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邰蜜子 图/邰蜜子

玛丽安本人

　　2012年4月11日下午，托尼-克拉格策展人及经济代理人玛丽安-霍特曼做客央美美术馆，面对面向青年艺术家、年轻策展人、艺术爱好者等20名参与者现场讲解“托尼-克拉格雕塑与绘画展”的展览，以策展人的专业视角，揭秘克拉格的“展”前幕后。这也是继“瓦尔达亲自为您做导览”创新高后央美美术馆的又一次导览服务形式上创新的重举。

　　玛丽安-霍特曼是国际现代艺术顾问中的领军人物，向大型美术馆和私人艺术品公司提供艺术品咨询与建议。30年国际艺术市场的经验，让她帮助很多收藏家选择与购买大型艺术品并管理藏品。作为“托尼-克拉格雕塑与绘画展”的策展人，她深入展览前后全过程，负责托尼展的全中国行程。

　　下午3点半，玛丽安女士首先介绍了她作为策展人对托尼作品的一个总括性把握。玛丽安女士谈到，

　　“此次展览可以按照作品创作时间和特点大至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Early Form 早期形式、Rational Beings理性主义和Synthetic group of works 近期的综合形式。”玛丽安认为，托尼的作品在不同时期既有鲜明的差异，但在其中又有贯穿一致的哲学内涵。

　　她对比了《大教堂》和《手肘》这两件作品，前者是由现成品堆叠而成的尖顶造型，而后者是用实木材料创作的极具抽象感的雕塑。“虽然两者在外观上几乎看不到相同之处，但是，托尼正是在创作《大教堂》的时候，发现了仅凭重力堆叠和用胶水粘贴所造成的造型上的差异，对人工作用力改变物体造型产生兴趣，以至于后期，他都在做延伸材料的探索。”

　　随后，玛丽安女士带领参与者按照托尼作品的创作分期依次参观托尼的作品，一边看作品一边讲解。

　　导览期间，参与者提了很多与策展相关的问题。在问到策展人与艺术家的关系时，玛丽安说，她与托尼一起合作15年，平日是朋友，但当托尼创作时，他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独行侠。“工作时，他不会考虑我的意见的，我只负责做美术馆、博物馆的事务性工作。”

　　语言导览是公众理解展览艺术品最直接的方式，尤其是对于难以解读的当代艺术来讲，语言导览更是重要的一环。而灌注配音诵读的传统导览形式已不能满足公众对于当代艺术的理解，给导览形式带来很大挑战。央美美术馆作为世界一流美术馆，充分把握当代艺术展览的现代性与学术性，提倡让“艺术家解读艺术”。美术馆公共教育部先后推出“艺术家导览”与“策展人导览”的形式，在坚持公共教育专业性、社会性、服务性的基础上，为社会大众带来不同层次的导览享受。

　　认真的女策展人

认真准备的玛丽安

为"face to face"准备的玛丽安

偶遇提前为导览活动准备的玛丽安

　　下午的导览活动开始之前，笔者就在展厅中见到了为下午深入解读活动准备中的玛丽安-霍特曼。她一个人安静地拿着画册，认真地梳理着这些雕塑的脉络。笔者后来还从美术馆的工作人员处了解到，“托尼-克拉格雕塑与绘画展”开幕之前，玛丽安-霍特曼就认真的准备了半个月之久，她和她的工作人员布展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让别人帮忙，每一个小细节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三个阶段：

　　1 Early Form 早期形式

　　玛丽安:《马铃薯头像》是托尼克拉格21岁时候的作品。这张作品创作时受到当时美国沃霍尔的《玛丽莲梦露》还有欧洲贫穷艺术的影响。表达了托尼自己的的幽默和杜尚式的玩笑。托尼是一个物质主义者，这种物质主义并不是指他信奉“商品拜物教”，而是他认为整个世界是物质的。“他在工作室里常常自己动手绘草图，做小模型，因为他喜欢看到通过自己的操作来变化材料，而当它变的时候，观众也会直接地感受到这种变化。”

　　玛丽安：《大教堂》也是托尼的早期作品之一，我想把它拿出来举例是因为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作品。当时我不同意托尼把这件作品带来展出，因为它的每一个零件都是松散的，是一层一层堆放上去的，完全没有用到粘合剂。所以我当时非常担心这件作品在展出的时候和观众的关系会非常危险。可是托尼坚持把这件作品带过来，于是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这也会和后面托尼的雕塑很不同，因为这件作品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启发。我把它放在这里讲，是因为刚好因为它的危险性，导致它也许每个零件掉下来会有不同的角度，这将是后面我要给你们介绍作品里面的变化和成长。

　　2 Rational Beings. 理性主义

《完整的杂食动物》Complete Omnivore
 石膏、木头、钢/ Plaster、wood、steel
 160x200x200 cm 
 1993

　　玛丽安：这件作品我在布展的时候考虑到是一个早期的转型时刻。你们知道，我们人类不同于动物的是，我们吃掉的东西储存在胃里，在消化的同时，我们还在思考世界的变化，然后单纯的动物不会去思考其他东西，他们只需要寻找食物，张开嘴吞下去，不做任何思考。或者仅仅是下一次的进食问题。然而托尼作为一个疯狂的认真的艺术家，他在这个时候觉得他需要疯狂的向外界汲取任何有帮助于他创作的思想，他虽然说自己是材料主义者，但他有时候更关心哲学，他一直在思考我们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去储存，去思考。就像杂食动物一样，吞噬，然后再提取出有用的东西再创造。

　　噢，还有，托尼是一个认真的人，他希望我们仔细去观察每一个作品的标题，每一个命名也是他仔细思考过的结果。是他对于作品完整性表达的一种要求。这些标题可以很好的帮助我们认识他是怎么样思考的，还有他到底在做什么。同时，这些标题也许仅仅和这些作品的外表形式息息相关。

　　3 Synthetic group of works 近期的综合形式

玛丽安在讲解中

《手肘》 Elbow
木头/ Wood 
250x102x429 cm
 2010

　　玛丽安： 这件手肘就和刚才的《完整的杂食动物》处理方法不同了。虽然同样是一中概念上的叠加，但是这一次是缜密的粘合。这件作品是用一片一片木片粘合叠加而成。

测不准原理 Unschärferelation
木头/ Wood
160x115x85cm
1991

分泌物 Secretions
塑料/ Plastic  33x225x167cm
1995

　　玛丽安：这两件作品《分泌物》和《测不准原理》还有《数码肌肤》都是表达托尼对表层肌理到大脑构成的一种理解，他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由非常细小的分子构成的。皮肤有时候是源代码的“0"和“1”构成。但是他并不去做一些精神层面上的分析，只是表面化的表达出来，只是简单的表层而已。有时候，世界的组成看似复杂，其实它们的构成都是很简单很纯粹的。托尼也想做很纯粹的东西。

玛丽安在为现场年轻策展人讲解

同伴  Companions
玻璃钢/ Fiberglasses
278x205x294 cm
2008

　　玛丽安： 这件作品非常有意思，我说它是托尼的自画像，所以当时我想把它叫做《自画像》但是托尼当然不会同意啦。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作品。托尼当时皮肤会对一种麦麸过敏，然后他发现起初是肠胃的小肠茸毛无法吸取某些营养，然后皮肤上出现过敏的斑点，我觉得这就是托尼的自我的一个特殊的符号啊，于是我对他说这就是你的自画像啊。当然这只是开玩笑。托尼的这件作品是继《陷入深思》以后又一纯熟的作品。有时候外表和事物的内部一样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