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苏实:历史的看待摄影节
2012-04-23 19:59:41 邬树楠
司苏实
雅昌艺术网:司苏实老师您好,首先请问,当年平遥国际摄影节举办的时候,国内外的摄影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请您简单回顾一下平遥最初的状况。
司苏实:社会的大环境是他的需求,因为中国摄影界说的话是2000年前后,98年前后,摄影界已经发展得不错了,但是对外联络不畅通,我们觉得应该有这样一个大的环境,让中国摄影家的照片能够和西方的大牌有直接的交流,主要出于这样一个目的。一开始我们曾经在许多地方谈到过北京、桂林、青岛、大连,正在探索的过程中,法国的阿兰·朱利安跟我们有一些交往,他就到山西来玩儿,来看我,我们就陪他到平遥玩一玩,他回来就说你们这个地方办摄影节最好,我们觉得这个地方这么偏离,又是这么一个小破地方有什么好的,他说:你不懂,大城市是很难搞的,而且成本也很高,关键是你把客人请来了,那么大城市,那么多玩处人家都跑了,谁参加你的摄影节,实际上大城市,包括西方所有国家一般都会在大城市搞,其实避免很多问题,我说平遥又没有展场,又没地方什么的,他说你别说了,你不懂,我看能不能带你出去看看,你看一看就全明白了。这样很快的,我记得几个月以后他就给我联系一个法国的新闻摄影活动。他带我们去那儿看了一下,我就明白了,我记得当时是2000年,他说咱们2001年就可以办,我说是不是太紧了,他说没问题,我说中国没问题,我要展览什么都没有问题,西方呢?他说西方我没问题,这样就行了,他可以把很多超级大腕请来什么的,这样我们很快就做出一个规划,找到省里,当然跟政府打交道很麻烦的,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按时在2001年就开始了。开节以后的效果刚好是我们自己想的效果,就是说西方来的大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想,而且实际上超出了中国摄影家的水平,大家都不知道,很多人非常重要的腕,结果中国摄影家不认识,这个老头是谁,那个老太太是干嘛的,包括我们在内都不熟悉,有很多超级大腕,我们都不熟悉,这些人一出场应该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但是这些人很高兴因为没有人围着他们,反而特别自在,太吸引他们了,他们中国自行车骑到城墙上去,特别高兴,当然也有一些,比如有一个老头,他是搞很超前的摄影,他把片子放了以后你看不懂就算的,底下人就指着鼻子骂他,你这个什么玩艺儿,还不如我的徒弟拍的,弄得人家很尴尬,当然这个都是一开始的接触,有点儿太冒失了,中国摄影家也不懂,外国摄影家来了他们也不介意,大家都高兴,是这样情况。第一届应该说非常成功。
雅昌艺术网:您当时请了这么多西方摄影师,这些大牌摄影师,之后会不会产生一个落差,比如三届过后有很多人说看不到这些大师的摄影了?
司苏实:这个更复杂,涉及到国内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的来说,因为我们怕来不了大腕,就是阿兰,不是我,阿兰下了大功夫,当然他有很多条件,他的舅舅就是马克吕布全面出来帮忙,他一出动就基本上没有人不出动了,剩下的就是说你叫不叫我了,当时除了个别有事的摄影家其余全部都到了,当时正好还有一个9·11事件,9·11那么困难,连飞机都不知道能不能出国,绝大部分都赶来了,有个别的没有来,是这样一个情况,应该说一开始请这些人他们都到了,但是你说来了第一届、第二届、第三届,基本全都来了,到第四届以后因为这里边出了一些问题,他们就不来了,明确地说不来了。剩下后来再来的人,刚好就是前面没有请的人,他们自己要来的,这些人反而就来了。
司苏实(左)与阿兰·朱利安(右)
雅昌艺术网:您能说一下为什么第四届会出现这样的原因吗?
司苏实:很复杂,怎么说呢?它是一些内部的问题,主要就是你把这个事办火了,办火了就抢,把我也赶跑了把阿兰也给赶跑了,人家就明确地说既然跑了,咱们就都走,不去了,非常明确地说,不但这样,连那些企业都出现了合作的问题,当时是阿尔卡特和欧莱雅,两家大企业,阿尔卡特现在不太好了。现在他们有一些问题了,就是在当时的时候,他们这两家企业,因为他们前边投了两年的资,都是几十万欧元,按道理说他们不该撤了,但是他们听说这个情况他们也走了,他们走了以后后边也不能说没有人来,就是有很多人,包括你刚才说的罗伯特·弗兰克他们这些人,他们还是去,因为前几届他们没去,所以后几届就这些人来,但是有一个问题思路上有问题,一开始可以搞成一个庙会的形式,就是先红火起来,先感兴趣起来,然后进入到经济领域、文化交流的深度交流领域,但是后来这些人也不想这样了,他主要就是怎么把它弄火,挣钱就行,就是这样的,最后人家就没有什么兴趣了,西方人没有什么兴趣了。
雅昌艺术网:现在社会上普遍认为平遥前三届是最有学术认同,最成功的三届。
司苏实:我们倒觉得一开始刚刚创办,别人没有这么办过,从这一点上它是开拓性的,你要说它特别好,我倒也不觉得,我觉得它更纯朴一些,西方人纯朴,西方人甚至说不要钱,甚至是我自己搭钱,很多人都是这样,包括马克吕布自己在内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机票,因为我没钱,包括马格南图片社里的一个摄影师都是超级大腕,他是因为9·11来不了,又想来,他自己跳到英国又从英国过来,来的时候他就明确地跟我说,你只管给我报一份,我不能让你掏费用,最后人家自己了一半费用,我套的一半费用,超级大牌,我说不出名字来,非常厉害的一个人物,好多人都是这样的,当时西方人比较纯朴,中国人也是非常纯朴的,没有那么多经营念头,把自己最好的照片,当时改革开放二十来年,好多东西,我很清楚,因为我一直在办报纸,我就很简单拉一个清单就足够了,跟人家说来就全来了,什么费用都不讲,完全不讲,第一届是这样的。就是侧重纪实摄影。
第二届就侧重所谓今天说的观念摄影。当年我们叫新摄影,我们自己定了一个词叫新摄影,就是后来的观念摄影,那个时候实际上把一些压抑了至少三、四年的美术界搞艺术摄影的这些人,就把他们的能量散发出来了,因为毕竟这些人是搞美术的,他很懂,他特别懂这个节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们一来可以这样讲,一个是一种新鲜的空气,整个中国观念摄影有这样一个新的空气;第二他告诉我们摄影节该怎么弄,很专业,他们弄得非常专业,紧接着在这个基础上阿尔勒就办了一个中国年,好像是2003年或者是2002年,为啥他办呢?就是因为他在这个节日里看到中国还有这么多这么朝鲜的,就是现在的阿尔勒的总监很高兴,他自己就办了一个中国年,我们就去了,那届办得还很好的。就是2003年就比较乱,2003年实际上我们已经左右不了局势了,这样的话,我们按照我们的计划做了展览,实际上别人又搞了另外一套展览,我们两年的经验数量不能太多,太多就太乱了,质量不好,减少数量,提高质量,按照我们的计划去搞,结果新来的人就说不是,我们要搞大,搞全世界最大的,就委托我了,我们就搞,加了80多个,后来他们说不行,扩到120,我们说扩就扩吧,扩到120以后结果没想到他们自己搞了120个展览,这就意味着是240个展览,可以这样讲我们把好的或者是差不多好的揽过来,他们又搞了120个不知道是什么展览了,根本展不下了,所以那一届就非常乱,我不认为不好,因为筹备的时间非常紧,完全有思路的,但是因为其他的太多了,一下子就乱套了,所以第三届等于就是很乱,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第四届我们就不管了,完全撤出了,应该说咱们不说最好的,咱只能说最纯朴的,应该是最给别人留下回味的是第一届、第二届。
雅昌艺术网:尤其第二届影响力非常大。
司苏实:第二届就很专业了,如果说第一届还比较土气,仅仅凭着大家的热情,第二届是很专业的,完全按照国际展节的规范,甚至包括策展人的概念就是在第二届提出来了,第一届没有策展人,就是我们去点展览,点完展览大家到这儿来怎么布展、怎么装饰,第二届是正儿八经是策展人。
雅昌艺术网:有一个团队的性质。
司苏实:策展人团队,有总策展人,因为我是总策展人,下边有艺术摄影、新闻摄影,下面有很多分策展人,每一组都有很多,所以第二届是非常专业的。
雅昌艺术网:有很多人说当时看到平遥做了三年之后会不会终结,现在来看已经做了十一年,还在进行下去,虽然跟您现在的关系不太大,但是依然在进行下去,包括社会上对它的关注仍然很高,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司苏实:应该说还是一个大趋势,所谓大趋势就是中国的图片,我现在在研究史,就是研究三十年代抗战时期中国的红色影像,研究到今天以后,就会发现中国的摄影实际上不是一般的,是在全世界是最好的,但是我们自己意识不到我们最好,甚至我们自己在狠狠地骂自己,说你这个不好,而且说红色印象就是高大全,他是从这个角度去否定的,实际上我们西方接触多了,中国历史研究了,我们马上就看清楚,中国这是最牛的东西,西方人非常重视,也就是说这两年我不知道,最起码是前两三年我出去问一些大牌的摄影家,尽管他们都不来,他们说没办法,不管到哪儿去,说中国摄影就是平遥,再说别的都不行,越多越不行,那么就出一个连州,还有一个竞争,现在出来一大片,人家看也不看,人家就说平遥,最后就是平遥,国际上是这样重视的,国际上重视以后中国摄影家,他也会觉得外国人都看阿尔勒,我干嘛不去阿尔勒,不管那儿怎么样,变成什么样,他们还是这样的。这是一个趋势,不是别人个人为主,人为的也左右不了,没有办法左右。现在我们做的事情,包括今年到5月份我们就开始了,就是把中国的“红色影像”认真地、系统的归纳然后提出一些观点,展示给社会,让大家去看,大家看完了以后包括我们的文章,我们该写就写了,写了以后这个东西,应该说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们希望什么呢?希望中国的艺术家慢慢意识到这一点,就是应该知道中国摄影是非常牛的。
(责任编辑:邬树楠)
注:本站上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立场,也不代表雅昌艺术网的价值判断。
全部评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