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链接：

     王春辰：独立动画发展需要社会的支持

     张小涛：独立动画发展需要完善的培养体系

     董冰峰：独立动画发展需要体现独立的艺术价值

　　王春辰：副教授，美术史学博士、美术批评家及策展人，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现工作于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学术部，从事美术史学方法论及当代艺术理论与批评研究。“首届深圳独立动画双年展•心灵世界”策展人之一。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请您先给我们讲解一下这次的展览。

　　王春辰：深圳华侨城创意园举办首届“深圳独立动画双年展”构思是差不多一年多以前，也是何金芳和这边接触，因为何金芳之前在《画廊》杂志工作，采访过关于“独立动画”方面的艺术家，也组织我们写过这方面的文章，我和张小涛、缪晓春近三四年一直在关注“独立动画”。他们在创作独立动画，我作为策展人一直关注这方面的发展和状态。我们也不断地讨论关于“独立动画”的一些理论问题和现状，正好深圳华侨城要举办文化事业，所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在他们整个文化发展战略当中，他们要构建一个大的文化区，有几大板块：美术馆、文化园区，在上海、成都、西安、北京都要设立华侨城艺术中心，在这里他们正好把B10空间作为充分的场所，场所里做什么?前边做过建筑双年展、雕塑双年展。“独立动画”是新媒体艺术，是深圳创意园重点打造的一个内容，但仅是新媒体概念不足以具体化，因为做艺术我们希望它是更具体的表现。大家通过沟通、了解、对话觉得“独立动画”是一个在中国值得推广、展示、引起社会更大关注的重要的艺术内容。在这样的契机下，经过多次沟通，准备了很久，直到开幕。

　　大家会认为这次首届深圳独立动画双年展集中地把中国近十几年独立动画发展整体面貌做了一次集体亮相，凡是做独立动画比较有影响、比较有成就，或者刚刚进入这一领域，但成绩比较突出的青年艺术家都在双年展里展出。也有个别的艺术家由于种种繁忙，比如说冯梦波、陆洋，他们也都是很优秀的动画艺术家，由于他们忙于其他的事情所以这次没有参展。因为双年展是两年一届，我们希望未来再把一些没有机会、没有时间来参加的艺术家邀请过来，包括跟深圳的沟通也是希望这样的展览平台。因为双年展是以学术研究、提出问题、展示现状为主的一种展览机制，我们是整体通过独立动画双年展的平台将中国独立动画创作推向一个高度，让社会更加充分意识到这样一个艺术媒介，特别是在艺术创作上使人们更加重视或者是更加意识到它的价值和意义。我们说今天当代艺术是一个丰富多样的艺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希望借这样一个展示机制和平台区别于现在经常讲的动漫产业，为什么叫“独立动画”?就是用这样一个概念区别于商业化的“动漫产业”，因为那是一个社会需求。具有消费市场的产业化的创作，当然也有很好、很有意思的作品，但毕竟跟独立动画作为艺术观念、情感表达的艺术创作还是有一些区别，尽管他们在某些地方有重合的地方——在方法上，在创作过程中，但在艺术思想和艺术观念上肯定是有重大区别的。所以说我们这次用“独立动画”概念和常规的产业化的“动漫”做一种区别，艺术创作有各种各样的表现形式，但不能说所有的艺术都是当代艺术，所以说我们用一个独立动画的概念来提高这个媒介，这种艺术形式的学术价值和艺术价值。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这此展览的参展作品是用什么标准挑选的?

　　王春辰：这些都是艺术家个体从事创作的艺术作品，不是为了市场化的商业推广。标准当然有一些，这些作品很有观赏性，就像故事片一样，但是制作规模都不像动漫那样，可以成为系列剧;受众也不一样，这里当然是各种人群、各种社会人士都可以来观看。标准还是依赖于他是一个独立的艺术创作，展示艺术家独立的艺术观念和想法，比如有的作品很抽象就不是传统的动漫、传统的动画，因为毕竟要有一个故事性，这里恰恰是通过抽象几何、动态转换、变化告诉我们世界的关系，这就是艺术家的表达，而不是动漫的表达。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这次展览主题是“心灵世界：作为虚拟艺术工程”，为什么会以这个作为主题?

王春辰：因为在最近几年我、张小涛、缪晓春多次进行过对话，有一次我们谈到了“虚拟艺术工程”。我说你们既然做了这样一个大规模的艺术创作，而且这个创作区别于以往的艺术创作模式，首先集合了很多艺术形式、艺术过程，不是一次完成，要花费几个月，甚至是一两年的时间，可以说是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创作机制也是要求开展一些科学的工程项目一样，有一个完整的计算，有一个周密的计划，同时包含了很强的规划性，当然这里边有艺术的内涵在里边，但是展示的东西都是我们视觉，真实空间里看不到的，因为加上动画、计算机软件的处理，最后的展现结果完全是虚拟的东西，带来通常艺术所不能达到的视觉效果和对人一个心理的感应、感觉。所以我说从这个角度来讲可以把这样的创作模式叫做“虚拟艺术工程”，是虚拟表达艺术家内在的情感、内在的心理世界，他所能够想到的，都可以通过这样的虚拟方式呈现出来，这个是以往不能做到的。比如拍电影，做传统动画也不能做到，尽管我们想说作为整体的一个概念如何界定，如何丰富这样的一个说法的内容，包括这个概念作为一种理论模式的内容，我们想是通过整理应用，整个十几年中国独立动画创作可以构成中国，甚至包括当代社会国际范围内这种独立动画创作的一种状态，有的特别符合，有的稍微传统，比如手绘的东西可能和这个距离远一点，但是都是虚拟的，都是把手绘和制作的东西转换为视频的东西，最后变成一个虚拟空间的世界。这个时候作为一种概念或者像法国哲学家鲍德里亚提出的仿真的互动关系时，我们觉得恰恰是今天这个时代人们观察世界的一个独特的角度，我们可以创造我们所不知道的、所看不到的，但是完全来自于我们想象的艺术状态或者把它叫做心理世界，这是来自于我们的内心，展示了世界的丰富，同时也可以展开我们对世界的幻想，这个时候就构成了独立动画一个本质含义。如果我们理解得再深一点，这个本质含义可以让我们的艺术创作更加丰富、更加出奇制胜，可以说是别开生面，想都想不到。很多作品都有这个，我也看了很多，包括刚才还在看，真的惊叹这些艺术家的想象力如此丰富，是传统的绘画和雕塑都达不到这种效果，恰恰是这种动画以时间为特征的一个动态性的作品，恰恰是看到了、感觉到的。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这次参展艺术家有一些是比较成熟的，有一些是年轻艺术家，您觉得年轻艺术家和成熟艺术家在创作上有哪些区别?

　　王春辰：我觉得年龄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当然成熟的艺术家因为从事艺术创作多年，他们对艺术的手法、艺术的语言，包括他们的架构有一套已经相对成熟的思考或者是经过多年的磨炼逐渐找到了自己独立的方法，比如说刘健、周啸虎、缪晓春、张小涛等，他们的语言、创作观念基本上趋向于一个他们可以独立成篇的东西、自我体系的东西。青年人在摸索，在探索或者在刚刚起步，但是你会感到青年一代或者青年艺术家他们一出手就掌握了或者是进入了最先进的技术把握，比如有一个叫刘茜懿，她是在北京电影学院学习，又到日本东京留学，她是一个青年的女艺术家，她的作品很特殊，特殊在于她能够对我们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哲学思想用视觉来表达，而且表达的又是今天人的感觉，完全是一个虚幻，但是又有具体指向，这个时候虽然说她很年轻，但是她一下抓取了这种独立动画创作实质的东西，她可以自由的想象，可以自由地组合，一般过去的艺术是做不到的，这个时候会发现虽然他们年轻，但是他们能够充分吸收老艺术家或者成熟艺术家给他们积累的经验，所以这一点新老艺术家在交互、相互对话。还有一点是老艺术家也不断地在学习，根据我和他们的借助，包括缪晓春、张小涛不断地吸收最新的或者最新发展的艺术手法甚至表达手段，他们并不是停滞在某些已有的成绩上。比如独立动画的时间可不可以放长，可不可以让它真正具有电影性质的存在，当然还是艺术，他们都在做这种尝试。缪晓春也一样，做了三维作品之后，现在他又把三维和平面结合，这样的艺术方式不断从立体到平面，整体来讲凡是做这种当代艺术的艺术家无论是年小还是年长都要迅速敏感地吸收当下发生的，因为这是跟技术的表达有很密切关系的一种形式;另外艺术家的思想敏感性和当下性也有关系，如果想的问题已经跟这个时代不能合拍，可能表达的内容也会让人感觉到陈旧，但是今天我们看到很多年长和年幼的艺术家都有在同一个时空下的精确的感觉。只不过有的年轻艺术家因为年轻对很多东西的把握显得嫩稚一点，但是并不妨碍感觉很好，给人一种想象不到的艺术表达。从这个角度，我一般讲这一代艺术家可以包括年轻一点，年长一点，只要是属于这一代，跟时代紧紧合拍的人的艺术都可以看作是好的艺术家，我们不按年龄来划分。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您有讲到这次展览是对近十年中国独立动画的一个梳理，能讲一下近十年中国独立动画的发展和状况吗?

　　王春辰：这个梳理严格来讲不是一个完整的线索或者不是一个全面的，如果做一个全面的需要花很多的时间，整理很多文献资料，我们在这次策划收集整理资料中也注意到很多资料的缺失，很多东西只是看到信息。材料的遗失或者还没有找到，说明整个十年快速的发展，就像中国十几年的经济发展、社会发展一样，发展太快，大家来不及把东西沉淀下来的时候我们又去做别的事情，正因为这样快速发展，我们更应该记录整理记载我们所做的一切成绩或者所遇到的一切问题。这十年大致的变化就是说艺术家越来越明确地意识到或者是走向了动画，让媒介更加是一种独立的、自觉的表达形式，过去大家说动画就是给儿童画的，在中国人的语境里都认为动画片、动画电影是给儿童或者青少年看的，没有想到它是可以成为艺术家自由和独立表达的媒介，现在是越来越多的艺术家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这十几年，这一点大线条可以充分证明。比如国美张培力的学生，孙逊、吴俊勇这一批人都是用动画的形式，把原来学的专业的基础和能力全都展示出来。孙逊学版画，如果按照传统版画来讲，传统的版画、雕刻、制作怎么能展示出这样一个虚幻的空间呢?恰恰是他们觉得这个手段是能够实现他们今天的状态，当然难度在于动画创作的周期长、时间长、制作工作量大，有时候创作一个动作，创作一个镜头要花几十张、上百张甚至几十万张的作品才能创作出来，这是对人的意志或者是体力、耐心极度的考验。这十几年中国有这么多人在做，真是大的线条：第一是大家认识到他的价值;第二大家在匆忙、繁华当中愿意沉淀下来，因为“独立动画”的创作不像别的可以快速完成，它一定需要时间完成，在快节奏当中他们愿意沉淀、放慢自己的节奏，这个放慢不是不创造，而是花了大量的时间，积淀一年、两年创作一件作品，这是我们这十年艺术家给我们一个积极的提示。当然这十年还有一点，创作的手段越来越丰富，表达对象的题材越来越多，过去的题材可能找一个传统中国神话故事或者传说故事或者是一个童话故事等等，现在艺术家不这样想，甚至把自己的感觉，把自己对世界的构想，甚至是一个哲学概念都可以演绎成一段动画故事或者动画创作，这一点就是当代艺术对他们的启发或者对他们的影响。

　　至于说这些艺术家是不是已经形成了几大流派或者几种风格，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思考。比如以水墨为媒介进行动画创作，邱黯雄这些人，当然我们不能叫“水墨风格”，但是这也是一种对中国原有艺术的一种拓展，这次我们也做了一个单独的板块叫“复活的水墨世界”。只有中国人才能这样创作，因为水墨是中国独有的艺术方式，这就是其中的一个特点，我们说这是这十年中很突出的一个面貌。

　　另一个重要的面貌，也跟我们提出“虚拟艺术工程”有直接关系的就是三维，就是数码或者是计算机软件所构成的创作方式，这个也成为今天很显著的特点，现在是有越来越多的艺术家用这种方式来创作独立动画，这个也是近十年的一个鲜明的特点。

　　另一个就是综合性，过去我们是单一的手绘或者是木偶制作，现在会发现很多艺术家会把不同的手段融合到一起来做，在柔和过程当中，他们也加进了虚拟甚至还有实拍的镜头，因为现在有了计算机这种强大的编辑功能和创作功能，可以把各种手段实现。这也是这十年来的特点，综合性、虚拟性、电脑化、数字化、观念化。

　　年龄上，他们的年龄来讲四十多岁、三十多岁、二十多岁都有，年轻的是越来越多，希望双年展给他们搭建平台，让二十多岁的人不要到三十岁的时候放弃，三十多岁的人也不要满足，而是走向更高的成长，这就是做双年展，做艺术研究、艺术展览包括我们梳理历史的一个学术出发点，也是我们做这个事情的一个目标。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您觉得“独立动画”将来的发展趋势是怎样的?

　　王春辰：趋势不能说一定是什么，至少有一点是，大家会更加重视这个艺术媒介的价值和意义;第二，会有更多的社会接触它。其实这些艺术创作，需要很多资金、资源。另外大家注意到这种创作不是单一放在那儿，还有展示，如何展示，这也构成了另外的一种表现——播映方式——是宽银幕，还是视频、投影，像这次徐冰的作品需要很高的技术水准，很高的技术设备，包括软件的支持才能实现一个连续的五个屏幕，没有界线风格的一个图像，过去做不了，这个东西需要社会的支持。这次布展得到华侨城很多相关单位的支持，如果没有这些相关单位的技术力量是完全实现不了的。

　　补充一下，这次的艺术家里，从年纪来讲徐冰年纪最大，但是大家不会想到徐冰怎么也做动画呢?这就说明“独立动画”这种媒介被更多艺术家重视，像徐冰这样过去以《天书》、《地书》的方式创作的艺术家，他都觉得这种方式可以实现或者可以补充他对中国文化或者他的艺术思想创作的一个表达，他就坚决地很认真地用动画去创作了，实际上他的那个创作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完成，还在补充和完善，但并不妨碍我们做一次展示。也就是说他用动画的方式延续了他过去对文字、对语言的思考。从《天书》到《地书》都是和人认知世界的手段有关，抽象符号——文字。这次他通过动画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语言或者汉字构成中国人的特征，还有中国人的性格，他通过这样做了一个艺术上的穿插和表达，也很有意思，而且只有这种动画的发展才能把这种话题展示给我们，如果单说我画了一幅画说“汉字的性格”还是不能感受到，通过这种方式很有意思，中国人的内敛，对自我的控制，冷静的性格，当然只是一个方面，也许跟我们的语言有关，跟我们学的汉字有关，徐冰从这个角度来阐释，他拓展的领域就很宽广。

　　第一，刚才你问的趋势，一个是会有更多的艺术家介入到这个领域当中;

　　第二，新进来的青年艺术家也会越来越多，因为社会给的支持会越来越多;

　　第三，关于艺术讨论跟国际交流也会越来越多。

　　独立动画作为独立艺术作品出现，跟卖给电视台或者电影院播放可以收回成本的方式是不一样，能不能被美术馆、收藏家收藏，我们希望得到社会支持。为什么?这样的作品也是艺术作品，也是可以被收藏的，当然这个收藏有很多技术上的要求和处理，比如版号、版数，作品是三个版还是六个版，收藏几分之几是可以成立的，从这个角度希望独立动画未来的发展能得到社会资源的支持。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您觉得“独立动画”跟当代艺术是什么样的关系?

　　王春辰：关系很简单，它就是整体当代艺术的一部分。因为当代艺术不是一个风格的现象，不能说当代艺术只是雕塑或者只是装置，或者只是新媒。当代艺术从我这么多年对它的认识和理解，包括大家对它的讨论：第一它是开放的概念;第二当代艺术还是指向了今天人对我们今天处境或者是感知的把握。当然在艺术语言上一定有创新性和实验性在里边，如果没有这一点难以称为当代艺术。当然你说我活在当代，我创作的东西是不是都是当代艺术?宽泛来讲都是，严格来讲不能这么算。“独立动画”是集合了今天各种技术手段、技术媒介综合性的艺术，有声音、影像、视频，这种情况肯定不是传统艺术，而且结合了很多最新的技术手段，加上内在具有很多很强烈的艺术观念在里边，显然它是一个当代艺术的一种，而且随着它的发展也会成为一个积极的表现方式甚至是很活跃的，当然它不是全部，它也和整体中国或者是世界的当代艺术有一个互动、互补、相互吸收。他媒介的艺术家看到独立动画的表现形式或者内在的关系之后也可以吸收，可以在画面上更加想象，这也是可以给人很多启发的，他们是一个互为一体的关系。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您觉得独立动画艺术市场现在是怎样的状况?

　　王春辰：独立动画没有特别的被人作为一个独立艺术品去收藏，比如油画、雕塑，他们觉得一个动画光盘放在那里怎么是一个作品呢?这个观念改变之后会意识到它的意义会立体呈现出来，它的存在是整体艺术的结果和收藏。收藏的东西很多时候可以是对一种理念的收藏，但是“独立动画”不光是一种理念，还是一个实体，这个“实体”不是一个占据巨大空间的实体，最后的结果就是光盘，但是光盘播放以后是一个巨大的视觉世界。实际上对整套系统，当然也具有唯一性，唯一性就是带有版数的唯一性，比如六个版就是1/6，假如说收藏家或者美术馆对新的艺术有一个持续的关注就像收藏电影一样，有很多国际上美术馆就是收藏实验性电影而不是商业电影，相反他会收藏艺术家创作的实验性、记录性、探索性、观念性的作品，这个时候就构成了收藏的脉络和线索。我相信未来中国一定会有美术馆和收藏家把独立动画作为一个收藏的重点。

　　比如这次我们做的独立动画双年展，如果有某一个机构看到这样有历史意义的作品，而且是群体性的，如果把它收藏起来是很好，可以说是为未来艺术史奠定了一个基础。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有没有画廊代理独立动画艺术家?

　　王春辰：有一些，不是专门在做。比如有一些画廊会说我展示一次“独立动画”，有很多空间都展过，比如北京的伊比利亚，张小涛的《迷雾》就在那里播放，但是他并没有收藏或者是去代理;有的画廊作为展览效果展示一下。目前来讲，集带有商业性推广的好像还没有，只是有一些好的画廊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先进、很前卫的艺术形态，他们愿意展示，当然大家也在探索，至于说在中国或者是国际上出现一个完全是以“独立动画”为推广的画廊，我们不知道能不能成立，因为画廊经营需要市场的运作，需要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在目前来讲单独做这个不能想象，毕竟它是刚刚开始，美术馆收藏机构不是很多，藏家也不是很多，这个难度很大，但是不妨碍我们去做。就像这次深圳华侨城做“独立动画双年展”就是一个很好的姿态，做完这个之后，在本年度或者近几年很多机构都在推广或者都注意到独立动画的创作形态，包括去年成都A4中心、今年在南京、西安都做过独立动画的动画节或者是播映或者是展览，但是做到深圳这次双年展的规模是最大的一次规模，展了五十多个艺术家，而且还包括国际上十几个艺术家，国内凡是做独立动画的艺术家，差不多我们所了解到的大多数，不是全部基本上在这里。另一点它又是一个总结性的，这次为了展览出版了一本很好的画册，我认为这个画册是这么多年来我们所看到“独立动画”展览当中一个比较好的画册，有十几篇文章，都是这个领域当中对这个有所关注和研究的学者、批评家写的文章，这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基础文献，在基础文献之上继续深化我们的研究，给大家提供一个媒介。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您觉得国内独立动画跟国际上独立动画做得成熟的国家相比差距在哪里?

　　王春辰：如果非要说一个差距，独立动画在国际上的认知度比我们高，就像摄影一样，他们觉得摄影就是一个艺术创作，在中国摄影被认为是一个艺术媒介或者艺术作品没有得到普遍的重视，比如中国还没有国家级的摄影美术馆。独立动画在国际上的独立动画节或者动画节非常多，大家已经把它看作是一个艺术方式，观念上有差别。

　　另一点，不同国家不一样，有的艺术家多一点，有的国家美术学院教学时间比我们长一点，我们开展“独立动画”创作才是近十几年的事情或者近几年的事情，很多大学、艺术学院都开了动画专业，当然因为背景是有一个动漫产业在支撑，所以需要大量的人才，但是这个人才的培养和我们强调“独立动画”有一点区别。一方面我们说动漫产业非常重要，对于一个文化产业，对于一个新的社会文化形态非常重要;另一方面我们发现一种艺术媒介对艺术家拓展他们的艺术表现很重要，所以强调他的艺术表现。

　　另一点不应该说是差距，如果说中国和世界的比较，中国今天很多艺术家是站在跟世界同步的水平上，比如对三维虚拟媒介的应用，数字化媒介的应用跟国际已经同步了，甚至说我们创作的某些作品在国际上可以说就是一流的水平，比如缪晓春、张晓刚三维动画作品拿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展览当中都是一流的，为什么?因为国际上除了好莱坞做大片用那么大规模的三维动态之外，做到这么大规模的在国际上也难以做到，这里有个成本在里边，组织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创作这样的作品在西方难以想象，除非是一个大公司，具有商业回报，能够支撑才可以完成，如果个体制作是很难想象的。有一些人做三维做得很好，他就是很短，像我们做半个小时这么大场面真是难，所以他们都很惊讶。当然也是因为中国社会在成长，我们可以集合这些人力、物力做这种大规模的作品，所以中国的艺术家应该充分利用中国今天的社会资源创作更有震撼性、规模性和结构性的独立动画在国际上展示，这个展示不是说和国际做对抗或者竞争，艺术不需要竞争，而是利用自己的条件做出有自己特征的作品，拿到世界上去展示就可以了。差异的比较只是不同，而不是高下，这一点我想通过我们的展览和媒体让大家意识到艺术没有高低或者没有先进落后，只有差别和感人与否，或者是自身价值的独特性，我们强调其独特就可以了。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这些动画制作时间那么长、制作成本这么高，艺术家的经济来源是哪些呢?

　　王春辰：来源是各有各的方法，有的是自己出资金，有的是自己积累一些资金、有一些是得到了资助，因为他们已经是这个领域的艺术家被社会认可，所以他们可以找到一些艺术基金会、美术馆支持他们，美术馆是愿意支持的，真正的美术馆或者艺术基金会都会有这种独立的项目，这个钱就是给艺术家进行创作用的，只要你有好的项目、好的想法、好的构思他会拨给你一笔钱，给你三千美元或者二万块钱，你可以积少成多，艺术家就可以出一笔资金，几十万或者几百万，可以完成一个大规模的制作。但是有一些艺术家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就靠自己，比如我手绘，我只要能够生活，画两年也是可以，比如说广州吴超是某个大学里的老师，他通过教学之余、上班之外就自己天天画，画了两年画了几十万张手稿，就是靠自己支持自己，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希望自己支撑自己的时候也能得到社会的支持，因为毕竟这是一个非功利、非商业的艺术创作，需要社会支持。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目前独立动画艺术家的生存状态是怎样的情况?

　　王春辰：这一批艺术家应该这样说，他们的生活不能说是贫寒，因为在中国今天不是一个贫寒的世界，但是有的人不像其他的艺术家有画廊代理可以卖很多作品，有很好的市场效应，。很多人是对艺术很执着，即便不能马上被社会收藏，甚至这个东西即便收藏一次也不足以抵消他付出的那些辛苦或者是几年时间的时间成本，也不足以包括或者是涵盖进去，但是他们还是愿意做，因为他意识到这是一种独立的艺术价值，为了这种独立艺术价值他们没有计算商业成本，两边一定要持平或者有回报。一个艺术家做了“独立动画”，要靠“独立动画”为生几乎是不可想象的，除非是做到一个极致，有很多机构来支持你，那就不是商业性质，而是用社会支持做艺术，那个可以生活下去，给你资金满足你的日常生活和创作。一般艺术机构给你的资金创作也是这样，他给你这笔基金，比如给你一个时间、一笔资金，资金包括了人工成本、生活成本，还有你的制作成本，都包括在里边，当然有一个计算成本。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国内艺术基金目前不是特别发达。

　　王春辰：第一，国内艺术基金少;第二，怎么支持艺术家还需要摸索，有一些机构是在支持，但要找到最合适的，他们对你的创作最感兴趣。当然艺术家也要跟他们交流、沟通，今天来讲是需要艺术家跟社会沟通，当然直接跟艺术机构、基金会去沟通是最好的，所以说这方面需要一方面介绍艺术家;一方面把中国已经有的艺术机构支持艺术家的基金会介绍给社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样艺术家找起来方便，机构选择艺术家的时候也很有主动性和更大的选择性，形成一个良性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