坚持。最后是班主任胡钜湛、教导主任陈秀娥指出李金明在色彩上的优势,鼓励并坚决支持李金明上油画系。就这样李金明自己也决定上油画系,并立即到教具组买了—只降价处理的旧油画箱。
李金明在大学学习期间,条件确实艰苦,每月16元的甲等奖学金,除支付基本伙食费外,还要支付昂贵的颜料开支。学院每月对穷学生补贴两瓶白色油彩,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对李金明来说是很重要的。为了坚持读下去,李金明除节衣缩食外,还在课余卖力地参加勤工俭学,并连续三年晚上到文化宫辅导业余美术班,除了尽力去挣一些钱以补贴学画费用之外,作画还需“省料”。笔头磨光了,就把毛拉出来,再用钳子夹紧来用,买来立德粉,调进亚麻仁油之类,把它灌进旧色管,以供掺着使;画布经常是画了刷,刷了又画,然而李金明并没有气馁,因为那时几乎人人都说,“画家都是穷鬼。”李金明也正是因酷爱色彩之故,再穷也心安理得,学习生活还是其乐融融。
在美院的学习过程虽然很艰苦,但李金明最大的满足是绘画上的长进。尤其是进美院以后,先后得到了冯玉琪、张彤云、刘盛夫、尹国良、王肇民、徐坚白、恽圻苍等名师的长期指导,使
李金明在基本功与创作技巧上都打下比较扎实的基础。正是在这些老师的谆谆引导下,李金明由浅入深地探究着油画的奥秘。除了在学院进行基础训练外,李金明经常下到农村、林场、工厂体验生活,在多次的体验生活中得到冯玉琪、尹国良等创作课导师的大力开导,李金明陆续创作成品,如《夕阳》、《林区之晨》《日以继夜》等。虽然有成功的收获,也有失败的实验,但那过程,却是逐步接触到生活丰富色彩、生动的人物形象,领略了祖国山河的壮美。李金明从导师们的许多创作典范中也受到了不少启发。尹国良先生善于在冷静和思考中产生热烈、明朗和强劲的艺术表现,他那重于直线取势的构图意识,对李金明的创作的发展有较深的影响。
1966年,搞毕业创作,李金明全班同学在导师恽圻苍的率领下,到北京同以王式廊先生为首的中国历史画创作组共同深入豫中兰考地区体验生活,创作大型组画《焦裕禄》。在此期间,恽圻苍导师以其丰富的创作经验和精湛的艺术造诣指导着李金明及他的同学们。李金明在此期间也结识了中国又一批杰出的油画家王式廊、金山石、肖峰、蔡亮等前辈,与他们朝夕相处,是很好的学习机会。这个期间,李金明创作了《探水》、《田头》、《决心》、《关怀》等多件油画作品,与其他作品一起被中国美术馆收集展出。接着,“***”降临,李金明他们的创作还来不及总结,五年的大学生涯就结束了。
离开学院后,一时还不能安排工作,何去何从?李金明在苦闷、彷徨中思索。席卷中国的“文化革命风暴”终不能磨灭李金明对艺术的追求。他们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在远离故乡的中原腹地,毅然作出大胆地决定:到新疆去!于是沿着陇海铁路,东起兰考,西至天山,开始了新的探求。在这次万里行过程中,李金明深深感受到伟大祖国西部的名山大川和风土名俗,那奔腾的黄河水,雄伟的祁连山;那金色的黄土高原,棕黑的戈壁大漠;洁白的天山雪峰,还有灰赭的高昌古都,绯红的火焰山麓……这一切,都使李金明心潮起伏,感慨万千。禁不住满怀的兴奋,李金明挥笔拼命地画,遗憾的是身边没有油画箱。有时,咬开苹果,就用果汁搽在画面上,虚虚实实,明明暗暗,那克尔克孜的千佛图腾,吐鲁番丝绸之路的古老足迹,天山南北牧马人的马蹄声声葡萄架下的悠扬乐韵……都尽收在李金明的画本里。李金明不停地写,不停地画,只要能画画,李金明的心中就快乐着。
由于特定的时代,许多生活的感受并未变成创作成品,而那一切焕发的灵感、热情,却如蕴藏地壳中的熔岩,在不断地运动升温,只待有时机,便要喷薄出艳丽的光芒。
大浪淘沙
举世闻名的中国商品交易会,曾被美术界称为“广东的美术中心”,那是在“***”年代,她是罕有的、能让画人“大展拳脚”而深受仰慕的地方。1968年李金明恰幸毕业分配到这里当“干部”,专职于美术创作。
这里曾广纳名家里手,不少今日的大画家亦曾在此成长过、磨练过、被重用过、无私奉献过。其绘制的作品都耸立在显要的位置,以营造浓浓的政治宣传气氛迎接五大洲来宾。 李金明也乐于其中,然而他既要具体制作,又要组织管理,期间三十多年苦乐,左右着他那独特的艺术人生。
李金明和同时分配来任职的同学曾胜发作为编制内仅有的两名专职绘画创作人员,相互配合,研究创作方案,送审草图,购置材料,花去了大量时间;为完成重任,调兵遣将,求助于各级权利机关。从各单位借调来的多是专家级名流,美术界的中坚里手,而潮流风范则是“完全彻底,无私奉献”,哪怕数十米高长的大画,也不管多大的创作题材,只要需要,都无条件“上”。
繁重的艺术劳动,大大地锻炼了李金明的毅力和意志,李金明在画布前的四面八方,比比划划,可谓日行万里之远。尽管当时流行的是“红、光、亮”的准则,创作风格的公式化、概念化,千人一面的缺点,但毕竟有机会作画,有机会提高绘画技能,这在当时,对李金明来讲是一种难得的锻炼机会。 画大画,十几米长几米高的面积,锻炼出李金明驾驭巨画的胆量。那时候,李金明对制作大画的辛苦并不在意,而生活的快乐倒是因为一幅接着一幅的大画制作。当李金明面对大画布上大稿,笔头落在画布上,就如大海行舟,只要把握好方向和经纬,总会到达预期的目标。李金明驾驭色彩就象天马行空,笔触自由挥洒,更显出自然神韵。
70年代中,广交会(海珠广场旧馆)楼顶****巨型肖像(12MX9M、面积110平方),由领导安排要李金明并带一名助手去制作完成,要在现场悬空吊棚,封闭式局部制作,并仅有2米后退走位,制作难度极大,如果画得不好,在政治上是很难交代的,但李金明却有着足够的勇气,承受这巨大的压力。终于以完美的效果完成了肖像,令上上下下放下心头大石,并频频赞叹!据1998年10月14日《广州日报》转载《北京青年报》称:“****面积30平方(6.4MX5M)是世界上最大的****,”那么李金明绘制的这一幅应该是世界上“最最大”的肖像画了。
1985年领导要求在展览序幕大厅画一幅大壁画,授意“一条水,两边流”,于是李金明与李仁杰、张石培、曾胜发等四人合作了以万里长江为主题壁画《山河颂》,李金明在主笔赋彩中,张弛有度,更显山河的自然神韵。该画在6米以上高处制作,画幅64MX6M。羊城晚报以头版大标题刊载“中国最大壁画山河颂”,并入全国美展,发表于中国《美术》。
由于交易会的任务紧迫,有时甚至是“突击”的,往往要求快速作业,李金明就借以练习快功,沉着果断,努力去“抓关键”。而有的任务是要求细致写实的,李金明就将之作为基本功的训练,趁此机会多熟悉点人体结构比例和立体造型。
处在“***”的大背景下,交易会的美术作品也免不了标语口号化的宣传,但是它是我国涉外的重要场所,因此创作上渐有一块稍为宽松的小天地,而可以选择些不强加于人的“软”题材。在那风浪颠簸的年代里,艺术上的回旋虽少,李金明依然努力,在有限的空间里,找寻“自我”的希望之光。
正如大家所说,不管怎样,总得找个地方“露一手”,“造点名堂”,展馆内的“中心台”绘画,必须根据周围五光十色的展品考虑突出与协调的问题,从实践中解决这个新课题,成了李金明艺术探索的第一个脚印。
《祖国的花朵》、《友谊代代传》(与李仁杰合作)正是这个时期较有代表性的作品,都是经过一定的生活体验,对生活对人物作了纯真实的描写。多年来创作主题性大型油画30多件,分别被发表出版,其中《喜看稻菽千重浪》在全国出版会议上受到***表扬,并指示要全国发行。
70年代,交易会人事编制扩大,建立了一个八、九人的创作集体。著名油画家王恤珠是这个集体的导师,他以卓越的艺术技巧和大家气度,影响和鞭策着每一位年轻画家的进步。正如他所说,——油画艺术,应以色彩说话,怎样好看就怎样画。这增加了李金明自由挥写的信心和勇气。
时间过得飞快,改革的浪潮使中国艺坛悄然活跃起来。美术家立足自我的角度,开始探求自己理想的目标。
80年代第一个春天,广东油画会在广州成立了,著名油画家胡一川、徐坚白、汤小铭、尹国良先后任会长,作为美协会员、油画会会员的李金明在1982年被举任为油画会副秘书长。油画会的学术活动,定期的展览和切磋技艺,使李金明逐渐坚定了自己的抉择。生活在珠江岸边的李金明骨子里却渗透着契斯卡科夫体系的营养,又长期受到现实主义的艺术熏陶,如何乔装打扮也难免“原形毕露”。因此,如其矫揉造作,不如听其自然。李金明坚信生活是艺术的根基,赤诚是艺术的灵魂。与其当一个追赶“前卫”的落伍者,瞻前顾后地爬行,倒不如挺起腰杆,冷静地整理自己生活的积累,一心着力于乡土美的开掘。在这种思想的驱动下,李金明翻开这个时期数十本生活速写、层层迭迭的油画写生,看着这些极具浓烈的地方生活色彩,引发了李金明的创作冲动,激情驱使李金明创作了一批抒情的风景画。其中不少参加了各种油画年展,并先后被收入多种刊物与画集之中。
油画笔铺陈中国色
在中国油画界一个讨论多年的话题便是关于尝试将西方技法与东方水墨意趣的结合问题。李金明认为,这不是简单的形式问题,而是一个自然的甚至是漫长的观念与形式的融汇,各人将结合自我的素质,选择不同的模式去发展。
李金明是一个勤奋的艺术家,也是一个多思的艺术家,1986年,李金明随团出访欧洲,先后到瑞士、荷兰、德国进行业务考察。此行加深了李金明对国外艺术的认识和理解,扩展了艺术观念,触发了新的创作灵感。李金明回国后,有了创作的冲动,在国外受到的感受想用笔把她抒发出来。这想法得到时任省美协副主席林墉的热情支持,推举他参加《星河展》第十三回。于是李金明用激情创作了一批访欧印象作品。如《红与白的协奏》、《阿姆斯特丹之晨》、《舶》、《花廊》、《莱茵河畔》、《追溯》、《海牙港湾》、《巴塞尔之夜》、《莱比锡市集》、《巴塞尔庭院》、《瑞士女郎》等30多件画作,谱成光与色的交响曲。客观上讲,访欧印象这批作品在当时油画界所选的题材比较新鲜。结果在广东画院画展上引起很大的轰动,画展当天,省美协作为主管创作的林墉副主席第一个去的画展现场,林墉一进展厅,顿觉眼睛一亮,并很深情地讲:“李金明,你成功了”,林墉的一句话对李金明的冲击很大。画展整本留言本写满赞语,“东方笔墨,西方的色彩” “东方的毕加索”,“堪称色彩画家”……在美术界引起了很高的呼声。很多画家从外地赶来广州看画展。至今还有很多人记得当初看画展的那股冲动和新奇。
李金明认真总结自己的创作道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岭南人,自幼生活在珠江三角洲,特定的环境,人情风俗,青少年艰苦岁月的经历,长期孕育了画家的气质,并对色彩有着独特的敏感和爱好。他喜欢明丽清澈的色彩,由于这个因素的确立,使他能动地把握对象而不被对象所束缚,他是以感情支配着色彩,难怪有人说:“李金明是用心来画画的。”
李金明深谙,立于自我的基础,“真诚”于“创造”的结合才是技巧的精到。于是,李金明去掉了框框,怎么想就怎么画,不求面面俱到,力求“一点”之美:或色彩、或线条、或意境,或是情调;也可以是结构、节奏与韵律,等等,在创作时,李金明尊重自我的感觉意念,将它推向极端以后强化形式,企求呼之欲出;一旦有作画的冲动,毕先问过为什么,弄清真谛以后,就抓住关键挥笔如斧;当李金明把兴奋发挥到最佳状态,便要强行罢休;李金明信仰传统国画“天人合一”的理论,重形象于物象之理、骨、质。由此,李金明认为,写生本应是创作;为了表现自我的灵感,不择手段,把心底的各种潜力都挖掘出来,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从生活中再造一个新鲜的境界。
在这种全新理念的冲击下,李金明的作品逐步走向成熟,并形成自己独特的个性和风格。
随着经济大潮的到来,广交会上绘画创作的繁荣时代,渐被商品广告和展览设计所替代,李金明亦被冠上设计部主任、经理等头衔,这对于一个执意在油画艺术有所作为的艺术家来讲,该是什么滋味!然而,这一切却不能抵消他对油画的痴迷,他在夹缝中挣扎着。他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大千世界的多姿多彩,总是触动他独特的视觉神经而抑制不住油画创作的欲望,当夜深人静,便是他作画的黄金时间。
在那油画不被赏识,国画却能卖钱的年月,有人诋毁他说:“快把油画笔扔掉吧!”也有画友道:“现在还画油画?没有用的!”结果,李金明仍一意孤行,“见缝插针”。
现在,年过六旬的李金明先生,精力仍然充沛,勤奋过人,常外出写生,深入到生活中去。他创作的《边疆集市》、《广州系列》和《家乡系列》,以及少数民族系列等油画作品,表现了艺术家对社会人文的关注及责任感。
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林墉在文章中这样评价:李金明迷恋色彩,尤如醉汉之痴酒,骑手之爱马!/他潇洒,仿佛一切都在漫不经心中挥就。/轻松!在轻松中说完一切,做完一切。/繁杂的建筑在他的笔下倒变得交响乐队那般有声有色! 真奇丽。/你留意那笔触么?他的笔触有股说不出的美感。也许李金明的气质更多地在这里得以表露。/他的画面中有丰富饱和的感觉,而绝不啰嗦小器。/灿烂,愉悦是他的基调。/如果我们不偏执于题材决定绘画的轻重大小的话,那么,应相信真诚倒是绘画的根。这么看画时,难道不认为他的画很有意思吗?/我与他毕竟是不同系的十年同窗。从十五六岁那时起,就爱挖他的画看——色彩奇丽,笔触简练。而他,至今仍有着先前就有的那笑脸。看来,他心中有着说不出或不用说的一股美的暖流。/有人说,广东的画不辽阔苍茫。是的,艳丽肥沃的土地怎能孕育出悲怆的灵魂?尚无,是不必装的!我倒看着苍茫朝艳丽走来!
最近,中国油画艺坛的一代宗师,油画大师徐坚白先生看了李金明新作后写到:“我长期旅住在国外,很少了解国内美术界朋友的近况,记得好像是2004年回广州,见到李金明的风景画展,张张巨型画得如此潇洒,色彩缤纷,充满激情,要有多大气魄来一气呵成,我惊叹‘难怪你这么瘦,原来你的精力全部放在画上了! ’ 三年后,我又回到广州,又是一个意外的面貌一新……原来李金明是要告诉我们,他不会停留在原步,他要不断地给我们惊喜。”
总之李金明先生的油画作品是用语言说不完的。他的油画艺术用这一句话来概括最恰当不过李金明用油画笔铺陈中国色。在他的油画作品里,不仅洋气,而且充满现代中国精神,足以让人细细品味,慢慢欣赏。
(责任编辑:无此用户[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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