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宏伟:“退潮”之后 “孤岛”之上
2012-11-15 17:10:27 张凡
艺术家杨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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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生像我是一种失败
当我如约早早来到杨宏伟工作室的时候,他正在给自己大三的几个学生讲作业,我在一旁边看边听,感觉很有意思:作业大概是就一个相同的图像,要求学生进行不同形式的版画创作,今天在这里进行的是对这个作业的点评。一个学生与老师杨宏伟的对话,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学生:这张有点没做完,
杨宏伟:那就把它做完
学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感觉有点找不到方向
杨宏伟:做完之后才知道,才有可能知道,会不会有你想要的方向
学生:那我做完之后,会对我将来的创作有什么帮助吗?
杨宏伟:那我可不知道,你好像在问我,今天早上吃了两个鸡蛋,这会对你的今后的身体健康有什么作用?我不知道,可能是暂时死不了,提供点能量吧!
图为杨宏伟(坐在中间)在工作室为学生讲评作业
雅昌艺术网:刚刚看到的你给学生讲作业,感觉你讲得很宽容、开放,不在技术层面而更多的是观念上的开导。就技巧而言,现在学生可能比你或者更往前的时代的学生在技术上差一些,观念上多一些,你的这种相对宽容开放的方式,对于版画这种技术为基础的学科而言,当然我不知道是否还有具体的技术课程,这种教学的有效性怎么样?
杨宏伟:我们的课程是一段、一段的,这一段解决这个问题,下一段解决那个问题,我们这一段课只解决我们现在刻木版的形式、语言的变化,它很具体,说到宽容,我是很宽容,虽然他们的基础不像我们上大学或者是考学以前那么结实,我们画画都很小,十几岁,他们从高中、初中开始画,但是他们有他们的优势,我们怎么能够让他们的优势发挥到最极致,这是我们要做的一个工作,怎么转换这种工作?我们会做很多具体的分析,比如说刺激他们的思维,他们肯定有自己的思维,怎么让他们的技术和他们创作的观念和他们想表达的东西联系起来,是最重要的环节,当他们连起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技术怎么再进步,否则技术就停在那儿了,你只是画一个人像,画一个物体关系对,但是这种关系和这种能力怎么让它表述到一个最准确和他们创作的核心问题接起来,这样他们会很主动的要求技术,否则他练的那些东西都不好使,没有出口。
我总是在两者之间找一个平衡点,这个平衡会有一段时间让他们使劲想,这个一定很累,因为没有办法,我不能替你去想,有的时候就会在技术上很下功夫,技术是很重要的,技术应该排在第一位,观念是在第二位,我是这么想的,当然这两个东西不能按顺序排,都很重要,有的时候这个作品是观念重要一点,技术其次一点,是作为一个依托,下面的作品有可能技术最重要,观念在后边,这两个来回倒,不是说我只有观念、只有技术,这都是缺失一个东西的。
雅昌艺术网:在他们的作品上能看到你的痕迹吗?很多老师工作室最后出来的学生,都能看出是谁教出来的。
杨宏伟:看到我的创作痕迹我不希望看到,那样我很失败。我对于每个学生会有我的一个教学的考虑,他和创作关系有一些关系,但是不能我把我的创作带给学生,这样是没出息的。
二·技巧“归零”与“退潮”之后
杨宏伟的版画创作,木刻技术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好,父亲是木匠,自己从小耳濡目染,加之性格上的钻研,老师徐冰说他有“虫子”的本性,是在“啃噬”那一根根木头。做版画20年,毕业即留校的杨宏伟有着够硬的手上技术;然而在08年举办完个展之后他却走进了创作上的黑暗期。同希望有所推进的前人一样,杨宏伟最后发现最终仍逃不出固有圈套。“我能掌握做木刻版画的48种刀法,能将排刀做功进行提纯简化,但仍得按照原理走向来去刀痕。”
在其博士生导师徐冰看来,这种穷途末路似的感受正是由于杨宏伟技术太好,杨宏伟的转型是关乎传统与当代衔接的个案。徐冰:“艺术其实讲生涩,杨宏伟就是在和自己技术太好在做斗争,这个能力太强了之后你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开始收敛自己的技术,并试图从东方禅意里找到出路。时隔4年再度举办个展,杨宏伟在今日美术馆展出的8件作品可见日益纯粹的刀法。虽然多是尺幅巨大、刻点数以万计,但并无此前种类繁多的刀法变化。在策展人舒可文看来,杨宏伟的工作无关乎所谓“当代艺术的思辨性”,却有实在的行动感。一副尺幅巨大的《天一生水》据说有3600万刀,于现场展示的还有其刻板留下的木屑,正记录了他的劳动和他的生长。
图为2008年杨宏伟创作作《针床》,木版,150厘米×180厘米
图为2012年今日美术馆杨宏伟个展《硬伤》,参展作品《天一生水》,作品超越了版画尺幅的极限,借此破除既往版画实践中对于“印制”概念的依赖,将木刻定义为一种唤醒“木性”的行动。展览“退潮”不仅是对杨宏伟木口木刻的最新实践的呈现,也是对潜藏在手工意识中主体性的反观。
版画的技术程序要求一种克制,这就使版画有一种静、平和疏离感;它在灵动和伤痕之间形成的空间构成了杨宏伟创作的动力。2012年“退潮”杨宏伟三地展开始陆续在广州、成都、北京开始,这一次我们在杨宏伟最近的作品中看到了:“具体化偏向的杨宏伟。在新作品中,各种娴熟的刀刻技法重新出现,漂亮的刀痕跃然版上,在对比中荡漾着鲜活之气。‘看山不是山’之后,此时杨宏伟‘看山又是山’。他像一个刚刚完成长时间枯坐参禅的僧人,在走出深山的那一刹那,对万事万物有了不同的体会和感悟”刘礼宾。
雅昌艺术网:这次是三地展的形式,北京站即将开幕,给我们介绍一下之前在广州、成都的情况。好像很少有这么短时间里,好像是两周的时间,三地陆续做版画个展的这种先例?
杨宏伟:三地展这个概念就只有版画能做,因为它的属性,可以同时或者是稍微错后一点时间,我最早的想法是同时,后来不好操作,就稍微每个地方错了大概一个星期。三个地方展场的布置结合起来是一个完整的东西。
图为《退潮》广州站展览现场,杨宏伟正在布展
图为《退潮》广州站展览现场
比如广州是在我有一张画面前摆了石头,为什么我会有这么一个想法:当我们进到一个场馆里边,就是一个自然的空间里边看东西,我们就会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作品上,这个时候你不会想到作品到底传达的东西和我们处在一个环境里边这种关系,所以我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人们在看一个作品的时候或者至少是体验一个环境的时候是一种有障碍的,你在很平坦的路上走和你在一个崎岖的路上走是不同的,你的感受有一个反差,我们到美术馆或者到画廊里看东西不考虑这个,因为就很干净、很平,没有问题,但是到那儿以后会造成一种矛盾冲突,我可能很有意思后来在展览现场,有两个人聊天会动一下,但是动的时候脚底下正好有一块石头,他想不到,硌了一下,我就是想让他有一种障碍感,让整个节奏放慢,干扰他,这种干扰和我整个做这些作品时候的初衷,就是我想把节奏拉下来,节奏拉下来是因为叫“退潮”,当潮水退去了,主要是“退”字,“潮“给我们感觉是来的,但是退潮就是失去,没有了,最后留下来的是什么,我们需要这么一个反思,很多社会现象已经有这种明显的感受,我想在这种感受当中强化,让人们知道我们很喧闹,很膨胀的东西退去了以后到底留下了什么。
成都是配了一个诗歌朗诵会,也是跟我整个作品有关系,比如说翟永明给我写了一首诗也叫《退潮》,诗歌朗诵会跟画的意境上有一个投射的关系,同时举办了一个活动就是教大家刻木刻,他们刻完了以后再看我的作品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他知道这个东西是刀子刻出来的感受很直接,他们觉得特别有意思,而且和作品的距离感拽近了,和你直接的距离拽近了,有一种东西是远了,就是他出来看了,不是在以前的那种状态下看这个作品,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他们会反馈给我的这些信息。
北京,是在整个场馆里边用塑料把地面包起来了,放上了水,大概十七吨水,场面也大,就是去看画的时候不可能近距离到画那儿,只能在我安排的一个地方看,底下都是水,这个水是黑颜色,就是把墨汁要放进去,所以水是黑的,进场馆有一种墨的味道,墨的香。
雅昌艺术网:感觉这次你自己做了很多策展的工作?
杨宏伟:对,因为我还有一个想法,我总是想把版画的外延和观看方式,还有很多可能性挖掘出来,这个只是我做了一点尝试,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有可能以后在这个基础上还要往前走。
图为参展作品《退潮之五》120cm×82cm 木版宣纸 2012
雅昌艺术网:跟三月初在今日美术馆做的展览作品很明显有一些差别?
杨宏伟:尺幅小了,加进去很多自然的因素,比如石头等等,加了很多东西,那个展览基本上就是自然的形象,我称之为“岛”,我觉得它“岛”给人一个安全的感觉,比如在水里边会有一个安全的感觉,有希望,但是这种希望又很诡异,这个石头很诡异,它又不是很安全,我们不知道往哪儿去,出来这么一个效果有很多可以解读的东西。
雅昌艺术网:从你整个创作历程可以看出来,就像刘礼宾在策展文章里写到之前有一些很具象的,后来大家看到《天一生水》,很宏大的,充满中国禅意的,去技巧化的作品;现在又不一样了好像又回到了有具体形象的画面,当然这和最初的形象好像又不一样?
杨宏伟:形象不是以前的那种,其实就是一个形在那儿,没有象,只有一个形在那儿。
雅昌艺术网:感觉这批东西没有《天一生水》那么纠结,那么可以去的技巧,求观念。
杨宏伟:那个是有一点纠结的东西,它不是最后出来刻了一张画,它是一个呈现,这个里边是一个调整心态的过程,这个过程给我的收获是最大的。
雅昌艺术网:那次今日美术馆的个展之后有一个研讨会非常好,在研讨会上你也谈到有一个词叫“浪费生命的正确方式”,给我印象很深,大家也称赞您是一个劳动模范,一个《天一生水》下来有3600万刀,那个时候您强调的是过程,是量,现在似乎不再可以强调什么,回到了一种流畅的情感表达,是这样吗?
杨宏伟:因为那个已经解决了,其实这次刻的东西加起来的总和比那个不少,只多不少。
雅昌艺术网:但是看起来没有那么累。
杨宏伟:你已经有一个功夫了,就不会说是我们在练功的时候会很累、很辛苦,会有一种表现,它是一种状态,是一种已经固定下来的状态,一种心情,它已经固定了,我们用这种状态是能够表达一些我们想说的话。
三·探索版画的当代性与大众性
20世纪30年代以前的版画仍然是复制版画,自1931年起,由鲁迅倡导的新兴木刻,开始有了我国创作的版画。新兴版画和古代复制版画不仅在制作技术上有很大差异,而且在作为艺术的功能与现实意义上也有质的区别。当代版画如何在当代艺术环境中开创属于自己的领地,并藉由自身的特征,提高大众鉴赏能力,及其参与程度,是身为教师的杨宏伟所一直在思考并坚持实践的。
雅昌艺术网:版画因其创作特性,跟其他创作不太一样的一点事,观众他可能会关注刻板的技巧、方式等等,有人看完一幅版画就会说:这个版画家技巧真高,这个东西到底是对他的称赞,还是可能忽略、掩盖了他背后创作的一些本意呢?
杨宏伟:我是这么认为的:看画的人有几种,我简单地说两种,第一种就是内行,他知道版画他会看刀,看刻的关系,当一个外行或者一个普通的观众去看的时候根本不懂这些,他不知道,他只关心形和最后画面传达出来的信息,所以这里边产生了一种错位的东西,很多人说刀怎么样,你没有技术怎么能够很熟练的把你的或者是很自然的把你的想法表露出来呢?这是一个悖论,一方面我觉得技术不重要,一方面又强调表达的东西的准确性,我觉得这就有点儿不能要这个不要那个,这个是裹在一起的,技术很重要,特别重要,我发现它越来越重要,我们怎么把技术用到你最合适的地方,就是我刚才说的,我这个语言能力我有了,我可以不使,但是比如我刻一刀我就告诉你我的技术是一百、一千,你只能拿出来一,我们必须走这个过程,不能切成片断,说这个人这个阶段应该怎么、怎么样,那个阶段应该是那个样,我从最开始刻木刻或者做版画,有可能什么都不刻,走到一个对技术迷恋或者对刀法很绚很美东西的一种迷恋,我到这个时候会放弃掉,因为我已经走过来了,不可能一直沉浸在那个里边,因为沉浸在那个里边是一个不清醒的状态或者是不会思考的一个状态,我肯定要摔掉或者是搁起来,但是这个东西不是我没有了,捙了不是没有了,但是永远都不会消失,只是我强调的东西或者是我对它的认识有了更进一步的一个提高,现在这个作品还不是归零,我会有一个新的作品让你看到它真的是零。
雅昌艺术网:版画从它的历史,尤其是在中国的近代史上,对于生活的介入性很大,但是今天的版画,显然已经不具备或者说不需要那样的一种环境,那么探讨版画的当代性上,正如你或者老师苏新平、徐冰,还有艺术家方力钧等等,都做出了很多有意思的探索,但是显然相对于不同受众,是遥不可及的,当代观念很强的,事实上我觉得它跟老百姓能够欣赏或者收藏,是需要一定的认识理解基础的,是这样吗?
杨宏伟:这个问题特别有意思,实际上是什么问题呢?就是现代和后现代的问题,大众和小众的问题,现代主义艺术的一个核心就是小众,这个没有办法,它就是唯一的这么一部分人看得懂,它不可能解决一个大众的问题,到后现代是解决文化和大众的关系的问题,我们怎么让大众知道我们的艺术,知道我们的文化,他们能够接受,比如安迪·沃霍尔这样,他们是把这个东西和生活一下拉近了,这是由资本主义一套体系形成的,是跟整个社会的一种结构和社会关系有一个直接的联系。
我们现在做的东西还是现代主义的范畴之内的,大众很多人是没有办法理解和看懂的,我们不需要你去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你的范畴就在这儿,不可能站寨一个大众的角度上来看,反过来说解决大众口味的问题是后现代一个主要解决的矛盾关系,当我们的作品走到一个极致的时候或者走到当你思考和大众发生关系的时候会往前推动,会解决这个问题,所以说回到你这个问题有很多人是不可能看懂的,他没有办法看懂,他只能看一个热闹,看一个景象,不可能看到背后的原因,背后的东西只有这么十几个人能看得很懂,因为涉及到很多技术层面的问题,语言层面的问题,还有历史和传承的问题,当你这个作品里边有形象,有很具体的形象,和观众特别接近的时候,有可能你作品的趣味会有一点降低,这个看你要什么,我做的这个东西和徐老师做的那些东西,我觉得就是小众,不可能会被大众接受,但是徐老师做得很好,大众可以参与进来,他能有一种参与感,比如说书法,比如说《木林森计划》,他是和大众形成了一个所有的观众都是他作品的一部分,他是以这个方式把观众拽进来。
我们也会找很多方式让他们更能理解版画到底是一个有什么魅力的东西,其实版画和大众关系很近,不是说水火不相容或者是很难礼遇的一个关系,鲁迅那个时候版画是一个宣传工具,为什么大众能看到,是宣传,比如抗战,比如革命、斗争,很直接,告诉你这就是要表达一种抗战,你要通过它给你一种力量,他很直接,我们现在不需要这个,我们没有说用它作为一种政治或者是作为一种民族爱国情绪的东西去宣泄的时候,他自然就不会那样,我们考虑的是事物核心的一个东西,有点儿像概念车,就是我们用的车不是概念车,概念车是没有办法用的,但是没有概念车大众用的车就没有办法往前走,是这样一个关系。
雅昌艺术网:比如像这次展览,你也是尝试着在观展方式上加入了很多自己的想法,试图改变大家观看版画的经验?
杨宏伟:我不知道,有可能别人会说这个都很老套了,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做了一个尝试,对一些观看的人有影响,说回来就是版画有这种体验,体验不多,没有人会这么想或者是他们觉得这样做没有意义,这都不重要,对我有意义就行了。
雅昌艺术网:我发现做版画出身的人动手能力都很强,徐冰、邱志杰、方力钧,刘炜等等,他们都会有很多想法,可能是艺术作品本身之外的一些想法,这跟版画学习的过程和经验有关系吗?
杨宏伟:有关系,关系特别密切,这里边有很多问题,简单地说,比如说油画就是笔、颜料、画布的关系,没有了,你到版画有不一样,版画会涉及很多材料,至少是石版、木版、铜版,这是三个不同的材料,丝网也是一种材料,它有工具,工具又是五花八门不一样,它很复杂,这个过程当中是让你思维通过一种形式的转换过程,这种转换如果我们用到做装置或者做其他的时候,这种思维一旦带进来的时候力量特别大,他就会改变某些固定下来的形式内在的东西,把你改变了,因为我们会有一个新鲜的东西在里边,会有一个转换,比如方力钧画油画完全是版画,其实严格意义上不是油画,没有色彩关系,没有小的色彩关系,空间都不是特别考虑,只是几个大块,蓝的、黄的,他考虑那个黑的,当这种东西出现的时候会有一种新的体验出来,更强烈、更纯粹,很多艺术家他们都会发挥自己在这方面的积累下来的能量。
我属于一个相对保守一点,一直用这种传统的材料,但是这种保守当然有一个底线,我也会慢慢地把这种东西扩开,但是扩开的时候会有难度,难度在于一个局限,就是能不能就是木版这个材料和工具,在这个很窄的空间内让你的思维活跃起来做一个它本身能够产生的更有意思的,因为只有在这么一个狭窄里边才能出来更有意思的,或者能够让你们有新的视觉体验,就是一个问题很小地去找它相应的关系,这是最有效的。
雅昌艺术网:今年从3月份在今日那个展览之后,你陆续做了一些版画工作坊的活动和讲座,让很多完全没有版画创作经验的普通人参与实践版画的创作,并且帮了他们的展览,出版了他们的创作作品,尽管您刚才谈到当代版画的小众性,但是对于这样的“让版画走进生活”,你是怎样考虑的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杨宏伟:我的目的不是想通过这几个活动影响几个人,我是想做一个特别长期的,比如说三年、五年,经常在今日美术馆做一个活动,不是让所有,就是让很多人知道版画的存在或者是木刻的一个存在,让他们在看到木刻的时候觉得很亲切,觉得像回家了,所以这一个体验其实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有距离,距离拉得很近,再看到的时候他能够跟朋友说这个怎么、怎么回事,他变得很内行或者很专业的眼光,所以他是一个长期的工作,我把他给固定下来,就是一个工作,不断地会有很多新的形式,比如下一期要做的就是做贺卡,快到元旦了,教给大家做卡片,可以互相送,可以交换,变成生活里重要的一个东西。
图为杨宏伟在今日美术馆“版画工作坊”的场景
图为参加工作坊的人自己制作的版画作品,他们当中大部分都是没有任何创作经验的普通人。
雅昌艺术网:对于这样的事情,你有没有一个比较具体的期待或者说是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果?比如对将来会有一个怎么样结果?
杨宏伟:我的期待,最近期的期待是两年内做一个一千个人的展览,这个展览有一千个人参加,有一千个人的作品进美术馆,当然这一千个人都会到场,都是在工坊里边学习的,这个影响力会很大,当然我不是说在于影响力,就是美术馆从来没有说一个普通老百姓的作品在美术馆里展出。其实我们已经实现了,十月份有350多个人到今日美术馆里边展出。我就想两年一千个人就很有意思了,场馆铺天盖地全是这个作品,这个很有意思,而且是一个好事,它是一个大众文化的提升,能够接触很多,接触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雅昌艺术网:做艺术教育普及的这种事情跟您做老师有关系吗?
杨宏伟:肯定有关系,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比如西方有这种传统,美术馆里有这么一个功能,他有这么一个部门叫公共教育部,定期会有很多儿童,很多成人在他们的活动计划下根据展场的展览去告诉人们这些作品是怎么回事,比如大都会有很多长期陈列,很多小孩就会在那儿,很小会接触这些东西,所以这么过来以后,他们整个对艺术的一个眼光和他们的艺术水准会很高,导致最后我们的作品或者是更多的版画作品能够流向更多的家庭,他们有这种眼光去收藏,去布置他们的房间,我觉得最后版画一定要走到一个大众层面,因为你收藏家就是那些,而且版画的量很大,怎么能够形成这么一个良性的关系,我觉得我们需要做很多最基础的工作,实际上是这个概念,而不是教人家刻版画,会影响到他的孩子,比如有一张画他刻得很满意,他会经常挂在家里的,朋友来了以后也会炫耀,你看这是我刻的,版画我都能做,这种辐射性特别重要,我们需要这么一个环境,所以这是我做这件事情的初衷,当然跟教师情结有关系,我会有一个很好的方法让他们一下子就能够进来,不会说刻半天最后什么都不是,那个也很麻烦。
雅昌艺术网:谢谢!
(责任编辑:张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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