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无数经典设计征服世界的芬兰，因赫尔辛基被评为 2012 年“设计之都”再次受到世人关注。10 月 27 日至 12 月 7 日，在上海当代艺术馆举行的“设计炫彩生活—当代芬兰设计和 Marimekko”作为“芬兰革新设计周”的一部分，除了展示芬兰设计大师们的杰作之外，将更多的空间留给了芬兰青年设计师。在“愤怒的小鸟”一夜之间在全球走红成为流行文化新标签之后，芬兰年轻设计师的重要性也为更多人认可。 本专题专访了四位携作品前来参展的芬兰年轻设计师，他们既传承了芬兰设计简约实用的传统，也不断寻找突破，形成自己的风格。

　　米可-派卡宁 （Mikko Paakkanen） 毕业于赫尔辛基艺术设计大学，现任该校硕士项目教师。曾接受过木匠教育，现在对新材料以及新制造工艺兴趣浓厚。

芬兰设计师作品

　　从材料寻找突破

　　很小的时候，米可-派卡宁就喜欢亲手制作东西。成为设计师之前，米可-派卡宁做过 2 年的木匠，帮别的设计师制作桌子、椅子、橱子等等。但是他发现，照着别人给的图纸制作并不能让他满足。所以，他去大学攻读了艺术和设计专业，现在还在学校里教课，同时经营着自己的工作室。

　　米可·派卡宁的设计才华很早就得到了认可，2006 年，31 岁的派卡宁获得芬兰“年度青年设计师奖”，由他设计的产品也多次囊获芬兰国内外的各种奖项，其中一款名叫美杜莎的灯具获得过 2008 年的 Chicago Athenaeum 好设计奖和 2009 年韩国未来设计遗产奖金奖。

　　“美杜莎”也随米可-派卡宁来到了这次的芬兰当代设计展。这是一款会活动的灯，设计灵感来自于水母运动的体态变化，时而细长时而鼓胀。一个微处理器控制着灯具任意变化形状，从球形变成长条形，变化过程中关闭微处理器，灯具便会保持固定的体态。米可-派卡宁告诉《外滩画报》：“美杜莎”的问世得益于对新材料的尝试。这个设计用了很长时间，其实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材料来实现。直到我开始跟 Saas 公司合作，发现将光导纤维和 LED 灯结合可以收到想要的效果。”

　　运用新材料和新工艺是新一代芬兰设计师的特长，也是他们和设计师前辈最大的区别。米可-派卡宁就是其中一位代表人物。他曾经说过，如果还是使用和前人一样的材料，年轻设计师很难找到突破。米可-派卡宁从 1998 年刚刚做设计师开始，就已经尝试运用高科技，他曾将电脑数控雕刻、镭射切断、喷射造型法等等这些高科技手段和最没有科技含量的传统手工艺结合在一起，为新设计的诞生创造了很多条件。

　　擅长运用各种材料跟他的木匠背景不无关系。“一个设计师如果有木匠背景，可以更好地了解材料的特性。在制作产品形状之前你必须找到合适的材料，有些材料可以实现你之前无法实现的设计。”

　　米可-派卡宁为阿旺特公司(芬兰有名的办公家具品牌)设计过一款名叫 Taitos 的办公椅。Taitos 在芬兰语中的意思是“折”，这款椅子的灵感来源于折纸的痕迹。椅子的坐垫和靠背并不是平整的，而硬是将层压板像折纸一样折弯，还留下折叠的痕迹。“我设计 Taitos 的时候还是 2000 年，当时的目的是了解层压桦木板到底可以被弯曲到什么程度。现在这种技术很常见，但那时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断断续续用了两年时间解决这个问题。”不过，设计师也不全因为好奇非要制造一款带折印的椅子，他告诉我们，折印看起来没有什么必要，但其实如此处理可以让椅背更好地承托后背，也可以让座椅的前端不那么压迫大腿。

　　从米可-派卡宁的作品中，很难发现他受到什么设计大师的影响，也无法轻易把他的作品归纳到某种特定的风格或流派。他的设计总是明确地带有“米可-派卡宁”的标签。模仿别人，或者只是在别人的基础上做些小变化，都不是他的兴趣所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很多椅子，我为什么还要设计一把，肯定是因为它和现有的椅子有不同，可能是被赋予新的功能，可能是采用了新的材料和工艺这些正是我做设计的驱动力。”

　　生长在一个诞生过很多设计大师的国家，和很多著名的设计师有交往，这对米可·派卡宁都不是什么压力。“阿尔瓦-阿尔托也好，艾洛-阿尼奥(Eero Aarnio)也好，约里奥-库卡波罗(Yrjo Kukkapuro)也好，他们是他们，他们已经做出了他们的设计，而我在做我自己的设计。我和约里奥·库卡波罗的设计风格迥异，但是风格背后的哲学是一致的：我们都想做出可持续设计，可以做出永不过时的设计，一旦被弄坏可以很快修理好的设计。”

芬兰设计师作品

　　设计师不是什么浪漫的职业

　　米可·莱科宁的工作室位于赫尔辛基Toolo 区。他和另外四名年轻的设计师共享一个工作室，平时各做各的，每当有了大项目，就会结成联盟，通力合作。工作室距离芬兰建筑大师阿尔瓦-阿尔托设计的芬兰大会堂(Finlandia Hall)只有几个街区的距离。和许许多多的芬兰年轻设计师一样，米可-莱科宁每天都要在那些设计大师留下的印记中生活，但是他表示：“作为一个设计师，不应该回头看，而是应该向前看，做你想做的事，找到你自己的风格。”

　　出生于 1974 年的米可-莱科宁 2004 年创办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之后多次获得芬兰国内以及国际奖项，包括 2009 年的芬兰“年度青年设计师奖”、2012 年的“红点设计奖”等等。

　　米可-莱科宁这次带来参展的作品是 Lavta 衣帽架—一个一目了然的设计，正方形底座上，插着几根形状不规则的金属枝丫，用来挂衣帽或者其他东西。Lavta 在芬兰语中的意思是“树顶”。每到夏天，芬兰人热了，就会把衣帽随手往树上一挂，这就是米可-莱科宁的灵感来源。米可-莱科宁还设计过几款其他的衣帽架，名叫 Spark 的衣帽架灵感来源于火花， Polku 衣帽架的灵感来源于小径上留下的脚印⋯⋯全部都是生活中再细微不过的小细节。

　　“我和许多芬兰设计师一样，都喜欢从芬兰的大自然和普通芬兰人的生活中获得灵感。说起来简单，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注意到这些细节，而且设计得这么漂亮。”米可-莱科宁坦诚地表示。他的设计讲究实用，同一种产品经过不同的排列组合后，往往会具有不同的功能。比如 Latva 衣帽架，单用是衣帽架，而把多个连在一起使用，如同许多树木排成一行，则可以作为房间隔断。

　　米可-莱科宁的设计，乍看之下，简单、传统，色彩干净，线条简洁，结构也不复杂，符合人们对芬兰设计的一贯期待—外形朴实，从不追赶潮流，却适合放在每个家庭，永不过时。

　　生在诞生过无数设计大师的芬兰，米可-莱科宁却坦言，自己最欣赏的设计师是美国现代家具设计大师查尔斯·伊姆斯和瑞·伊姆斯夫妇。确实，从米可·莱科宁设计的椅子中，可以隐约瞥见他从伊姆斯夫妇那里传承下来的设计精髓—简约、轻便，注重功能与舒适度。巧合的是，这样的设计理念也符合莱科宁对芬兰设计的概括：纯粹、安静而不喧嚣、实用。

　　米可·莱科宁设计的 Kola 休闲椅摘得 2012 年的红点设计奖。Kola 在芬兰语中是指一种小型的除雪工具。对中国人来说，这种椅子有一种更容易产生的联想，即我们平时常用的“簸箕”。坐在 Kola 椅里，就像坐在一个大簸箕里，椅背紧贴后背，而斜线形的扶手则很好地承托了手臂。Kola 休闲椅使用的聚酯毡是一种既古老又新潮的材料，多年以来，聚酯毡常用于汽车内顶，却从没有人拿它来制作家具。“但是聚酯毡有很多好处，重量轻，而且易于塑形。因而制作出来的椅子体形虽大，但重量极轻。”由于 Kola 休闲椅受到广泛欢迎，米可·莱科宁后来又设计了一系列 Kola 椅，有Kola 摇椅、带记忆棉坐垫的 Kola 休闲椅和 Kola 木腿椅等等。

　　除了使用新材料，米可-莱科宁还经常思考如何用最简单的工艺、最节约材料的办法来制作家具。“同样，好的设计需要易于生产。”他的很多设计只需要将两三块模具，以最简单的工艺连接在一起，节约时间和成本，也是一种最环保的做法。

　　米可·莱科宁的工作室里，除了他以外只有一个员工，这就意味着几乎所有的事都必须亲力亲为。除了做设计，他还要向一些建筑事务所或者室内设计事务所推销自己的设计，要做市场调查，弄清楚客户需要什么样风格的产品，然后在保持自己风格的前提下设计出符合客户要求的产品。他有些无奈地笑笑：“千万不要以为设计师是什么浪漫的职业，不是每天喝得醉醺醺然后突然灵感爆发，也不是天马行空的艺术家，而是每天脚踏实地地埋头苦干。”

　　做有趣的设计

　　“我刚到上海几个小时，都没来得及看看周围的环境。”刚刚完成布展，在我们对面坐下来的家具与环境设计师克劳斯·阿尔托有些懊恼地说，“我没有地图，甚至不知道我在哪里，周围有什么。不过我很开心，我们的展览在这样一个公园里举办，这让我非常舒服，就像在芬兰熟悉的自然环境中一样。”

　　克劳斯·阿尔托喜欢自然原木的材质，喜欢在他的设计中采用最纯粹的白色，“因为白色最简单，也最好搭配，无论在什么颜色的环境中都能够实现美好的融合。”就像他的设计，自然、简洁，来自于芬兰自然与生活的灵感。

　　拿到阿尔托的名片时，就知道他一定是个有趣的人。这张小小的名片，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却偷偷地在左上角缺了一个小三角，像一个折角一样翻到反面。反面是简单的绿色底纹，极有设计感地把他和妻子的品牌“AALTO+AALTO”拆分成倒着的“LTO”和正写的“AAL”，它们首尾连接，旁边标有一个小小的“+”号，组成一个循环往复的 LOGO。

　　“这不是很有趣吗?你可以正着读，正反读，连环读，都是AALTO+AALTO。”

　　“有趣(funny)”这个词，是克劳斯打开话匣子的开端。他觉得设计就是有趣的事情，能够满足他在生活中发现的许多有趣的需求。就像他这次带来的唯一展品，一只可以随身携带的炭烤箱，就是他想要和朋友们更方便和自由地在野外进行烧烤的产物。在芬兰，大家往往居住在乡村式的房子里，到草坪或者是公园野炊几乎是家常便饭。即使是冬天，大家也可能会在室外，煮一壶咖啡，谈天说地。这个时候，如果要带硕大的炭烤设备，似乎有些败兴。于是就有了这个像孩子玩具一般的白色小盒子，只要在下面放上炭火，就可以开始欢乐的烧烤派对了。

　　和克劳斯-阿尔托一起工作的设计师妻子曾透露说，克劳斯就是一个大男孩，所以经常有孩子般的设计想法。比如他最为大家熟知的设计“Take out”就是一个大顽童的灵感。在芬兰，孩子们常常需要带着自己的玩具到邻居家或者同学家去玩，所以克劳斯就把手提箱和五斗橱这两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东西结合起来设计成了一只轻巧、节省空间又可以随意组合的收纳柜。

　　“是的，我就是一个大孩子!” 克劳斯哈哈大笑，“Take out 大概是在10 年前设计的，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孩子呢!”现在，克劳斯·阿尔托的两个孩子耳濡目染，也对设计有着浓厚的兴趣，克劳斯·阿尔托也很喜欢带着他们一起动手。他说，他的很多设计灵感都来自于和孩子们之间的交流。

　　克劳斯·阿尔托的主要工作是设计和创意。与许多其他的当代设计师不同，除非需要和远方的设计师或者厂商沟通，他很少使用电脑。大量的设计图都是依靠手工绘制完成的。“虽然电脑可能看起来非常方便，但我还是喜欢手绘的感觉”。

　　克劳斯说，虽然现在芬兰和整个欧洲一样陷入了经济危机，但是芬兰人民依然需要艺术和设计，因此，对他这样的小作坊不仅完全没有影响，甚至还给了他更多的机会：“因为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许多公司会缩减预算，本来找大品牌生产的，就会来我这样的小品牌啦。”

　　尽管设计师在芬兰同其他北欧国家一样，受到尊重和重视。但据克劳斯透露，设计师其实是一个非常辛苦，而且可能只能勉强满足温饱的职业。在芬兰，许多设计师都无法仅仅靠设计师的工作来养活自己，往往还要做兼职。因此，像他这样能够和妻子拥有自己的品牌，并且可以专心做设计养家的情况，真的是太幸运了。

　　捕捉光影的人

　　赫尔辛基的灯光设计师和玻璃艺术家克里斯蒂-戴维奥拉是一个能够捕捉光线的人，她善于用材料和工艺诠释梦幻般的光影故事。这次克里斯蒂带到“芬兰当代设计与 Marimekko”展的是三个木质组灯，看起来像是从打开的木头匣子里释放出的一场梦境。瑰丽而妖娆的曲线，映射在打开的原木圆盖上，像编织一个神话传说。

　　芬兰拥有漫长的冬夜。每到冬天，太阳早晨 8 点半才升起，而下午 3 点多就迫不及待地落下。在漫漫长夜之中，芬兰人在与灯光为伴的过程中，产生了对灯光与玻璃设计的关注与尊重。1936 年，芬兰建筑和设计大师阿尔瓦·阿尔托(AlvarAalto)的作品“阿尔托花瓶”被视为玻璃设计的巅峰之作。

　　如今，当代芬兰设计仍然忠于它的根以及传统，同时也显现出不断的创新与改变。“设计当然在发生着变化，因为时代变化了，能够采用的材质、工具和技术变得更先进了，现在有越来越多样性的设计，人们的需求也改变了。”克里斯蒂说。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玻璃就是一个器皿，或者是一扇窗户。但在克里斯蒂手中，它是一个实现梦的工具：“我觉得玻璃特殊的光学现象和灼热颜色能够提供最好的光学智慧和光照条件。玻璃能够打造和定制光线，通过表面反射塑造光线形状。这些都是很美丽的想法。而我对这一切，都充满好奇和兴趣。”

　　克里斯蒂回忆起她的第一件作品，那是一只酒杯，她拍摄了它放在桌子上的画面，发现光感很美。“那成为了我进行玻璃和灯光设计的开端。”而现在，克里斯蒂主要进行灯光以及玻璃与银结合的灯具、首饰、装饰品等设计。她很善于用简洁的造型，实现梦幻甚至神话般的光影效果。

　　就像此次参展的这只光匣子，灵感来自于一个神话故事：“你听说过潘多拉魔盒吗?当她一打开盒子，许多罪恶的东西就跑到了这个世界上来。但是，最后留在盒子底部的东西是希望。这就是我灵感的来源，光是能代表希望的最好的东西。”

　　这个想法听起很甜美，但是要实行起来却很有难度。“光线无法触碰，无法捕捉，也没有形状”，克里斯蒂在伊塔拉等经典设计的基础上潜心钻研了多年，才获得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控制折射和反射光线的适当技艺。

　　对克里斯蒂来说，工作创造灵感。她的灵感来源往往是在工作中获得的，“一个工作催生了更多的工作。”但是，偶尔也会有缪斯女神不愿光顾的时候。这种情况下，她就会放下一切工作去游泳，在动态的运动里激活身体里蕴藏的灵感。

　　她格外喜欢和享受光线在水中的反射变化。当潜到水中的时候，光线穿过水面折射进眼中，会形成梦幻般的场景。“就和水一样，玻璃也是可以变幻的、流动的、透明的材质。”

　　芬兰当代设计 6 问

　　Q ：相比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其他国家，比如丹麦和瑞典，你认为芬兰设计的特别之处是什么?

　　A ：斯堪的纳维亚设计的精神在不同的国家是非常相似的。不过，因为设计始终是与工业联系在一起，其结果势必受工业结构影响。比如说，在瑞典，有许多强大的消费品牌：宜家、H & M、沃尔沃和伊莱克斯等。而在芬兰，我们的设计以小工作室品牌的形式进入市场，比如 Ivana Helsinki，或者工业产品的形式，比如通力。

　　Q ：芬兰设计界如何看待诺基亚在手机市场的溃败?毕竟诺基亚曾一度被认为是芬兰设计的里程碑。

　　A ：我们对诺基亚的设计和其整个公司都深感同情，也给予了最大的支持。无论诺基亚是否真的曾经是芬兰设计的里程碑或者是旗舰，当这个品牌在国际化之后就产生了很多问题。主导诺基亚设计风格的是美国人、英国人，以及其遍布全世界的设计中心。所以从设计风格来讲，诺基亚从来就不被认为是芬兰的或者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相反，诺基亚的设计风格更多地被时尚业和汽车业的流行风格所影响。

　　Q ：如果诺基亚是芬兰设计的过去式，那么芬兰设计的现在和未来会是什么?我们发现，愤怒小鸟主题公园在上海开幕，是不是意味着像 Rovio 这样的小公司将会成为芬兰设计的代表?

　　A ：Rovio 的成功体现了一种新的设计对象，从这个角度而言，它是新芬兰设计的一个很好的例子，也提醒我们的产品设计师，可以开始关注数字产品和服务。另一个对消费者来说不那么熟悉的芬兰设计的成功案例是工业设计的代表—通用，它是一个升降电梯和自动扶梯中的国际知名品牌，将设计作为其战略资产，目前已经非常成功。由此可见，未来的芬兰设计将并不只有一个单一的旗舰品牌，而是设计将会比以往更多地融入到商业活动中发挥作用。

　　Q ：新生代芬兰设计师有多重要?

　　A ：芬兰老一代设计师虽然声名显赫，但数量极少。仅仅是在上世纪90年代，芬兰的设计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就从每年几十个人迅速增长到几百个人。因此，今天的芬兰设计主要是由相对年轻的设计师实现的。

　　Q ：这个设计周被称为是“革新(Radical)设计周”，你对“革新”这个词怎么解释?

　　A ：“革新”是“渐进”的另一面。我们不满足于渐进式的改进，这就要求我们创造出新的东西取代旧的东西。“革新”意味着提出前所未有的设计理念和没有人想到过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