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城市
2010-12-08 11:00:46 翁菱
——2009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绿色艺术计划”(BCA“Green Art Project”)序
汪建伟,隔离,现场装置,2009
林璎,什么正在消逝?,多媒体装置,2009
2009年岁末格外冷,此时正值被称为“拯救人类的最后一次机会”的哥本哈根世界气候大会结束不久。全球19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超过1.5万名各界代表参加了讨论,遗憾的是,结果并未如预期中理想。这与天安时间倾力筹备“绿色艺术计划”时面对的命题一样——人类的未来,必然取决于自栖空间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制衡。
众所周知,2008年全球城市人口首次超过农村,这几乎意味着“城市化”将无可逆转地成为人类离开地球前唯一的栖居方式。而与此同时,“山水”(Shan Shui)这个自原始时代起人类生息相乐的母体则随着资源的日渐耗乏,越来越成为奢侈的瞻观或(人造)“再生”的点缀。我们的确正在遭遇危机……
然而,从学理上讲,山水与城市共存仅是理论上的乌托邦?如何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光同尘”?人类注定如一些科学家和预言家断定即将跌入自掘的坑井?而从技术上看,是否将流水、生物强硬引入钢筋水泥就是真的环保生态?“山水”思维贯穿在生活实际中是否能够创造出一种全新的人类生存方式?这一切亟待大家共同讨论!共同参与!
应该说,我热爱自然、亦钟情城市,对二者的关切自千禧之交便愈加无法割舍。一方面,我与一群热爱野生生物、关注自然保护的艺术家,与山水自然保护中心创办人吕植教授以及她的科学家同事成为朋友,一同体验自然的美丽与折殇。艺术与环保事业在面临困难和挑战所形成的共识,成为我向来支持环保活动,特别是“山水”诞生的基础。另一方面,无论是最初惊讶于荷兰前卫建筑小组MVRDV设计的2000年德国汉诺威博览会荷兰馆,还是以“城市”为主题策划“都市营造一一2002上海双年展”(Urban Creation – Shanghai Biennial 2002),亦或2003年参观“生态建筑之父”保罗·索莱里(Paolo Soleri)耗费一生建筑的美国亚利桑那州“阿科桑蒂”生态试验城(Arcosanti – An Urban Laboratory)……,我一直清醒地认识到城市的创建,将是人类在经济和科技急速发展的背景下最重要的课题。艺术家将问题抛出,最终需要全社会、全世界的人们共同思考和努力。当然,这在中国表现得尤为突出,甚至极端。因为目前看来,中国几乎是全球唯一一个可以“实现伟大梦想”的国家。其城市化进程之快、规模之大是迄今为止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企及的,其所能实现的未来图景更是超乎人们的想象。而中国又是“天人合一”精神的源发地,更有意思的是,这种东方自然哲学观如今已日渐成为西方国家纷纷研究和推崇的现代人类生存思维体系。
记得也是去年9月,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以《纽约往昔》为封面文章献给了一项名为“曼纳哈塔工程”的环保计划。“曼纳哈塔”在原住民语言中意为“群丘之岛”,是1609年欧洲人首次发现鸟语花香、水天一色的曼哈顿时对这片岛屿的称呼。这项计划起因于雷曼兄弟公司倒闭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50多名多学科专家和跨行业志愿者将耗时10年复原曼哈顿的原生态——山丘、峡谷、溪流、沙滩、盐滩、森林、湿地等,1300种物种将得以鉴定,8000多种物种的关联将得以明确,人们将在现实感极为强烈的三维场景中体验消失的生态链。这一旨在为城市建设与扩建进程提供生态系统变迁的模型,可谓美国人对“山水城市”的一种憧憬。然而,令我感怀的是,如果要等到十年后真心体验那种强烈对比的震撼时才能对未来生存境遇有所启悟的话,恐怕已经太晚了!因此,请赶快行动起来!尽可能科学地获取环保知识,主动和批判性地思考,有意识地将环保理念落实在生活和工作的每个细节——一种渗透在各行各业中的自觉势在必行!
事实上,对自然和城市关系的追问,是一个哲学问题。发展是个矢量概念,始终存在那个箭头,指向一个未知之所。这种关系受益于发展,也受困于发展。因此我认为发展的意义最终落实于自我的意义,我们生存的空间究竟是扭曲的自然还是人工的伊甸园,都绕不开“人是根本”。每当我们谈论“未来”时,我们所谈的是某种理想和可能性,而不是一种可供选择但尚未实现的现存模式。因此,我与天安时间希望将这本合刊作为新年礼物,希望为大家带去对自我的观照,对未来的畅怀。
(责任编辑:孟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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