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建筑
2004-06-30 11:10:15 李小山
正好,从去年开始,我参与了南京国际实践建筑展的策展工作,由于邀请的建筑师均是国内外的高手,如美国的斯蒂文•霍尔,日本的矶崎新,国内的张永和、刘家琨、王澍等人,阵容颇为壮观,而且由于投资规模比较大,建筑种类相对齐全(小住宅、会所、展览馆、宾馆都有),可以称其是真正的建筑艺术的大餐,因此,我关注建筑的热情也被带动起来。我发现,近几年来,人们对于建筑的期待越来越趋向于对热点的追逐,首先是从炒得沸沸扬扬的“长城脚下”开始,投资与建筑的关系成为了一种互动,而建筑则从单一的呆板的功能主义走向趣味化和实验性,甚至朝着极端的个人化方向倾斜。正如任何事物都可能向着不同方位发展那样,处在眼下中国这个特殊的建筑环境里,中国建筑师的素质及储备让人有些忧虑,换句话说,外部环境的发展变化太快,而从事这项工作的从业人员则步履艰难,露出破绽是在所难免的。 我接到吕澎电话,又收到寄来的光碟,知道了“贺兰山房”这一非同寻常的事件,并仔细观赏了光碟里的资料及图片,脑海里浮现出那些艺术家的建筑成品,显然,这是非专业的人士在建筑领地上的一次成功登陆。所谓的建筑是指什么?对于外行或许仅仅是个概念,在一定程度上,人们过分夸大了建筑与个人行为之间的界限,将建筑当成一种死硬的公式。我想指出,无论从后现代的立场出发,还是从存在的现状出发,建筑已经成为一个泛化的概念,它与电影、艺术、舞蹈等等概念一样,随着实践背景的变化而日益变成多元和多样的存在形式。所以,概念在实践过程中显得无足轻重,重要的是作为形式这一现象的存在本身,甚至,它无须还原为可以言说的材料。“贺兰山房”的参与者大多是上世纪80年代伴随新兴艺术潮流成长的艺术家,他们中的佼佼者已是中国当代艺术的某个标志,以其身份加盟“贺兰山房”的活动,自然具有艺术之外的附加值。我觉得,他们在这次活动里是否有所贡献是无关轻重的,并非他们的“非专业”性质,正像前面说的,在建筑概念泛化的今天,“专业”和“非专业”的边界是很模糊的,这是当代社会突出的悖论之一。 当然,建筑的实验性,它的个性化和各种新元素,都依托在一个基本的概念上,即人的日常生活的居住关系。“贺兰山房”给艺术家做实验提供平台的同时,其实事先已经确立了前提。在观看图片时,我喜欢其中几件作品富有诗意的构想,它们与人文,与环境,与创造者自身的艺术经验结合得很巧妙,我也喜欢另外几件作品那种大胆的玄思,比专业建筑师头脑里东西更耐人寻味,展示了建筑在大地上产生的多种可能性。但是,如果把建筑当做一个单独的作品来观赏,毕竟有一个在不在场的问题,在没有见到图片落实成实物之前,许多效果仅仅是一种猜测。 艺术家成为建筑师,或者反过来建筑师成为艺术家,实质都是一样。在我参与的建筑展中,有些国外(国内也有)的建筑师便是艺术家出身,他们最终完成的作品几乎涂抹掉了身份的痕迹,这说明,艺术创作与建筑作品所具有的质的区别。不是大胆的构想和玄思就能够获得在建筑上发言权,倘若我们最终看到的建筑只是艺术家创造习惯的延续,问题便不言自明。我发现,当某个艺术家的趣味贯穿于建筑时,已临近自我束缚的边缘,而当他将建筑当作一幅画或一件装置来对待时,建筑成了一种习惯和经验的玩味,延伸出来的结果总是不太令人满意。或许,我们的艺术家在充当建筑师这一角色时,不免太过小心翼翼,任何人,面对陌生的事物缩手缩脚都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建筑这么一种特别容易让人遗憾的存在形式,比一张画或一件装置要复杂许多。
(责任编辑:刘晓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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