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艺术体”与“观念21”
2008-11-18 10:02:52 高名潞
M艺术体
“M艺术体”的行为艺术表演是另外一个反艺术家、谴责精英主义的例子。这个群体由宋海冬和其他上海艺术家于1986年10月创立;宋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雕塑系,1985年后任教于上海美术学校。“M艺术群体”的“M”是“Man”、“Montage”、“Mophist”三个单词的第一个字母。在这里,“Man”代表群体的性别,“Montage”象征艺术家们的合作,而“Mophist”则是比喻他们的艺术。②
在一篇宣言中,M群体艺术家们承认,许多人仍然在仰慕那些冒牌的艺术家(旧有价值在维护着他们)以及他们那粗俗的、空洞的作品。因此,M群体提倡,艺术家必须走出画室,深入真实生活,把真理告诉广大人民。这篇宣言也抨击现代主义者的极端观点,这些人标榜一种完全相反的个性,其实正是这种个性导致了工业社会的异化、失序以及狂乱的生活节奏。此外,这种空无的消极态度与人类本性背道而驰,扰乱了人们正常的生理活动,剥夺了他们对生活的信心。因此,M群体主张,艺术家应该尊重人类与生活,生活才是艺术,人只有存在于生活才是艺术的。艺术家首先应该把自己视为社会的普通一员。在艺术创作中,M群体试图打破人为的、传统的时空障碍,打破“现代”、“东方”、“西方”、“音乐”、“戏剧”、“电影”、以及“绘画”等诸如此类的术语。M群体的作品应该从普通生活中借鉴行动和事件。③ 正是这种把生活与艺术联为一体的理念,促使这些艺术家选择行为艺术作为他们表达的手段。
1986年12月21日,M艺术体在上海工人文化宫剧场举行了一次集体行为艺术表演。总共16位成员以此登台表演,观众约有200人;青年诗人、大学生、新闻记者都获邀加入表演。表演持续了一个半小时。表演的各个部分之间没有逻辑上的联系。所有部分都强调生活与艺术的联系,其目的是以各种方式去打破旧有艺术观念和形式所带来的束缚。这次的行为艺术表演是,85运动期间最具有进攻性和暴力性的作品之一。
观念21
80年代以来,以长城为主题的作品大多以大地艺术和表演艺术的形式出现。而且很多在长城实地进行。尽管这些作品所运用的形式和材料是多种多样的,它们大多试图创造一种祭奠式的仪式氛围,这种氛围并不一定是为了赞美长城的“伟大性”,而是哀悼祭奠与长城的历史和记忆,并以此隐喻现实。祭奠仪式般的形式在这些作品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只有通过这种宗教仪式般的形式,作为宏大历史叙事的记忆和个人的当下经验,这两种几乎没有可比性的体验才能够进行对话。因为,这里长城和仪式拯救了个体在现实中的无能为力,并给他以神秘的力量。因为仪式使一个现实的人(艺术家)进入萨满状态,从而忘却了现实进入历史或未来的理想境界。所以,这些仪式于古代和传统本身无关,说的是当代的事和艺术家自己的现代身份的问题。所以,艺术家常常将自己打扮成被拯救的“受伤害者(wounded)”或者相反“拯救人者”(saver)——比如鬼或者巫师。前卫艺术的这种新的“长城话语”是一种对现实中的政治权威的批判或者是对自身的调侃。
北京的“观念21”艺术群体(包括艺术家赵建海、盛奇、袭建军和康木)经常在长城、圆明园废墟等古迹地点实行行为艺术。1988年5月,他们在长城的一个烽火台中度过了一夜,在太阳升起时开始了他们的行为艺术,他们用黑色包裹自己,装扮成“鬼”,开始了一系列包括“吼天”、“红色包扎长城”、“借火”、“救死”在内的行为艺术。在“吼天”系列中,四位艺术家站在长城上,演奏民族音乐,释放由于长期社会压抑造成的肉体和情感的压力。观念21的艺术家们视长城为一个巨大的活体,它像人一样地“呼吸”,在它的“躯体”上,他们以“自杀”的形式表演了一场祭奠。他们把长城用红色的遮盖物包扎起来,在瞭望塔上燃起了火,根据传统葬礼的程序玩起了传统中国象棋。
1988年,该群体的艺术家参与了由影视制作者温普林导演的电视节目“大地震”。在表演地点长城上,艺术家们用白色的绷带包扎自己,使他们的行动看起来好像体育锻炼,例如“太极”。艺术家们的躯体像木乃伊一样包裹在白色绷带里,酷似医院里受伤的人,或是传统葬礼上的祭奠者。这些“受伤的人”甚至“自杀者”的形象越来越多地出现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时期,包扎自己躯体的行为成为,85美术运动中行为艺术最青睐的肢体语言之一。
注释:
①本文节选自《墙――中国当代艺术的历史与边界》高名潞著, 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
②宋海冬:《给王小箭的信》,1987年10月14日,未出版。参阅王小箭执笔,“M艺术体”,高名潞等著《中国当代美术史1985-1986》(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p. 384。
③ M 群体宣言,《M活生生的人》,1986年,未发表。
(责任编辑:苏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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