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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冬雪专访:色彩与造型之外的音乐故事

2013-04-21 22:42:34 裴刚

杨冬雪(中)和朋友们

  艺术家首先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抛开这个有七情六欲的血肉之躯空谈艺术,我觉得是不可信的。生活中的点线面构成的不仅仅是血肉之躯可以存在的方式,同时也是心理、趣味形成的来源。早晨,亨利-摩尔大师歪歪扭扭的骑着单车在沙滩上晃悠的时候发现了几块让他喜欢的小石头、小贝壳,放在兜里,现在也放在博物馆里。这些石头、贝壳同样蕴含着自然造化的痕迹和神奇,如同我们曾经做过的和想过的会投射在每个人的未来之上。杨冬雪总能让自己的一些作品发出声音,这种声音也总是揪心的。他对声音的迷恋不是从做装置开始的。

  杨冬雪认为男人的形状是圆形,具有唯一性,而同性恋是锥形的,有圆的存在,但又有极端的存在;而女人是方形的。他第一次在798仁艺术空间做个展《告诉我该怎样悲伤》时我见到了他的那些造型的手稿,也听到了他迷恋的声音——一封给爱人的信,那时候他还叫杨威。2010年,对于杨冬雪来讲是作品变化最大的一年。今年,是再一次变化。但三次展览都有声音的存在。冬雪自己说:“以前我做音乐,玩过四年乐队。我第一次碰琴的时候感觉到这个东西是最纯的,跟任何东西没有关系,可以跟自己交流,可能对声音产生一种感觉、敏感、情结,后来落实到作品里边声音并不是依赖于以前的情结,完全是在一个特定场合和我需要的材质上边需要声音元素,就加进去了,就是这么简单,它只是一个材料而已,有的人会觉得你做音乐的,你就喜欢声音,其实完全不是,我可能在这个场里边它可以去掉声音,但是这个展览里边的确需要声音,的确需要那个鼓点,那个鼓点最后落实在形式上的时候希望整个展览抽象地来讲,希望在舞台上它是一个小丑,是一个导演,以小丑的眼睛为这些镜头伴奏,去敲击小鼓,而且钢琴、鼓,有人问为什么这么做?这个是个人感觉,那是一个我自己的状态,就像一个舌头被割掉了,无法言语,但是又不能是沉默的姿态,那是跟我自己发生关系的。去年展览我也有声音,前年展览也有声音,也许我潜意识里边真有这种情结,可能我自己不承认。”

  创作最早的起源都是因为兴趣

  第一把琴与摇滚乐

  杨冬雪还叫杨威的时候,在大学开始玩乐队。杨冬雪说自己玩音乐完全是因为兴趣开始的。

  在他看来:“生活方面跟做艺术家无关系,跟知识无关系,跟艺术无关系,跟存在有关系的话就是说第一喜欢,创作最早的缘起都是因为兴趣,兴趣一定刺激到你,这种刺激才让你感动的,一定是这种东西让我感动,那个时候觉得生活中没有任何东西让我感动,生活已经很无情、很现实,没有什么可感动的,就连人和人握手都是点水的那种,不是很真诚的。我可能是一个很脆弱的状态,我喜欢人和人之间很真诚、很美好,能感动我的状态。后来选择玩乐队,因为我2003年休学。休学之后觉得什么导致我休学呢?就说年轻气盛、冲动、痛苦、任何情绪,负面的负能量都在我心里呆着,我就休学了。休学了肯定空虚,没有存在感,所以要有个东西,完全是让一个人感觉有存在感的一种工具。我必须有这种工具,就想到玩音乐,因为我从小喜欢吉他。十一岁开始弹吉他。”

  杨冬雪开始决心拥有一把吉他,是因为小学开联欢晚会,一个小朋友唱《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小学生唱的,当时就让他感觉太酷了,那时候的杨冬雪被这个声音和旋律打动了。他认为一个人演奏旋律和自己唱特别不一样,有很多小女孩喜欢他。杨冬雪觉得自己也要学吉他,就是要玩这个“东西”。杨冬雪买琴的经历是这样的开始的:“第一次拿家里的钱,没敢让父母知道。我记得生活费是一天两块钱、一块钱,九几年的时候,一两块钱或者有压岁钱什么的,凑起来买了一把吉他,红棉的,那个时候买吉他是二手的,差不多五十块钱,挺贵的!买把吉他回来买了本书自己玩儿,那个时候玩没有什么感觉,就是炫技。喜欢拿那个东西逗别人,让别人觉得我很牛。身边的朋友看到你会弹琴觉得挺牛的状态,是那种感觉。高中、大学一直玩吉他,大学的时候买了一把琴,想创作,因为你有痛苦,需要输出,需要有一个出口。有人选择喝酒,有人选择闹事。弹琴就是我的出口,我第一个创作应该是从音乐开始表达,表达你的生活,表达你对生活的态度,表达你的亢奋,但是这个出发点是很美好的。演出的时候是很疯狂的,你是一个君王、领袖。

  这就是人性,人生来都喜欢当王,只是身不逢时而已,可能我有一个很巧妙的方法让自己当了一次王。在大学的时候,几千人,几百人在看你,你在舞台上像一个王一样的,下来以后又回到一个现实生活,会觉得痛苦,那个时候就是想逃避现实。”

 

 

杨冬雪 装置作品《习惯了,习惯了,我们习惯了》来回走动的两双鞋发出机械、单调的声音

  杨冬雪的歌全是自己写自己唱的,而且还出过唱片,那个时候风格和现在很不一样了。现在他还在写歌,但那时候写的都是模仿欧美、模仿芬兰,模仿自己喜欢的摇滚风格,就像人们开始学习画画,需要模仿大师的作品一样,只是加入自己的一些元素进去而已。对他来讲那时候的歌还不能称之为创作,而是对意识形态的一种学习。

  他和朋友的第一个乐队叫《颂咒》,受到重金属、旋律金属、死亡金属的影响。“我们模仿过芬兰的‘死神之子’、‘潘多拉’等等乐队,他们不同的风格,后来慢慢形态和知识储备增加了,就会认识到更深的层面,每个地方的环境决定人的心态。美国生产朋克,芬兰的旋律特别浩大、特别雄伟,因为他们有冰川河流,没有工业。工业环境中一定会出现朋克,朋克是叛逆的,英国一定有英伦、候鸟、英国资本主义,生活无忧,人们没有亢奋,像我的题目‘在多余时间里边可以过渡、可以死亡’,其实候鸟的感觉就是孤独感、死亡或者是边缘,更多是休克的状态。其实我现在做的装置的题目,从潜意识里边都跟我以前做音乐有一定的联系,音乐只是媒介,更多的是你的认识,认识更重要,这些年走过来,我又喜欢拿直觉判断事物,我能在几分钟知道这个人想要什么或者想干什么。我更关注人本身,不关注事件,任何事件都是由人来组成的,人更重要。我这次做的装置全是‘家具’,家具是私人财产,和最私密的有关,是这么一个感觉。

  当时我参加了一个活动,叫迈克赛尔,类似于原创音乐的比赛,我参加比赛,我的乐队刚刚组建第四天,我一宿写的歌,写完开始演出,因为我吉他、鼓、贝斯都会,都可以编排,找乐手演出,还拿了一个奖,在深圳的公司出了一本中国南方金属合辑,那个时候不会想到平台,就是好玩,觉得挺过瘾,挺帅、挺酷的一种心态。”

  虽然杨冬雪在大学的时候玩音乐后来做装置,装置里边有声音,无论音乐还是装置总是和声音有种种的关系。即便是现在杨冬雪还在写歌,虽然乐队解散多年了,但从来没有停止过写歌。只是以前乐队是为了演出。现在做音乐跟做作品一样,保持独立性,给自己欣赏或者跟观众分享。2012年我写了两首歌,一首歌叫《两把椅子》,还有一首歌叫《亲!带你去后海听鸽哨》,写的时候酒喝多了。歌词特别简单,第一首歌《亲,带你去后海听鸽哨》只有四句话,用一口气一直唱到憋气,一直唱到上不来气,第一句话是“冬天的冬天的……”,“夏天的夏天的……”,“春天的春天的……”,“秋天的秋天的……” ,每一句都要唱十七遍。他解释说:“那个歌可以表达什么呢?歌表达的更多是疑问,因为静态作品和声音作品完全不一样,声音的感受更直接,那个歌想表达留恋、伤痛、当你伤痛的时候所有的东西全放大了,春、夏、秋、冬所有东西全部放大,我就想表现这种放大感。

 

 

  《两把摇椅》演奏的时候吹低低的口哨声,纯吉他弹的,风格有点儿像布鲁斯、爵士、Fangki三种融在一起,里边有年轻的亢奋,有心情的平静感,还有一种感觉像走过来似的,经历很多风风雨雨走过来。一种很平稳、很美好的,就是人成熟了删掉负能量,删掉亢奋,把亢奋变成面对的一种状态,现在创作就是保持这个心态创作。

  自从乐队解散之后再也没有演过出,没有参与过演出活动,看到有一些年轻的乐队演出,开始我心痒,我也有过比他们更疯狂、更凶猛的时候,但现在不需要。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对,有过执著才能放下执著,我现在对作品创作不想保持执著状态,想保持平静,不要我停止就行了,不需要执著去论证,执着不是好事。我需要更多的是很平静的诉说就可以了。

  所以我想拍纪录片,纪录片没有表达,不需要对它产生什么疑问,我想表达每个角色,只是需要把他记录下来。首先第一点以我的审美和镜头组合让它更准确地把纪录片呈现给大家,是这种感觉。”

杨冬雪个展《习惯利用成就去习惯地消费今天的成就》现场

  声音之外的色彩和造型

  杨冬雪1999年接触了当代艺术,在沈阳看到了《无名山增高一米》的图片,因为他的老师也在关注、创作当代艺术。他感觉很新鲜,上了大学的以后接触的更多了。冬雪说:“做了四年乐队我已经在做装置了,以声音为主的,那个时候探讨的就是声音本身的可能性,用声音完全可以不依赖于常规旋律决定一个感受,完全可以很直观,越来越简单的声音,就是玩声音,一直玩声音,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创作。”

  这次展览中的作品,都是杨冬雪自己动手完成的。在声音之外,他作品造型的趣味和色彩的趣味可以在今年的个展《习惯利用成就去习惯地消费今天的成就》中呈现。杨冬雪认为这个展览的作品就像是给成人的玩具:“包括在纸和笔之间的关系,那种逻辑感觉完全是两回事,两个感觉,要是说它俩有共性就是你的审美,个人审美和你对颜色的一种抽象的认识,比如说红色可能会觉得很焦躁,蓝色会觉得很忧郁,但是这次展览没有任何情结,没有个人情感因素,完全想营造一个氛围,就是形式很美好,内容很复杂,我需要他们整个现场感觉是一个像积木或者像一个玩具,像一个小孩玩的东西特别幼稚,最后玩具可能变成教具,教具可能变成道具,等观众都走了留给我的是一个道具,替我消费了,等于我消费了自己,他替我去死亡了一次,玩具是引导别人的,教具是控制你们的,我需要这个氛围。”

  《我们继续无耻下去还是离开此地?》是一件用鹰的翅膀和脚爪等现成品完成的一件作品(被放置在仁艺术中心的小空间内,也是仁艺术中心今年重新改变画廊格局后另辟出来的小空间,为试验性的作品专门独立出来的)。杨威对这件作品的材料选择和创作的思路,有一个很坦诚的说法:“做这个小空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也走到一个误区里边,对我来说不是特别好,我还是想用材料处理这句话,其实这句话更多的是我自己对自己说的疑问句,自问自答,就像你选择“我还是不要跟她结婚了吧?”就是这种感觉,很真实的个人心态,没有必要用一个材料去做,用材料做代表你还是一个艺术家,我想脱离一个身份,后来我把材料全放掉了,其实放在里边看到一个铁皮盒子,还有一些东西,他都是道具,迎合这句话的道具,我最后选择都去掉,里边就是空旷的房间,什么都没有这么去想我又站在这个地方,在这个空间做这空间还是不成立,所以我永远逃离不了地方,所以我可能会写我们继续无耻下去还是离开此地,不是疑问,就是卡在中间的一个状态,我没有想选择材料。”

  据说,他的腿去年出车祸受伤了。他要去医院把钢筋取出来,有可能会消失一个月。

(责任编辑:裴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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