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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遇达鲁

2008-12-30 11:47:43 吴为山

  十多年前我游学欧洲,多喜逛古董店和旧书店,在那里嗅得十足的“欧味”。味儿最浓莫过于古城老街,静得出奇的深巷偶有行人与狗,古董店多半坐落于此。店主人一般是涵养很高,书卷气浓郁的老太太,她们捧着厚厚的经书,戴一副金丝镜,俨然伦勃朗笔下的人物。我常去“淘宝”,不到半年已装满大旅行箱,我梦想某天能觅到欧洲雕塑大师的原作。显然,梦想只能是梦想。十多年来,游了二十多个国家也未能如愿。

  去年夏日的一天在法国尼斯,阴雨濛濛,下午没啥事,我便去了一家古董店,店主依然是一位老太太,她打量少许后便回转身坐到桌边盘账。这店不大,摆满了艺术品、工艺品、古董,还有旧书报……我买了一本老杂志,是上个世纪30年代出版的,封面上是毕加索的大头照片。店的角落上立有一个大橱,里面是大大小小的雕塑品,东方佛像和西方骑士共处同一空间。透过锁着的橱门,在置放杂乱的各类雕塑品中,有一件熟识的《农民》,约15cm高,我一眼认出这是达鲁的!风格的鲜明是个性的体现,当它成为时代精神的象征时,已经“符号化”了。如果将达鲁的作品《母与子》《看书的女子》等与其手稿类作品相比,我更欣赏后者。因为手稿直截了当地表达了作者的第一意念,具有情感冲击力;手稿基本上保留了作者心手相印的轨迹,是艺术生命诞生过程的记录;手稿在无意识中、在漫不经意中所展示的作者对人体各部位构造的掌握,是功力的美,技巧的美,这种美支撑了作品的精神美。

  达鲁,这位19世纪法国伟大的雕塑家,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从有关资料中得知罗丹曾为他塑过像。那雕像中所显示的是一种悲天悯人的力量。

  找到一件名作的手稿(或雏形稿)如同看到一位伟大人物的童年照片,它可以予我们以很多思考、解释、答疑,店主拿了一大串钥匙,用那布满皱纹的手颤抖地打开了橱门……

  这件15cm左右的青铜雕塑(标号4/7),有达鲁的签名和证印。店主提供了当年的有关资料。它随我游历了西班牙等欧洲七国后,被带回了中国。

  这缘分不浅!

(责任编辑:汉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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