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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群力:万有皆神圣,无处不庄严

2012-07-19 17:49:52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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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郝科,A:李群力

  Q:我感觉你在旅居加拿大时期的绘画作品总体上有一种很强的孤独感,而回国后的作品则表现出一种对于生命中残酷性和绝望感的关注,这种情绪的变化是如何产生的呢?

  A:我发现不同的人看到我的作品的反应挺不一样的。而每个人又会只对我某几件作品特别有感觉。我想这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经历和自己特别敏感的关注点的缘故吧。

  坦白讲我在创作时并未有意识地强化“孤独感“,“绝望感“之类的概念,而你能在作品里读到作者的这种情绪,正好说明你对这方面的敏感与深刻,也说明了我这些作品的丰富性与开放性。尽管我在创作时并没有刻意地强调这些情绪,但我在总体上认为人是孤独的,每个人都不能被他人真正了解,就算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会真正了解你。至于说到对于死亡的关注,我近年来一直都有画这类的题材,还记得你上次的文章中,就提过我几幅题目为《死·性不改》的系列绘画。

  Q:在《失重的记忆》那片篇文章中我谈到过你和里希特的作品在表现形式上的某种相似性,但我认为里希特更多地是将公共或私人的图像在作品中转变成为一种质询和反省宏观历史的方式,而你作品的表达方式则更像是一位传统的中国文人,为一些原本平凡的事物“杜撰”出一部庄严却不以线性时间顺序为依据的“私人史”,对此你怎么看?

  A:提到里希特,我想我们对他的兴趣点有所不同。你提到他将图像在作品进行转换:成为一种质询和反省宏观历史的方式这点,我并未有太深刻的感受。而我对“平凡事物“的关注的确时常令我想起中国的一句古语:“万有皆神圣,无处不庄严”。我的一本大型摄影作品集的书名用的就是这句话。

  关于里希特,我十多年前就在纽约看过他的原作,不过他的画册我一直都不敢买,因为怕太容易受他的画法影响。直到今年初回国,朱其送了我一本他主编的《形象的模糊------里希特艺术笔记和访谈》。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看到里希特谈论自己的作品及创作,特别是他的一些笔记,当我初次看到的时候,心里很激动,感觉就好像只身多年的孤儿突然间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还有亲人在世一样。他说:“我不是制作令你想起照片的画,而是制作照片。”他认为摄影画面的力量要胜于绘画,这是因为摄影有一种直接真实的信息表达和事物自身的存在力量。他还说:“人必须喜欢没有风格的东西,诸如字典,照片,自然,我和我的画!因为风格就是暴力。”、“每一个物体作为最终不可理解的事物的一部分,也体现着这一世界:绘画具有的功能越少,绘画中的物体传达这种神秘性就越有力。” “就让一件事情顺其自然地发生,而不是去创造它——没有声明、没有解释、没有构思、没有创造、没有意识——全部目的是为了更真实、更丰富、更有生气,直到超出我所能理解的范围。”“绘画看起来难以理解,没有逻辑,毫无意义,它揭示了许许多多的方面,它消解了标准,因为它剥夺了事物的意义和称谓。它向我们展示了多重意义和无限变化,从而否定了单一意义和观点的出现。”,我很认同他的这些说法。

  Q:我很喜欢你在加拿大时画的一幅作品《温华哥空中列车站》。在这件作品中,现代化的交通轨道、整齐的建筑群与画面中央还未被现代化进程所吞噬的天然游乐场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在平淡与开阔的表象下透露出很强的荒凉感,请谈谈你自己对于这件作品的看法?

  A:通过我以上引用的里希特的几段话,现在再来理解我的这类作品就容易多了。换句话说,如果观者看我这幅油画作品就如同看着一幅摄影照片那样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需留意里希特的话:“我不是制作令你想起照片的画,而是制作照片,” 用朱其的说法似乎就更清楚了:“里希特实际上不是在画照片,而是试图使绘画像照片那样反映事物的真实和存在的自我力量。”) 我们一但意识到这点,那么创作者的意见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此时我们面对的只是由一幅“照片”转换出的“实景”,并据此而发出各自的感想。在这种状态下对于作品的任何联想与阐释(不论是符合我的想法,还是完全相反的阐释)都未超出了我的意图之外,也不存在误读作品的说法。——尽管我在七年前就已用这种方法画来制作系列作品了,但直到今年初才看到里希特的这些话,并在今天第一次试着用这些话来回答你的问题。我认为这种解释方式是挺新鲜的。

 

 我以自己拍摄的照片为素材创作这幅油画的时候,并没有认真思考过这幅画有什么意义?反映了什么?又蕴含着怎样象征和暗示意义?只是从从纯粹的绘画角度来考虑,画面上应配上怎样的云?应画成怎样的色调?而想得最多的是应该把画画的多大?当然,我现在也可以静下心来,站在一个观众的角度来为这幅作品说几句像样的话,但我又何必这样做呢?不如听听大家的想法更有趣。

  Q:远看你的很多作品都给人一种面对巨幅照片的错觉,但当走进作品后却发现你对于细节处理的很粗犷,并没有人们期望在照片中找寻到的琐碎的细节信息,对于这种具有“欺骗性”的表现形式你是怎样考虑的呢?

  A:我认为把物象的细节精准地描画出来与画得像“照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并不是细节多的就是“照片”,而风格粗犷的就是“画”。

  例如我们看西方的古典油画以及现代的很多写实油画,都画得非常像,立体感及细节表现都很精到。但这些作品特别强调是“油画味”,所以一看便知是油画。而说到照片,我们可以想到一些拍得很模糊的照片、那些已然褪色的旧照片和印制在报纸杂志上的粗糙照片等,这些照片尽管质量很差,模糊不清,没有细节,但我们还是一眼就能看它们是“照片”,一样有它的客观性与可信性。由此可见是否仔细并不能用来区分画与照片的区别。

  另外,还有就是几十年前便流行的照片写实主义和超写实主义。这些流派也非常写实,并且不再强调“油画味”了,并尽力向照片靠拢,有些画家甚至把景深很浅的照片(如人的脸是清楚的,而鼻子是m模糊的)也模仿的惟妙惟肖。而这些更是我要极力避开的,这不单是因为其方法的陈旧。最关键的是这些非常仔细的画法并不能满足我画画的需求,甚至是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的。因为我通过长期的观察发现,人们在观看这些过份仔细描绘的油画作品时,常会把注意力集中在创作者的技术表现上,然后感叹画家的写实能力与耐心程度,好像在说这个画家除了会卖弄写实技巧与耐性之外就什么都不是了。而我的系列作品希望达到的效果是:远看不能太狂乱,不能有“油画味”,因为我想“制作一幅照片”,让观者像在一个客观的实景前一样尽情地舒发他们的感想,而不必猜度作者的本意。而当走近作品的时候也不会因发现了画家的匠气而忘了绘画本应具备的灵气。

  Q:在《SIMON AND SUSANA》这件作品中,你选择用背影的方式来描绘一对即将结婚的新人的肖像,这种表现方式很特别。虽然没有交代人物的面部形象,但通过他们的着装和姿势还是能明确地感知到人物的身份特征和年龄阶段的,在创作这件作品时你是怎样考虑的?

  A:画中的新郎和新娘都是我多年的好友,新郎Simon是位在当地很成功的时装摄影师,而新娘Susana则是他的御用化装师。他们过去也拍摄过无数的新郎和新娘,可能再也无法忍受千遍一律的结婚照了吧。所以他们希望我为他们拍结婚照,并相信我会为他们带来惊喜。这正好为我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提供了最大的由自空间。

  我喜观你刚才把这幅画称为他们的肖像:多妙啊!一幅没有脸的的肖像!

  正因为没有脸,我们自然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他们的身体语言上。

  正因为没有脸,我们更能感受到整个房间和整个画面的氛围。

  没有画出这对新人的脸也能让人感受到他们的亲密关系,同时也为观者留下了更多的想像空间,我想这些都是这幅画的成功之处。另外,这幅没有看到脸的画,似乎还在暗示:一对恋人能否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样貌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是否能和恰,相依为命地相处。最后还想说的是:由于这件肖像是背过脸去的,所以我这次“大胆地”选用比较古典的色调,也用了较传统的油画笔法,最后出来的效果反而很当代,一点也没有陈旧过时的感觉(相信这与超大尺寸的画面及镜架的选择也有很直接的关系)。

  Q:在《死·性不改 No.18》这幅作品中,能够感觉到一种关于生命的象征性隐喻包含在“鸟”的身体里,在这一阶段你的心理境遇是怎样的?画面上的天空、网、鸟这三者的关系是怎样的?

  A:当我每次描绘死亡题材的时侯,其实是在关注生存。有生就有死,谁都会像这只漂亮的的鸟儿一样在某一天死去,生命是如此的短暂与脆弱。一但我们意识到这点,命运这条弦就绷紧了,生命从此充满了张力。

  至于你问我天空,网,鸟这三者间的关系。这使我想起了读中学的时侯看过的一遍关于海明威的文字:有一位评论家总认为海明威写的小说《老人与海》是象征文学,老人代表善良,海代表社会,鲨鱼代表邪恶等。而海明威却说他描写的老人就是老人,大海就是大海,而鲨鱼就是鲨鱼,而不是在要象征什么。不过,他继续说:“好的文学作品,就算作者没有刻意要象征什么,但作品还是会自然散发出象征的味道的。”(大概意思是这样,太远了,记不清了。)

  Q:《死·性不改 No.19》这幅作品给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它和你之前作品中一贯表现出的“平远孤寂”的情绪很不相同,而对于更加稠厚的色彩的运用也预示着一种彻底的“暴力”所带来的血腥美感,你自己怎样看待这件作品呢?

  A:其实在一年前我就想画这幅画了,但由于在温哥华工作室不方便画这么大的画(三米乘四米)。而这幅作品如果不画这么大,就无法准确传达出我的表现意图和预设的形式效果。因为我想尝试画一张当近看时,是一幅抽象表现主义的画,一时之间什么也看不清楚,甚至可能还会以为很美。而当你一步一步退远看时,形象就出现了,到最后,远远看过去,这幅画还是象一幅大照片。不过,这幅画现在才刚开始画,最后怎样还不知道,我想还是先不要说太多....。

  Q:在这件作品中具象与抽象表现形式间的界限变的很模糊,这是否意味着你在重新梳理了创作思路之后而获得的一次全新的转机呢?请谈谈你今后的创作计划?

  A:我做事基本上是没有太具体的计划的, 也似乎没有什么创作思路,基本上还是像那句最老套的话: 听从内心的呼唤,凭着感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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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宫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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