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精神的写实
2008-05-15 14:46:33 姚谦
在人的意识里,眼睛看到的、行动造成的,我们笼统的都把它分类成具象。心中感受的、潜意识里的,我们概略称它为抽象。在创作的世界里,这两类型的表达都一直进行着。我曾经在之前的一篇文章里提过我对华人抽象美术的粗浅感受,关于具象,似乎是比较容易去理解的。然而这几年,因为接触中国当代美术,对于写实的画派有了较多地认识,也改变了许多我对美术的看法。
记得我有一次在中国美术馆看到了冷军的作品,画面上是一颗生锈的五角星,我记得当时画作前围了一大群人,因为这个作品逼真得让人乍舌,甚至许多人禁不住诱惑想伸手去触摸。我当时在画作前也扎扎实实的被作品吓了一跳,在画作前看了许久,这个作品勾起了我对冷军的好奇,也对当代艺术里写实画派有了重新的感受。后来与朋友聊起冷军,大家都用这句话来形容他的作品:“比照片还真实的写实。”我同意了一半这样的观点,但是在我后来阅读了许多关于冷军作品讨论的文章后,我发觉这比照片还真实的写实,其实它应该归类于抽象,而且是很当代的抽象。类似这样的经验,不久以后我又在陈文骥的作品上发现,他的作品更冷静,更哲学。虽然画中之物清清楚楚地展现,你透过画面的真实,看到了虚无而潜在的抽象情感。如冷军与陈文骥两位这么有深度的创作者,的确让我在粗浅的艺术了解上上了一课。
我虽然在台湾出生与成长,但这几年因工作的关系常常待在内地,结交了许多新朋友,也一起生活着,感受着当下生活的点点滴滴,然而那些认识都还是粗浅的。在精神上的认识,我似乎必须经过北岛海子和顾城的新诗,或者阅读如同陈文骥、冷军这么有深度的作品,才有能力透过表象的生活,有更深入和精神上的理解与认识。
回头看台湾的艺术家,许多写实的作品大都体现在土地风光或静物上,往往充满着诗意的抒情和主观表象上的感叹,如同陈文骥与冷军这种角度的写实画作,似乎比较少见到。今年却意外地发现一位台湾的艺术家黄胜彦,他借由写实的表现方式,说出了一些即写实又抒情,这一代台湾年轻人的感受。黄胜彦的画作有着这些年来台湾年轻艺术家所少有的扎实绘画技术,然而在这一系列以他自己的手指和器官为主题的描写外,我仿佛还看到了这一代台湾年轻人从关注自己的身体出发,看似自恋自虐的行为,其实它正诉说着这一代台湾年轻人在拘束与压抑下的思考。黄胜彦把这样的情绪说得非常细腻,在这政治与金钱满天叫嚣的小岛上,索性还有像黄胜彦这样的年轻人依然承接着细致文化的传承,虽然声音薄弱,但依旧动人,让我在欣赏他的画作后久久难忘。这样的触动跟我几个月前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看过费大为先生策展的“85新潮”展览后有着类似的感触,似乎这时候的台湾相似对应着85年代内地的气氛。这样的比较也许不恰当,但是我真的感受到这两个年代的年轻创作者们在某种精神层面上是相似的,被压抑着野草般年轻的生命力,借由自己的语汇聪明的宣泄着,没有锣鼓喧天的叫响,却依然澎湃有力。反观这时候的大陆年轻艺术家们,似乎就少了这样的情感动力。不过评价绝对不是只有一面性,前年我看到国内有一位刚从学校毕业的年轻创作者周松,他也透过写实的方法,说着这一刻内地的年轻人们,面对国内快速富有、繁华下的另一种反映。在周松的画中,被解剖的鱼,血淋淋的内脏拼成的绚丽花朵,看得出他在这一片热闹的艺术市场中,不受影响、冷静而纯真的内心。
像这样假写实之名而行内心抽象的创作,融合了装置、行为、影响的概念,让我在美术阅读上有了更深入地学习和体会。
在艺术市场里,当代艺术的部分,我总觉得好像是时尚行业。这一季某位设计师的作品受到了欢迎,为他的品牌产生了很大的营业额,也为这品牌的股东们挣进了大把银子,但这并不代表下一季依然如此。我不是用金钱来比较艺术,我说的是群众的认知与接受的幅度,在当代艺术上总是有着较戏剧化地起落和残酷血腥地争斗,听各方的论述与争辩,最后都在各大拍卖会与博览会里总结出潮流的概述。然而当代费时费力的写实创作者,似乎还在吃力不讨好地缓慢创作着,依然未迎向浪头。这也许是个好现象,可以让这样的艺术家们不受任何干扰的往下创作着。
(责任编辑:张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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