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丹谈从《南方北方》开始的创作之路
2013-05-27 16:45:08 未知
蔡萌:我们往回简单地说一下《北方南方》从北到南这两个系列,当时你为什么要这么去,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这样一个跨度,你那个时候要找什么东西,非得要长途跋涉地折腾?
骆丹:我觉得是一种自己内心的需要,因为以前的工作和生活状态都让我不太满意。
李媚:骆丹以前是娱乐记者。
骆丹:也不光是因为工作的原因。
李媚:流放、放逐。
骆丹:其实和自己的生活状态,我自己不满意,我觉得我想去找一些东西,内心还是希望去寻找一些东西。
蔡萌:后来怎么样?结果怎么样?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找到了吗?
骆丹:就是因为也这么大的空间,你见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它不会是某一个具体的一个事情就让你发生改变,而是整个漫长的过程,不断地堆积。
李媚:是不是现实向你呈现了它特别残酷、沉重、令人绝望的那一部分。
骆丹:是这样的,让你觉得非常绝望,真的是我那一段时间有很长的时间拍照的过程,很长时间你不想跟任何人交流,不想跟任何人说任何事情,你就看着这个东西,你就不断地去摁快门,但是自己心理真是非常难受,那个是一种煎熬,这种煎熬,我就是觉得不光是我,所有的都一样,以前我想找一个不一样,我想找一个什么或者是怎么样的,但是我发现都一样,其实本质上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好在因为有这个过程,让你在这种体验当中去悟到一些东西,去获得一种东西。
李媚:最庆幸的是经过这个过程自己找到了,找到了一个精神的归宿,这个是重要的,有很多人是找不到,还是找不到,所以能找到很幸运。
骆丹:很幸运。
李媚:所以上帝很眷顾你,我相信在拍摄的过程当中你一定是经历了很多上帝的眷顾。
骆丹:对,有的时候当你看着在我的汽车,你们刚才看到那个棚子里边,看着它从那个里边显出来的时候,我真是当时在那儿有时候泪流满面的,我心里在想真是感谢上帝给我的眷顾,我觉得是对我的眷顾。
蔡萌:你一直没说你的过程,刚才我们看的片子里头倒是蛮有意思的。
骆丹:里面有一些我拍摄的过程,包括有一些照片拍摄的过程,就是它的后半部分里边就有,因为前面部分对那些环境的东西描述的比较多,到后面的时候,我怎么样去把他们,我所理解的这些东西怎么样把它呈现出来。
蔡萌:骆丹,更多意义上讲是跟内心,同时又找到一种媒介、材料,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根据这个去找被拍的东西。
李媚:恰好特别契合,恰好他又在。
骆丹:所以我觉得我很幸运,真是很幸运。
李媚:一个人经历了太多恰好的时候真的会发现其实不是偶然的。见面会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看的骆丹的照片,我就跟他说你的照片是我这几天来看到的全部照片最好的,那个时候他是拿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家都是照片,他就是一个笔记本电脑,说来不及了,我没时间,我来不及。
蔡萌:06年的时候专家见面会。
李媚:我看到的最好的,《318国道》。
骆丹:那个时候也是刚做出来《318国道》,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后面怎么弄都没谱,我完全是先去把这个事干了,干了之后后面如果是不行就回去接着上班的那种。
李媚:对一个艺术家来讲或者对于每个人来说当你为一件事情付出长期辛苦的劳动、工作、未知而把自己整个的时间、生命都投入到里边去,在这样的一个过程当中,其实还是一个寻找的过程,是一个努力寻求工作结果的过程,可是对一个人的精神而言是一个寻找的过程,也是一个清理自己的过程,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当中每个人可能真正地要经历的还是一个精神之旅。还是这样的一个东西。
骆丹:你的这个自我找寻的路。
李媚:如果说你不是在这个基点上或者这个意义上去经历就白经历了,很浪费。
蔡萌:这个东西还是有天赋、有悟性或者是灵性在里边,我刚才也想骆丹做《318》、《从北到南》还是他最后做到《素歌》这儿,我觉得他一直都挺能闷得住的,做这么一个项目,因为他一做就是那么一个大的跨度,至少有一个很长的周期,很远的路程,工作量也很大,包括他拍这个前后去了三、四年,每次在怒江生活半年,闷在那儿,在那儿做东西,那个感觉人整个是要闷得住,这是一个基础,并不是说所有闷得住就能闷出好东西,有的人也闷在那儿,但是不见得行,还是有悟性的,有的人知道要什么,我觉得还是这样的。
李媚:要放进去。
骆丹:其实就是说你选择这种方式来度过自己的时间,其实我原来也有朋友说过,就是说你说像我们这样生活的人,如果是在整个的历史当中,这个跨度中间来看,多少人,就像撒哈拉沙漠一样,我们就是其中一颗,但是我能够按照我愿意的方式,我能够这样度过我自己生命中属于自己的这些时间,我就觉得我很幸运。我跟这些人没有什么区别,从一个很宏观的角度来看这个事,你做的这个事情。
李媚:有时候也有很多人会把自己放住,很多人还是在一个表面行为这样的一个层次上,所以一个人要在行为的下面,他的精神和灵活一直是跟着这种行为在动的。
李媚:要深刻,虽然现在都很满反这个,大家都在戏弄这个,有一些东西都在觉得在粉碎这个。
蔡萌:强调低的、浅的、薄的、快的。认为那个才是当代最和这个时代同呼吸的。这个时代需要喘息,要喘一下,就是深呼吸。
李媚:现在任何存在都是合理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
骆丹:个人选择不一样,总有的人会选择方式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自由,这个是很重要的,你自己选一个这个真正是发自内心的就行了。
蔡萌:是这样,我也是觉得,其实普通人也普通人的活法,他也有他自己的方式,只不过不是说放到一个艺术作品上。
骆丹:以前我看到很多人他们按步就班地工作,从参加工作一直到最后退休,带着自己的儿孙,我有时候觉得这样也是挺好的,我们和他们相对来说感觉有点儿不正常,好像我原来会以为那样的生活没有意义或者是没意思,我希望我的生命不同怎么、怎么样,其实我现在看他们,我也觉得是那样,也是属于他们的方式,他们只要内心在这个里边不觉得自己难受,他心甘情愿地去这样生活,真是挺好的。
李媚:说到底艺术家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别觉得艺术家有多么的伟大或者是多么的怎么样,我觉得其实是这样的。
蔡萌:又是一个手艺人,只不过他干的是另外一个活,干的是这么一个活,在这个活里头好像找到某种境界。想得多一点,想的事稍微复杂一点。到了当代艺术可能就想得更多,历史的、现实的、国际的、当下的,甚至是未来的。
骆丹:这些东西,我觉得想多了没用,其实怎么说呢?一个艺术家在这个世界上他的作品能够怎么样,他在他做的时候,他完全是无法预见的,是这样的,至于说后来会怎么样,他会成为一个历史或者是怎么样,一是靠机遇,二是靠天赋,这个东西是该他的就是该他的,如果说有一些人做事情完全是靠着一种天赋,他没有怎么样,他后来地位就在那儿了,那个就是他就会这样,但是如果是说我们想很多历史的,就像你刚才说的那几个国外的、国际的、国内的,想了之后做出来的东西,至于说会怎么样,那也还不说。
蔡萌:有一部分肯定是永远不变的,甚至肯定有一个最基本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或者是不受时代、时间局限的,甚至说也不受国籍、身份局限的东西,最基本的那个,跟内心的关系,那种能不能找到一种适合你自己的很顺畅的表达,那个东西甚至有可能是一种无目的性的,甚至是无功利性的,就是那种流露、流淌,自然地流淌,而不是装出来的,这个东西装也装不出来,藏也藏不住,就是自然地流露,挺多做当代艺术的,里头矫情的地方挺多,拧巴的地方多,装的地方多,所谓的个性、面貌,好多东西都感觉有点儿事事的那个劲,其实都是有点儿装,但是真正应该有一个自然的状态。
骆丹:自然流露是最好的,出来是什么样就会是什么样。
(责任编辑:佟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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