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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霏宇对话阚萱:“大谷子堆”的始末

2012-09-19 14:12:42 未知

 
新闻发布会现场

   9月15日,《阚萱:大谷子堆》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展出。用173组静帧录像短片,分别摄下各个已被发掘的、建于中国封建制时期的皇陵遗址,以此方式重新思考中国的过去,进而深入理解中国的现在。作为阚萱迄今为止最大规模、最具标志性的项目,本展的最终实现建立在超过100天、逾两万八千米的持续性沿途考察的基础上,摄制团队达四人,并在2012年初最终完成作品。这些镜头宣讲着、诉说着、领会着纵贯几个世纪之久的历史与权力的沿袭。通过对古陵遗址(其中一些是主要旅游景点,另外一些则年久失修)的调查和记录,阚萱介入当下中国农村在新世纪所呈现的深刻和复杂,将永久过去的历史照进今天人们所司空见惯的现实。展览题目来源于中国北方农民指代“坟茔”的土话,因其外形类似于农忙时节处处堆起的农作物而得来。

  田霏宇:欢迎大家!我是尤伦斯UCC馆长田霏宇,欢迎大家来到这里参加阚萱新展发布会。阚萱比较特殊,她不参加新闻发布会,但是大家想听她的见解就等到5点半,其实也没有多久了,她会过来跟大家做对话。

  在这里我要感谢几个人,当然第一个是我们的创始人凯伦·史密斯,因为其实这次展览我们直接参与了这次创作,我觉得也是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新的方向的有力的展览。这个想法其实我特别想做这个展览,我对阚萱的作品一直是特别欣赏,我觉得她其实作为所谓的后感性一代这些艺术家,从90年代末参加中国艺术还处在半地下状态的时候就开始做非常优秀的创作,她最早其实是在安徽成长的,后来大学毕业就到了杭州的国美进修,跟中国录像一度的两大交付更建议和将培丽拜师,90年代末没几个人做录像,她就慢慢跟这一代杨震动、续诊这些人慢慢熟悉起来,她那个时候是这个圈子里面唯一的女性,她一直抵抗被定义为女性艺术家,不想戴上这个帽子,但是从事实上也是这一代里面比较有成就,创作也比较独特的一个女艺术家。

  我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她过去的一些作品和图,这里有人对她之前的作品熟悉吗?这是她在1999年做的一个录像,其实今天在大街上搞游行让我想到1999年南斯拉夫事件也是上街做游戏,她在北京地铁里面做了这样一件事,叫了一声阚萱,哎,感觉她在寻找一个人,这个人其实也就是她本身,这是她的成名作之一。她很快做了一些这方面的录像,名字叫找啊找,她很快把自己的身体做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其实是两个人的身体,一个是她自己的,还有一个是男的,蜘蛛听着环保的音乐在这些身体上爬来爬去。其实我刚刚从澳大利亚回来,那边的画廊也有展览这个作品,肖像型的展览,把这个作品解释为很另类的一个肖像。

  这个叫合唱,后面是一系红色的歌名曲,她们在那儿摇来摇去。这是06到09年她做的比较长期的计划叫两元,可能后来就叫小岛,但是最早叫两元,其实跟这个作品形式上有一些关联,因为其实就是幻灯片式的录像,放的是很多可以用两元,两块人民币购买的一些物品,听到的就是两元这个声音,后来她在03年年初搬到了阿姆斯特丹在那边的皇家艺术学院读了一个硕士,其实一直到现在她其实是处于两地跑的状态,所以现在一半的时间在北京,一半的时间会在荷兰,其实是经常搬来搬去的,我记得很深刻,有一次07年去看卡塞尔文献展正好去到了阿姆斯特丹,她刚刚下飞机搬回来,她每次旅行都特别有趣,可能只带一两箱东西,回到阿姆斯特丹再找房子搞创作,没有灵感又回到北京,过一段时间又回到那边,能持续这方面的生活很难得,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艺术的形而上的状态,对日常的生活、物品、普通的工作处理好。右下角是一块美元,其实美国不太容易找一美元的东西,还有欧元跟英镑。其实这个作品最后变成一个对那种最低层的消费的一个观察,05年到09年做了这么一个叫易或所有,拍了这么一个佛像,很多屏幕,一直不知道,其实都是很微妙,但是其实都跟她现在的创作有关的,怎么用镜头作为一种类似一个做笔记的工具。

  最早展览的想法其实是我想到的,现在就讲一下作品的创作过程,或者是这个展览的形成过程,其实我们最作想的是多放一些刚才所放的那几个以前的作品,但是阚萱一直有一个梦想想实现,你好象之前想了很多年。

  阚萱:两三年的时间。

  田霏宇:所以我们在谈另外一个形式的展览,她有这么一个计划,想到中国所有的皇陵,遇到皇陵就做出一个以她自己的艺术方式做的文献或者记录。到了今年你好象是2月14号出发的,选择了情人节出发,然后就上路了。我记得你说了一句,她的团队有4个人,有你。

  阚萱:我们有四个人,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之前工作需要帮忙,然后他就很开心地做了工作,他做了所有前期的工作,包括地点还有前期的整理,反正就是很多前期工作。我们其实也一同不知道该怎么走,世界太大了,他每天晚上勾到了一个穆大侠的人,他是一个历史的爱好者,他其实也是一个导游,但是经常有对历史感兴趣的人找他,他有一个博客,我们就是通过博客找到的他,然后就跟他说,他就陪我们去了,我们为什么选择陕西,就是因为他在当地,当时去了以后也不认识别人,他又是一个男的,我们找了一个师傅,我们的师傅是延安人事处刚退休的人,就是这样我们每天很害怕,我们每天悄悄跟北京的朋友联系,真的有点害怕,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叫网友,反正通过网络认识的朋友总是很奇奇怪怪的,对别人保持一点小怪异,但是在一起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一起待了三个半月,他们从来不问你的私人状态,我们保持很好的工作状态,我们每天吃完饭,该做什么,师傅还去查文献,安排一些车的事情,所以整个的过程还是非常有效的。

  田霏宇:你一直没有停下来?

  阚萱:我们拍完了郑州一小部分的时候,小穆亲戚去世了,她必须回家,然后师傅就连夜开回西安,他们办完这些家里的琐事就回来了,回来了之后我们就又继续上路了,就这样,一直开到北京,我们把北京放到最后,因为在北京一拍就携带了,不管怎么样,时间太长了,有时候你就会有一点小疲惫或者小厌倦。

  田霏宇:你这个28000公里的路线大概是怎么走的?

  阚萱:从陕西开始,稀里哗啦地走,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跑遍了。我们去了西安那边,黄土高原那里,再从那儿通过户口瀑布然后去山西,然后再从山西到河南,河南拍完了一寸以后从河南到河北,到山东、江苏、浙江、江西,江西什么也没有,但是必须路过,然后去了湖南,再从湖南往南走,特别是南方的地方有一个营地还是什么,特别特别远,我们为了拍它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找它。然后去了贵州,主要是想通过贵州上高速,然后去四川,到了四川之后又回到了西安,到了西安之后又住的我们曾经住过的宾馆,然后再通过宁夏到内蒙古呼和浩特,然后再通过呼和浩特往南走,走了一条非常奇怪的路去了河北,牵动前夕,从渤海湾北上到辽宁,然后再到内蒙古,巴林左旗和巴林右旗,然后再回北京,大家都很开心。

  田霏宇:大概是五一的时候才回来?

  阚萱:不止,回北京之后其实北京有一个明朗公司,拍明清这些东西,但是就是在北京休息了两三天,大家都休息了两三天,然后我们又一起开车到了十三陵找一个农家乐住在那儿,每天开车跑来跑去。

  田霏宇:你拍摄的方式也很特别。

  阚萱:对,用iPhone。我带了三块电池,实际上我带了四块,有那种插在上面的竹板的,带了三块,又带了一块可以给电池充电的,所以一直路上没有断过电,因为我知道路上电池一定要更换。我们看规模,比如说唐朝的就非常复杂,那么多石刻,你到那个地方去心里很不请愿漏掉,有的相隔时间很近,我最多的时候一天拍了四个,累死了,每天吃完饭就要把所有的文件拷贝做两个备份,差不多每隔两个星期把备份发送一下,北京有一个朋友接受。

  田霏宇:因为说这些是录像都不是特别对。

  阚萱:我觉得挺像录像的。

  田霏宇:其实就是一个一个照片组成的?

  阚萱:对,但是还是按照录像的方式,有一个行走的过程,这个行走的过程里边有一个节奏和情绪在里边,我觉得还是挺好的。

  田霏宇:其实应该是一种讲故事?

  阚萱:人站在那个地方包括当地的颜色什么的,每个地方会给你一个很特别的东西,比如去江苏,去的时候刚好是残花开了,那个地方的颜色是黄绿色,不是春天的颜色,所以要强调那种颜色,比如在麦子地里的时候,我特别想强调麦地里的感觉,有的时候风可能真的很大,每一个地点会给你一些不一样的信息,也总是感觉你到一个地方,用我自己的眼睛看的地方,很主观。

  田霏宇:主观这个词很关键。

  阚萱:是,非常主观。

  田霏宇: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你也对这些历史的小片断开始感兴趣,但是最后展览其实也不只是展览的这164个录像,每个还都配有一个文字上的东西,你能讲一下你写作的过程吗?

  阚萱:其实我去之前对历史并不感兴趣,我只是对形状感兴趣,我喜欢丘陵状的,它好象跟死亡有关系,经历了很多年,很悲伤的,长了那么多草,很生活,周围有老百姓,所以我就去拍了,但是人一旦到了那里,那种故事就扑面而来,人发生的一些事情,包括农民特别是陕西随便的一个老农都可以跟你说很多很多历史。所以我觉得这个故事是自然而然过来的,你拍了一圈之后回来发现自己特别无知,什么都不知道。

  田霏宇:但是也涉及到一些小时候学过的历史。

  阚萱:早忘了,我历史很差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历史老师总让人背时间,时间我总是记不住,我历史学得并不好。

  田霏宇:你感兴趣的是人和那些故事,可以用八卦这个词来说?

  阚萱:有一点点,但是后来控制了,秦晋之好就很乱,有的时候会追求一点小快乐,但是基本上我控制在一个比较客观的描述的基础上,比如说这个地方在什么地方,但是比如说我们会把寻找的过程写下来,比如说找下后岗,在河南小小的小山包上面,我们真的走了很多很多的路,你会发现各种各样的村子,所以我们会把这些村子也都记录下来,包括有一个陵,周围的村子也跟这个陵有关系,陵东村、陵西村,我觉得有意思,而且有一点小幽默在里面,适合我的性格。

  田霏宇:比较符合这个标题?

  阚萱:对。这个标题的来源是我们去河北的时候找特坏的皇帝,他是安徽人,找了半天找不着,就问当地的村民,当地的老农就说大谷子堆,其实一路也在想这个地方可能叫什么名字,后来我觉得这个名字蛮好的,首先马上让你想到这个形状,其次这些陵70%都跟村庄有关系,我的文字里面大量出现麦地,特别是陕西、河南基本上每天都在麦子地里,我觉得谷子的概念比较有意思,而且中国自古以来就是农业好,农民对封建社会起到主导作用。

  田霏宇:你把所有这些拍出来比一比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有的是做成了旅游景点,但是大部分很自然地存在?

  阚萱:没有刻意地去比较,比如说一旦去拍了,一旦碰到了一个景点还是要拍的,虽然有的我并不喜欢,比如说秦始皇,我当天去了特别疲劳,特别多的游客,真的有点烦,那个拍得很差,我拍额最差的一个是秦始皇,还有一个是成都的诸葛亮的祠堂,有时候自己没有耐心,但是以后有时间我真的要把秦始皇的陵好好拍一下。

  田霏宇:我觉得也一直在跟你沟通创作过程,完整性很重要的。

  阚萱:对,可能就是有一个小小的挑战。

  田霏宇:还有一个我们没有谈过,这些小石头。

  阚萱:有一小部分是随手捡的,可能以前旅游的时候也不会买纪念品,捡那些石头觉得有意义,这次出去拍完了之后随便地看,看到好的就捡回来,后来越捡越上瘾,后来就开始大量地捡。

  田霏宇:就变成了这个展览的一部分?

  阚萱:对,我把它展览出来变成了一些线描的部分,我觉得什么东西都有一个形状,我觉得这些石头的形状可能代表一个范围,但是实际上皇陵的确是有范围的,以前的老百姓都被禁止,或者遗址有一个现状在那里,可能是小小的演绎,小石头就是从那儿来的。

  阚萱: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去拍,两年前我选择拍这个,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我怎么拍?我去拍录像?拍特别沉重特庄严的东西?再后面就觉得实际上我觉得动画有一点点受微博的影响,微博上面小记附的东西,它非常地随意,没有那么多刻意的东西。因为我原来是拍录像的时候可能我并不喜欢找特别专业的设备或者在影棚里拍,我最早是找特别便宜的小摄像机,iPhone特别随意,但是并不是乱拍,有它的规则,每一个角度的形成,在画面当中,也就是说我拍10张图片,我大概能感觉到这10张图片组合到一起形成的节奏是怎么样的,我自己感觉是按照录像的方式拍的,我觉得你这个问题不是个问题,我是觉得它应该算是一个录像,我自己把它定义为录像。

  我有时候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逸韵,你喜欢一个事情好好地把它做好,用你所有的力量去做,这是我对自己的小小的要求,至于大家怎么看它我不是很在意,但是我希望大家喜欢看,你没法去想象历史什么的,我自己觉得可能更多的是一种感受,你说那种故事的出现,你人走到那个地方故事就出来了,诋毁会让你很感动,但是除了这些感动之外我觉得是一种逸韵你想这么做就把它做好地慢慢地一点点拜访。我觉得整个过程虽然很辛苦,但是真的很愉快,因为后期的剪辑非常累,基本上每天必须剪三个,因为展览的时间有点短,不好意思我没有回答,但是希望你能理解。

  阚萱:我觉得是这样,首先第一点,我觉得我考虑的可能是从一个很客观的角度来说是这个空间让我去有这么一个想法,也就是一个最基本的想法,我就是不想那么简单地上墙,虽然很安全,大白墙。另外一个后来慢慢变成一个我个人称之为像一个猪圈一样的东西,一个坑一个坑的感觉,我感觉人实际是站在一个权利的顶端,实际上是在权利和荣誉的猪圈里打滚,可能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感觉在脑子里面,所以就形成了一个猪圈的概念,猪圈的概念是一个1米2的不是很高的,我觉得可能会改变一下这个空间,但是并不会改变这个空间的实质,通道还是通道,你站在那里可以看到那个景象,但是也可以看到其他人,基于这样的考虑形成这个灌墙和坑的设计。

  田霏宇:还要感谢的凯伦·史密斯,他为我们贡献了一篇非常完整的文章,应该是对阚萱的整个创作以及这次作品的一个最全面的解读,这个文章会同一些展览里面所有的文字以及每个皇陵的四张照片和小石头剪出来的形状,这个书正在放展览现场的图,所以稍后会出来,有一些出版社会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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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詹宏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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