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典与和谐的魅力——李乃蔚访谈录
2012-12-13 14:56:37 李瑞洪
今年一直在约访李乃蔚,先是他的低调婉拒,后又因其忙于“同一个世界中国画家彩绘联合国大家庭艺术大展”、 “湖北优秀国画作品展”以及为“第三届中国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的创作。采访始终没有进行。终于,10月初一个雨后的早晨,在李乃蔚的抱歉声中,我来到武汉画院的画室,利用其作画的空隙采访了他。为了这次采访,我准备了提纲,诸如你的学画经历、获奖感受、方法技巧等。 当我们坐下来后,李乃蔚却说就随意聊聊吧……
李乃蔚;著名画家、武汉画院副。院长、武汉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李瑞洪:画家、批评家、江汉大学美术馆馆长
时间:2 0 0 7年1 0月6日
地点:武汉画院李乃蔚画室
瑞洪:最近,武汉电视台在“长江写艺”栏目中,播放了“工笔画家李乃蔚”的专题片,评论界称你为原创型画家,你认为这个评价准确吗7
乃蔚:怎么说呢?这个定位可能得由别人来说吧!但是,理论界中确有把画家分为三种类型的提法;原创型、组合型与运用型。原创型具有画家自己的样式、造型与技法;组合型画家采用了拿来主义,进行组装;运用型则是全盘照搬,跟着市场转。这三种类型基本概括了当今美术界现状。
瑞洪:众所周知,你曾是一位颇有影响的连环画家,这对你中国画的创作有什么影响或体会?
乃蔚:说到连环画,要从我17岁的处女作《乌兰的歌》谈起。1975年北京举办“全国年画,少年儿童美术作品展览”,我创作的连环画作品《乌兰的歌》,和所钦佩的画家们的作品一道挂进了中国美术馆。从此开始了我艺术的新征途。后来因创作连环画《火红的战旗》而迈进湖北美术学院大门。1979年,我从湖北美术学院毕业,分配到湖北美术出版社,担任连环画编辑,在此期间,我创作了大小近30多部连环画,经我编辑的就无计其数了。
中国画的花鸟、人物、山水分工太细,而连环画却要将人物、故事、场景体现在同一画面上,画家必须掌握全面的技巧,连环画创作的过程,既培养了变化多端的构图技巧,和对视觉形象敏锐而清晰的记忆能力,与此同时也是对中国历史、传统文化学习和理解的过程。在对人物性格特征的体验和感悟中,还形成了我对艺术精益求精、一丝不苟、千锤百炼、持之以恒的风格。这些年来,我也正是沿着白描工笔这样的路子走过来的,
瑞洪:1986年,你调入武汉画院,转入工笔人物画的创作。你为什么“丢掉”从事了20多年的连环画创作,从而转入中国工笔人物画的专业创作?
乃蔚:当我在连环画领域取得了一定成绩的时候,经过反思,选择把中国工笔人物画创作作为我的主攻方向。我认为,转入工笔人物画的创作,这不仅仅是意味着画家对画种的不同选择,更是一个画家对审美取向,或者说是对中国传统文化感悟和认识的一种结果。上世纪80年代中期,工笔画创作没有现在如此繁荣的景象,但我坚信“是金子总会闪光”,作为中国主流文化的工笔画艺术在新时期也一定会焕发光彩。
瑞洪:那么,你对连环画的现状如何认识?
乃蔚: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中国文化走向多元,伴随着大众文化的蓬勃发展,连环画失去了几十年来赖以生存的土壤和环境,从一元文化的中心走向了多元文化的边缘,让作为大众文化之一的“卡通连环画”占领了市场。“卡通连环画”的应运而生便是大众文化变异转型的方式之一。然而“卡通连环画”的制作所奉行的标准化、非个性化,使内容成为决定连环画的命运的主导而不是作者,它所片面追求的市场化和商品化也使其人文价值和意义被大大削弱。
瑞洪:当你工笔画在画坛享誉盛名的同时,为什么又常常进行中国写意人物画的创作?
乃蔚:选择什么样的表现手段在于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我画工笔画是因为我要表达的内容,需要用工笔去表达,所以我用工笔去表达;我画写意是因为我要表达的内容能够用写意来表达。可能我想在中国画表现手法上尝试,精细和随心所欲也就是工笔写意的两极吧,也就是求一张一弛乃文武之道吧!
工笔画几乎是加法,是可以积累的,它可以较好的表现物像的质感,作为减法的写意画,却表达了艺术的写意境界。我画写意画的原因,还源于我对笔墨的钟情。大学期间,我从湖
北美术学院老师那里,学了不少中国写意画的招数,打下了一定的笔墨基础,当时他们不仅传授给我们中国画的笔墨技巧,而且更多的是给我们中国写意文化的启迪。工笔画不能仅以工笔为能事,工笔画应该有写意精神。我正创作中的大幅工笔画《荷》,那一方清波浩淼的秀水名湖,那万亩接天莲叶的亭亭夏荷,这其中就有许多写意画的精神。
瑞洪:作品一下子把我们带到了风荷起舞的洪湖岸边,似乎还闻到了红莲的阵阵清香。
乃蔚:这就是我们经常说到的“意境”。中国传统文人画的精髓是写意画,写意画造就了一个高品位的水墨语言,这也是中国画的最高境界。写意画的笔墨关系对工笔画的发展起着非常大的作用。我把写意画的创作当作锤炼笔墨的重要途径,一方面以此丰富工笔的创作手法,一方面积累和深化对中国文化精神的认识。
当然我画写意画还出于社会的需求,不画不行,画工笔实在没有办法满足别人的需求。
瑞洪:我还注意到这其中有一些是艺术市场的需求,随着艺术市场的不断完善,你认为艺术家应如何处理学术与市场的关系?
乃蔚:画家在面对市场时,应该更加坚定自己的艺术信念,坚定自己的学术主张,坚定自己的创作原则,把提高自身的创作能力放在经典的高度去要求。毕竟艺术家是艺术品的创作者,而不是商品的生产者,如果根据市场的需求作画,会让他们由“创造”艺术作品,变成“制造”艺术商品,由艺术家变成为技术工匠。
瑞洪:你的写意人物画《谷雨时节》、《渔归图》、《雅酌图》等作品以水墨点线为主,略施淡色,力图将严谨的造型与活泼的造型结二为一,别创新意,在全国政协组织的“湖北优秀国画作品展“上受到学术界与艺术市场的关注,你有超越工笔的可能吗?
乃尉:我的写意人物画虽然有自己的风格、特点,但还没有达到一个特别高的水平,当然,也没有超越我的工笔画。我感觉,我虽然在画写意人物画,但还没有真正进入文人画的写意状态。工笔画与写意画的两翼起飞,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将来的工笔画可能会增加一些兼工带写的元素。
瑞洪:你作为新时期工笔人物画的出色代表,诸多饮誉画坛的《山菊》、《银锁》等作品,勾勒精致、线条流畅、色彩淡雅、铺排有序,更重要的是其作品摄取了对象的生命意识,反映出画家对绘画语言与生活的双重关注与强调。我们很想了解你工笔画的语言特征?
乃蔚:我对工笔人物画形式语言的追求,差不多有20多年的时间了。我觉得,现在艺术思想比较成熟,但是艺术语言还不能说很成熟。在我的工笔画中既吸收了中国文化的写意性,也吸收了西画中的构成形式,表现的却是当代工笔画语言的多变性。比如,唐代的工笔画,线条和设色都是非常性情的。但是到了明清,工笔画特别是工笔人物画就有些僵化,原因是,工笔人物画的绘画语言与水墨画的绘画语言相比,没有根本性的发展。直到近、现代,有很多的工笔人物画家,还沿袭着这套技术程式。一千多年前的艺术感受,一千年以后还是这样画。作为传统技法的学习是可以的,而把它作为一种样式就会出问题。
21世纪我们应该建立一种属于现代人自己的绘画语言体系。因此,当我认识到这个问题后,就试图把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诸画种的因素相融合,在这一新的探索中,我始终没有丢掉工笔的两个基本要素:一个是勾线,一个是染色。但是,我的方法改变了。比如传统染色的“三矾九染”,已远远不能满足现代工笔画创作,我在绘制《银锁》、 《荷》等作品时,有的局部染了几十遍甚至更多。我用的颜色是地道的中国画颜料,古人说用色难,以前我们过多的讲水墨至上,其实中国画的色彩也同样高雅,与西洋色彩一样具有很丰富的宽广性和表现性。中国画的颜色用好了,同样可以达到油画对对象的写真效果。
瑞洪:在你所创作的工笔人物画中,带有典雅静谧的风格,是自身性格因素造成的吗?或是在绘画过程中寻找到的风格?
乃蔚:这种风格的确立,除与生俱来的对事物精致化的性格因素之外,重要的是在绘画过程中感悟的。那些积极向上、健康大方的形象,给我以典雅与静谧的陶熏陶。工笔画创作过程一般较长, 在长时间的创作中,画家要把握鲜活的艺术感觉是很不容易的,这取决于画家执着的艺术追求和良好的心态,以及精到、细腻的技法水平。的确,工笔人物画中体现出的典雅静谧的风格,是画家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投入而获得的,而且也正是由于这种对于绘画的诚实与投入,才支撑着我完成令人倍感倦怠的长期制作过程。无庸讳言的是,工笔人物画在这种长期的制作过程中,难免会消解或淡化许多直接的精神性因素,但注意到了这一点,就更加需要艺术家个人感觉的调整,需要保持一种敏感,以及某些具有绘画冲动的痕迹,由此去完成工笔人物画“精致”向“经典”的转换。代表中国主流文化的艺术,无一不具有“经典”的特质。
瑞洪:据我所知,很多美术高校的工笔画人物画专业,都用了天津杨柳青出版的《中国画范本丛书一李乃蔚现代工笔人物》四开大画册。
乃蔚:是这样,现在书店里已经脱销了,画册中的人物形象及局部,有些按一比一的比例印制,对学习工笔人物画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瑞洪:20多年来,你创作了一系列女性的形象,作品演绎着新的时代精神,渗透着传统文化的瑰丽,传递着“经典”的魅力。在你的工笔画作品中,本体语言之美感,被放在一个显著的位置,请问其创作的艺术标准是什么?
乃蔚:首先是作品的“精神性”与“经典化”,“经典”就是要内涵深厚的人文关怀,触及人性与心灵的层面,同时又不失传统工笔画之传神意蕴。因此创作中我遵循“纯”、“真”“美“,这是我画中国女性的标准。我遵循人类共通“美”的标准,但艺术是朦胧的、理想的、有差距的。我的创作是画家内心的“纯”,把画家的人生价值赋予对方,把这种选择、提取,升华为内心的“纯”。当模特处在一种静静沉思状态的时候,恰恰有一种内在的美,这沉思在我看来,是憧憬、是理想、是希望。作品是一种选择的提炼,它由内在气质决定我不画绝对漂亮的人,这样常常会使我的画显得不够完美。从生活中摄取真实的形象,通过环境与人物的气质,去表现和追求人物形象的精神世界。
瑞洪:这样,作品中自然洋溢着一股浓厚的生活气息。
乃蔚:你看,《山菊》、《银锁》、《荷》等作品,用传统的笔墨画生活的感受,又有现代的观念意识,所以说,我的工笔画,形式是传统的,构成是现代的,感受是有感而发的。
瑞洪:长江文化和荆楚地区的自然和人文景观对你的创作有什么样的影响?
乃蔚: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水土孕育一方文化。我是喝长江水长大的,我的身心中固有江南灵秀的气质,在生命的深处积淀着长江文化中五彩缤纷的神话,神秘奇异的幻想,灿烂绮丽的灵感和成熟丰富的智慧。胸襟浸淫着长江流域山光水色,朝云夕烟,风物人情,以饱满的姿态和激情,留恋于这块富饶的土地,这并非由于固执的地域性作用,而是意欲创作出他心目中所崇尚的作品,更因为我与长江及其荆楚文化有着一根隔离不断的感情脐带那是维系我精神生命的依据。因此,在我画中都可以找到这方面的元素:《山菊》中的长阳山道和氤氲在空气中的清江气息,《银锁》中土家山寨的老屋和熠熠发光的长命锁,作品《荷》即是江汉平原万里荷塘万里花香的缩影。
瑞洪:在你的画中,“美”已不仅仅表现为一种个性与表情,而更是一种文化精神追求的体现。那么,你认为绘画“美”的标准是什么?
乃蔚:和谐。墨与色、点与线、虚与实、人物与环境、传统与现代等等,处理好了就和谐,就美!
瑞洪:当和谐成为社会发展的当代主题时,由此引发的对传统文化的亲和感、认同感、不断催生着传统文化精神的勃郁生机,我们从作品《荷》中已感受到了这种和谐之美。
乃蔚:和谐,这一由中国传统文化派生出的当代主题,正以其深邃的人文内涵和广泛的当代意义,昭示着传统文化精神之不朽。《荷》这幅作品,在灵动鲜活中求统一,在统一的色调下求变化,一种润彩感人的和谐之美,便跃然于纸上。画面中人物的美丽、灵气、善良,在感动我的同时,也感润着观众。
瑞洪:对于艺术界评论现今工笔画缺少对精神领域的探索,很多都是在技法方面下功夫的说法,如何理解?
乃蔚:之所以缺乏对精神性的追求,主要是因“急功近利”、“粗制滥造”所致。无论是工笔画或写意画,都应在精神性上下功夫,应该说画家技法的高下,是其追求精神性的基本能力,这也取决于画家自身的修养与品位。艺术家在加强对精神领域追求的同时,更应该强化对笔墨精神的锤炼。
瑞洪:现在中国画创作一种是越画越细、一种是越画越西化,你怎么看这种现状?
乃蔚:中国画越画越细是一种趋势,对西画的借鉴肯定也是一种必要。但是要能够体现出中国精神、体现出中国文化,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课题。借鉴西方,表现自己,充实自己,最后还是东方的东西,这是重要的。
画不是细不细的问题,光是把细作为一种能事这也是不行的。其实我的工笔淡彩也还是属于疏体的,不是单纯的靠工细,这其中也借鉴了许多西画的元素,比如色彩关系等。我把西画的色彩元素转换到中国画的用色方式上。中国画色彩很强调单纯,我的工笔画用墨、用色一般不超过十多种,比较少。有些水墨画画了一些块块面面、一些光影,非要画出油画效果,有什么必要。水墨画的精神、水墨画的意境自有我们东方人的东西、东方人的文化在里面。
瑞洪:除了“细化”“西化”之外,就是现在的画越画越大,原因是什么?
乃蔚:原因很简单,一句话就可以了,就是想能够入选!画大画能引起评委的注意力。因为小画不起眼,只能画大画。
我一直认为画家是画思想,真正好的大幅作品,体现出的是画家驾驭画面的能力。我不同时期的工笔画作,能引起人们的关注,不在于画幅的大小,主要的是画中有思想。小画具备了气韵、笔墨、意境同样有人喜欢,我在上世纪80年代初画的一批六开册页,一直珍藏至今,爱不释手。所以说画是格调上的,精神上的。
瑞洪:结合你自身的成长经历,你认为在追求艺术的道路上,什么是最重要的?
乃蔚:从我自身的经历和体会来讲,我认为追求艺术一要执著,二要融合。执著是对艺术的坚定信念,20年前我从热门的出版社调到画院,收入大为减少,但我精神是充实的。坚定信念,是民族文化内在精神和源远流长的传统文脉在自己血液中的流淌。融合是个性化的实践方式;个性化的理解认识和感悟自然、感悟生命的方式以及对这些因素的观照,可理解为融合,其实,这也是继承和创新的问题。
瑞洪:你作为武汉画院分管创作的副院长,是如何处理行政与创作关系的?
乃蔚:武汉画院聚集了当代中国画坛一批有实力的中青年画家,近年来画院在全国各大展事中成绩斐然。作为院领导既要抓好自身创作,又要打造画院精品。而往往自己的创作,就要挤时间。近年来我一直处在一种“精力透支”的状态。今年初,为“中国画家彩绘联合国大家庭艺术大展”创作《吉萨尔吉城堡》,我几乎牺牲了所有的休息时间,从春节的年三十到正月十五都是在画室度过的,每天都在日光灯下工作十几小时,甚至通宵达旦,有时妻子和孩子过来陪陪我。领导的表率作用、引领作用要通过身体力行体现出来。现在你看到的这幅作品《聘》,是作为“第三届中国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的特邀参展作品,家里创作的那幅《荷》已经先后画了三年,但还没有达到我预期的境界,这幅作品将以全新的面貌,向2009年的建国6 0周年献礼。
瑞洪:从以上感人的事例中,体现出你的艺品与人品,真是德艺双馨啊!
乃蔚:千百年来中国传统文化就非常重视“德艺双馨”。大凡历史上的大艺术家,人、文、艺多是三位一体的。艺有文修,文因人显,艺之本在文,文之本在人。故“画品”、”书品”、“诗品”根于”人品”,因此强调“人品不高,落墨无法”,画品见人品。艺术的价值,说到底就是人的精神价值的再现。真正的艺术品,是以真、善、美来衡量的,”画格为人将之投影”,艺术家的精神境界正融化在他的作品之中。
瑞洪:经过改革开放的洗礼,中国工笔画取得了日新月异的繁荣景象,请你谈谈对工笔画今后发展的看法?
乃蔚:工笔画取得的成就,突出表现为工笔人物画。至于工笔画今后的发展有多种可能性。就线性的表现力来讲,一种是加强线性,一种是减弱线性:就色彩来讲,一种是借鉴传统壁画的路子,一种是借鉴外来日本画中的矿物质颜料,再一种是淡彩、白描。这些都有丰富的表现力,都可以借鉴,发展的可能性都很大,很宽广的。
瑞洪:那么,中国画、中国工笔画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什么?中国工笔人物画如何在精神与意境领域掘进?
乃蔚:这还是一个继承与创新的问题。中国画的多元和中国画的传统,是工笔画发展的永恒主题。“多元”横向看体现的是中国画当前发展的整体面貌,与社会进步、经济发展是同步的。纵向看,体现的是中国画的精神依托和内在血脉。所以,“多元”是一种外在形式,传统才是内在的文明的相传。实际上这涉及的还是继承和创新、历史和现代的问题。历史已经有力地证明,中国从传统走向现代的道路是宽广的,坚持对优秀的民族文化的继承不动摇,坚持文化创新、借古开今不动摇,坚持与时俱进、广取博收以此来丰富、完善优秀民族文化的观念不动摇。这应该是工笔画发展的方向,同时也是当下对中国画事业有责任心和使命感的同仁们,应认真思考的问题。
(责任编辑:唐平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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