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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中的欲望消费说

2007-12-14 10:36:38 佟玉洁

  波德里亚将欲望消费的身体分为两种,一种是作为商品等价交换的色情的身体,一种是欲望栖息的身体。色情本身不具有价值,也不产生意义,只是在商品交易的过程中成为等价交换的筹码时,才变得有价值。而欲望的物质元素,吃饭、生殖等等构成了欲望的身体,不具有商品属性。也不会产生消费的误导,但是欲望一旦进入消费领域,问题就变得复杂起来。  商品等价交换的色情身体  苏珊·桑格塔说: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梅毒化了。这并非是危言耸听。从网格的脱衣秀到隆胸壮阳的广告,从杂志半裸的美媚至红灯区的色情业,建立起来的立体的性社区,我们嗅到了身体的腥骚之后是金钱的铜臭。崔岫闻的作品《洗手间》展示了性交易中的女性是如何让自己成为自己的老鸨,将自己推向了性交易的舞台。当她们褪去上衣,知道“乳房是道德的肮脏”,同肮脏交易,肮脏是讨价还价的筹码;当她们褪去裙子,知道灵魂承载着肉体的欲望,消费欲望,欲望是金钱的向导。性工作者在极为隐蔽的洗手间里,调整或着审视具有实用价值的身体如何完成的交换价值的蜕变,一切是赤裸裸地进行的。崔岫闻的《洗手间》作为录影艺术,她选择在富甲云集的五星级酒店,一个私密性很强的洗手间作为性交易的幕后化妆间,灵魂上妆与卸妆一切都围绕着金钱进行。虽然不见一个异性的嫖客,但是镜子面前的性工作者性交易前后的临战状态,告诉了人们时间和空间就是嫖客,并由此构成了一个嫖娼文化领域,当她们是商品时,并拿性作交易,性成为了女性生存方式的色欲逻辑。  几千年前,西方女子舍身于爱神、地神、繁殖神,长住的神庙里,专司在神前和男子交合,这种女人叫圣妓。女子要出嫁都在神庙中当过圣妓,才能出嫁。随着商品经济的发达,圣妓的宗教色彩淡化,转化成为搛钱谋生的职业。中国妓女制度始于春秋时期,齐国宰相管仲“置女闾七百”,为了使齐国的经济贸易发达,留住商人,必须有为之配套的性工作者。随之而来的官妓、宫妓、营妓、娼妓、家妓……不同身份的性工作者建立起来的庞大的、具有农业文明特征的性话语权。旧体制下发达的性事业作为了农业文明的幽灵,出末在工业文明的上空。木子美在她的网上博客日记《遗情书》里津津乐道:“我在大二时能找到一家可洗浴的地方又能同男主人做爱三次,分手后谁也不认识谁。”当肉体的快感享用的低贱,也成为值得炫耀的资本,滥交成了一种性权力,梅毒便成了这个时代的标识。  乔治圣塔耶说:“肉体的快感是离美感最远的快感”,当女性将自己定义成为色情的产品,她们便在进入一个父权文化注册的性角色,并试图通过某种性行为,获得男性社会在气质、角色、地位的认同感。这也就不奇怪了,有了木子美,就有了后来趋若鹜的追随者。她们深知色欲在完成资本积累时的催化作用。网络作为公共的媒介,可以成为她们的消费欲望的平台。女艺术家冯倩钰认为:网络世界的“美女”,直接用性的“真实”去诱惑“现实”,用性的“本钱”去调动“本能”,陷入了亚里士多得的一个假命题,即奴隶和女人为理性的不健全者。她的作品《水墨—网络女战》,利用了中国古代象征四君子的梅兰竹菊的图像资源,与网络上脱衣秀女的身体的话语资源一一发生对应,诉说传统文化意义的君子身体,正在被抽空,被扭曲。性,作为女性生存的方式的内省,应该先从质疑开始。  欲望栖息的身体  我们假设欲望有两种,一种是有器官的,一种是没器官的,人属于第一种。第二种是人制造出来的一种概念的载体,它可以一种玩偶的形式出现。当人们利用它制造了效仿的欲望,以及购买的欲望,欲望的经济学便产生了。比如被称为塑料文化的芭比,本来是西方中产阶级的文化的性偶像,当全球经济一体化,商品流通的领域快速地将芭比文化带到了世界各地。芭比即是一名出色的消费者,又是一件消费品。她那永远苗条的身体,丰满的胸部,蜂腰窄臀,大眼柳眉的中产阶级女性美学身体标准,作为一种时尚,消费着每个想成为芭比的女人。芭比同时作为消费品,不断变化的肤色和衣着的再造身份,吸引着各级层的女性去购买她,使她成为女性文化的标志。  在芭比尚未进入商品流通领域之前,不会形成具有交换价值的商品身体。但是商业资本利用了芭比文化诱导消费者,去购买芭比文化的欲望,芭比的商业意义凸显出来。杨纳的作品透出的芭比文化特征,缘于童年时期深入骨髓的芭比美学趣味。进入成年后,通过图像的制作又放大了芭比文化的美学趣味。挥之不去的芭比文化特征:瘦身、大眼、红唇……混和了卡通文化的大头的塑造。制造出了一个唯美的与现实社会格格不入的芭比形象。然而一身珠光宝气的冷修饰,一幅百无聊懒的冷眼光,一个芭比文化的离家出走,竟是一个消费过剩主义的冷美人的回头一瞥。杨纳的作品有几个特点:一是晶莹剔透的身体与道具保留了芭比塑料文化的不真实感;二是主体人物或瞑目或垂目的冷态度,强调与现实的距离感;三是处在换牙阶段的芭比,具有童年文化特怔,显得单纯可爱;四是作为性符号的鱼与人时聚时散,或者是人体的一部分,营造一个女性的童话的世界。或许,杨纳作品的芭比艺术特征作为塑料文化的不真实,本身就是一种质疑的态度。在当代生活中,物质的极大满足之后是精神的缺失,茫然、空洞不知所措甚至逃避、颓废,是消费主义过剩中长大的一代人的特点。上个世纪80年代出身杨纳的作品,为我们提供了现阶段世俗生活的浮世绘。  把女性的身体视为欲望的符号,在中外美术史的图像发生学中比比皆是。毕加索的《亚威农的少女》将妓女抽象为几何体的欲望的符号,虽然淡化了色情的意味,但是面部近乎非洲木雕的手法刻划的丑陋,依然是对女性的蔑视。马格利特的《强奸》将女性的性器官作为面部的五官符号,提供了男性话语占主导地位形成视奸论的一种道德的批判力。韦塞尔曼的《伟大的美国裸女》采用了广告的画的手法,画面的女性只凸显性器官,隐喻美国消费文化的放纵与无耻。在图像发生学中,消费女性的身体等同于消费自己的欲望的男性话语里,女性是性别政治的受害者。令人困惑的是,敢于消费自己身体的赤裸与放纵的女性,只是为了做一个金钱的守望者。女艺术家崔岫闻《洗手间》的录影艺术的犀利在于,质疑了性是女性生存方式的色欲逻辑,将女性欲望消费 的丑陋无情地展示出来,让触目惊心地疼痛进入人们的灵魂深处,剔出欲望的污垢。杨钠《偷腥儿》的芭比欲望消费,不仅仅是童年的记忆,更是让欲望消费的空洞唯美童年化。只是作为塑料文化的芭比的不真实感,让杨钠的作品进入了批判的层次。在当代艺术的图像发生学中,消费欲望的背后,是生产欲望的企图的一次大揭密。生产欲望的直接动力,是散发铜臭的拜金主义。在趋之若鹜的拜金主义诱导下,是一群粉墨登场的死魂灵。  发表在2007年第三期的《西北美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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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晓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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