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艺术与市场与我
2012-09-06 09:08:25 姚谦
这十多年来随着一波波的拍卖潮,曾经非常严重的改变了我的生活,因为拍卖是一个艺术上开放的交流平台,但也是一个非常情绪化的指标,它反映艺术市场的群众行动。透过媒体的再传播,形成了一张网,一张越编织越大的网,如同一座迷宫,大家在这座迷宫里声东击西,虚虚实实的发生了许多故事,而结论就是那一串数字。
对我来说拍卖会是窥探别人收藏的好机会,特别是在伦敦与纽约的印象派拍卖场上。我看到在那有历史史的艺术市场,系统分明的运转着。我也在那个拍卖场上,同时发现收藏者与创作者和时代的关係。许多着名的艺术家因为他独到的观点和优秀的表达方式成名,并透过许多鉴赏者与收藏者的评鉴与收藏,注解了这位艺术家在艺术史上的位置,拍卖会在用一串数字,辅助肯定了这样的结果。这几年我总在这拍卖会图录中,隐约读到了许多收藏者的收藏观点和来龙去脉,在那个年代里艺术圈如同今日般有风有雨,他们是如何度过的?这是一项有趣的申论题。为了找寻答案,所以只要有机会能看到相关的文字,我总会兴趣盎然的去详读。于是我发现许多最后得到尊重的收藏者,除了他对艺术个人品味外,艺术经纪人以及画廊工作者给予的讯息,常常是收藏者很重要的建议。
面对当前艺术大环境的变化,艺术价值很容易掉进了拍卖市场的引导上。太多艺术家被拍卖行引诱,产生了不知所云的艺术状态,反而跟艺术家最直接的艺术经济工作者失去了属于他们专业的舞臺。我认为再这互动关析上,艺术经纪与画廊角色应该是最重要的衔接者,只可惜眼前绝大部分的画廊,总扮演着随着拍卖行迎风起舞的摇旗吶喊者,只见少数观点清晰立场明确的画廊,这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
在我心目中还是有几家画廊他们的观点是让我欣赏的,也许有的画廊重视在艺术分类上,有的专攻架上绘画,有人关注摄影,也有少部分的画廊着重观念艺术,最少数几家的画廊是钟情于美术史的系统。在这分众的画廊里,他们各自努力着自己擅长的工作,提供给收藏者开放而平衡的面向,让有自己收藏方向的收藏者从中吸收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二十世纪亚洲美术史是我最有兴趣的项目,这是一个太大的题目,以我个人的能力是无法巨细无遗全面瞭解。美术馆、画廊和拍卖行提供给我片段的讯息,再加上平时看的一些书籍作为辅助,让我乐在其中。我明白至今我知道的只是九牛一毛的片面,我还需要很多的谘询和努力去瞭解,以收藏角度来说画廊会比拍卖行给我的帮助更大,特别是在华人美术史的部分,好的画廊总会有先见之明,挖掘出过去曾被人遗忘的艺术家。同时也面对着当下众多线上知名艺术家进行辨识,并且为这下一步华人当代艺术展开先远见的的筛选,这是叁块不同角度的工作,但也互相影响连接着,各有各需要努力的方向。
记得十多年前,华人西画史一直是少数学术圈才有兴趣的题目,对收藏大众来说那是冷门的项目。在当年拍卖行只在意水墨的年代里,仅有几位有心的画廊工作者,以此为目标全心投入。二十世纪初华人西化对部分收藏者来说,当时只呈现扁平的混沌状态,在那连学术研究都偏少的年代里,资讯更加缺乏,收藏者只能以收旧货的方式没有系统没有判断的随机收藏。而在当年能确立一个系统目标的画廊十分稀少,因为大部分的画廊都跟拍卖行一样,认定这是一块无太高商业价值的区域。所幸台湾有优质的画廊从关良、林风眠、赵无极、吴大宇等这几位杭州美院(现为中国美术学院)重要创作者为一个系统,揭开了台湾收藏群对于华人西化史有较深入了解的首页,进而影响当时在台湾刚刚开始的拍卖行。我也因为这画廊有机会第一次看到常玉与赵无极的原作,也因为这两位艺术家,让我对华人西化史有了更浓厚的兴趣。当时我正因为工作的需要常去北京,而那时的北京是一座大而安静的古老城市,许多属于书本上片面所知华人生活之美,在这接近沉睡状态北京人的生活中,我隐隐约约的体会到。但是散居在各角落,一些放下教条而且忍住隐约躁动的年轻艺术家的当代作品,以一种很新的姿态吸引着我,与我当时在北京短暂停留的感受互通气息,我不敢说我了解但我很感动。
很快的世界变了,变得最快的当属中国,艺术与商品的差异本来就无关对错是非,当代艺术借着市场运作兴起,其实也委曲了其中还是有一群认真思考创作的艺术家们,所幸在经济泡沫后,已经有越来越多艺术上质的讨论,取代了前几年只有数字的比较炫耀。此刻画廊是最需要被鼓励,就在华人当代艺术第一市场,被拍卖行和少数西方画商操作许多年后的今天,同时看着许多美术馆也趋向场地出租商业化之际。让我不得不想着在这时候,有系统、有耐心、不急着进拍卖行制造身价的艺术家,更需要被有理念的画廊支持的。这也让我相信,往后绝对会在画廊里,看到有观点的好作品,次数将更胜过在拍卖行或美术馆。这是近期我喜欢进画廊的原因,而且总会有许多新的发现。
我认为当代艺术,不应该局限艺术家所持有的护照国籍,也不应该区隔在艺术家出生或居住的地方,更不应该以创作者毕业于何学院派系来分辨。在这个资讯快速流通的时代里,在任何地方创作的人,重点是作品与这个时代的关系,只要他活在当代,同时他们对当下生活的观察是否深入独到。这一代华人当代的创作更是如此,应该有着更广阔的世界观,而创作情感上有否对照出属于华人血缘的关系,这是生命里头的东西,着痕的演绎都会被看出。
在进入中年以后的我,透过艺术家的眼睛,隐隐约约窥探着未来,对照感悟相近的过去,这就是艺术最美好之处。我继续期待着有心的艺术家和有理想的画廊,继续给我这样的养分。
(责任编辑:潘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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