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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诗人的眼睛作画

2012-02-01 10:08:19 程晓筠

  去年恰逢伊丽莎白·毕晓普(Elizabeth Bishop,1911-1979)的百年诞辰。作为美国桂冠诗人之一,毕晓普的文学成就早已广为人知。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她还是一位极有功力的画家。近日,一场名为“物件与幻象”(Objects and Apparitions)的画展正在纽约蒂博尔德纳吉画廊举行,外界首次得以一窥毕晓普私下作为画家的一面。

《摆有烛台的桌子》

  毕晓普出生后仅8个月,担任建筑商的父亲骤然去世,在她5岁时,母亲又进了精神病院。虽然成长的过程伴随着孤独与忧愁,但父亲留下的丰厚遗产令她衣食无忧,还能四处游历,喜欢一个地方,就留下来住一阵,厌了再去下一站。除了旅行以外,毕晓普的另一大爱好就是收集艺术品,她的藏品中有一座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的动态雕塑作品;她还买过一件库特.史威特(Kurt Schwitters)的拼贴画,送给后来为她自杀身亡的巴西女友洛塔(Lota de Macedo Soares)。在毕晓普的诗歌和私人信件中常提到自己对于艺术的热爱,正是这种爱促使她拿起了画笔。她的诗集《The Complete Poems》、散文集《 The Collected Prose》以及书信集《One Art》,封面都出自她本人之手。然而,由于性格中自谦的一面,毕肖普很少标榜自己的艺术家身份,但她的那些画作——绝大多数是水彩和水粉——却都透露出敏锐和极具原创性的艺术天赋。

  目前存世的毕肖普画作不过40件左右,此次展出的画作皆是她送给朋友和情人的礼物,她生前并未预计它们有一天会被公开展出。和她的诗作一样,毕肖普的画作——尺寸都不大,大约都是8英寸正方——细节十分生动,但又常常能在视角上给你带来一种突然的、眩晕的变化。例如在《摆有烛台的桌子》(Table with Candelabra)中,印花桌布上摆放的物件,那种姿态给人的感觉是它们正处于一种两者兼有的状态,像是要不停地从桌上滑落,又像是要永远静止在那里,正如她诗歌中跨行突然被打破的手法,同样能将你带到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层面上。从手法上看,毕肖普画起来十分自信、流畅,不存在什么试探性——线条可能有时会显得波动,但充满力量,足以支配整幅作品。从1938年到1942年,她居住在佛罗里达州基韦斯特岛上,她和同样是“富二代”的女友露易丝(Louise Crane)在那里一起买了一栋房子,期间完成了《哈里斯学校》(Harris School)、《漆桶里的雏菊》(Daisies in Paint Bucket)等作品,这些画作构图大胆,笔触熟练。

《巴西风景》

  至于画风,毕晓普刻意树立了一种持之以恒的风格。在她的作品中,你找不到明显的新手的痕迹,也找不到由生疏到熟练的渐变趋势。值得注意的是,她感到最惺惺相惜的三位艺术家——考尔德、史威特和约瑟夫.康奈尔(Joseph Cornell)的作品中都看不出传统意义上的所谓画功。对于毕肖普和她那一代人来说,现代主义本身强调的就是放弃炫技,因此才会有马蒂斯和毕加索,才会有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William Carlos Williams)。所以,毕肖普画作中的这种前后一致性,摆脱了那种“要把鼻子画画好”的束缚。从她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早期画作中,例如《睡姿》(Sleeping Figure)和《室内的延长线》(Interior with Extension Cord),可以看出她很清楚艺术的价值更多在于个人风格,而非精准的复制。这和她对于诗歌的看法是一脉相承的。在她为友人Charlotte Russell 画的肖像《Sha Sha》中,护墙板上的木纹配上霉斑格外引人注目,墙上还有一道简单的数学方程式:“1 + 4 = 7”,这或许也呼应了整幅画的那种“不准确性”——人体构造上的不准确以及她屁股底下那张隐形的椅子——但其实突显的是一种属于它自身的正确性。

  毕晓普在绘画方面受到的影响来源广泛。她喜欢维亚尔(Édouard Vuillard)、奥斯卡.柯克西卡(Oskar Kokoshka),保罗.克利(Paul Klee)那种小小的、原始的画风对她也有很大影响。她曾在写给美国诗人詹姆斯.梅利尔(James Merrill)的信中提到飞去安第斯山脉的打算:“你将会发现,那儿看上去和克利的画作有多么相像。”她的作品《巴西风景》(Brazilian Landscape)画的是从她在巴西彼得罗波里斯的房子后廊看出去的风景,她和巴西女建筑师洛塔从1951年到1967年都住在那里,在此期间,她在给友人、著名诗人罗伯特.洛威尔(Robert Lowell)的信中写道:“我正在经历人生中第一次极其幸福的生活。”毕晓普后来把《巴西风景》送给了某位朋友,并附注上:“这幅画足够大,如果你喜欢它的某个部分的话,大可以把那一块裁下来。”这说明了她的谦虚,但或许也暗合了她对于克利那种构图的借鉴,整幅画建立在多个互相分离的区块之上。

《漆桶里的雏菊》

  伊丽莎白.毕肖普既喜欢大胆革新,也偏爱隐姓埋名。作为画家,虽然她的技巧有限,但却成功地实现了某种堪称本能的艺术价值。著名艺术评论家Meyer Shapiro曾评价毕肖普是在“用画家的眼睛写诗”,同样也可以说她是在“用诗人的眼睛作画”。虽然她曾写下:“我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是个画家啊!那一定才是最好的职业——不必玩什么文字游戏。”但谈到自己的作品时,她却用半虚怀若谷半精英主义的语调下了定论:“不是艺术,完全不是!”

(责任编辑:刘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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