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春,华盛顿美国国家美术馆举办了一场特别的展览“从极少主义到观念主义—多萝茜与赫伯特·沃格尔收藏”,展出了49位艺术家的绘画、摄影、雕塑、装置与纸本作品。这些艺术家的名字如同撒向战后当代艺术史星空的一掬璀璨星斗:约瑟夫 · 博伊斯(Joseph Beuys,)、约翰·凯奇(John Cage,)、白南准(Nam June Paik)......这是一份让任何一位当代艺术史学者或策展人都为之倾倒的名单,更是让任何一位当代艺术藏家垂涎不已的珍藏。这场为期183天的展览吸引了13万人次观众。

　　然而,这些珍贵的艺术品并非来自安德 鲁· 梅隆(Andrew W. Mellon)、J.D. 洛克菲勒(J. D. Rockefeller)、伊莱· 布罗德(Eli Broad)这样的亿万富豪藏家,而是出自一对平凡的工薪阶层夫妇—多萝茜与赫伯特·沃格尔(Dorothy and Herbert Vogel)的毕生收藏。国家美术馆馆长厄尔·鲍威尔三世( Earl A. Powell III)在展览画册前言中写道:他们(沃格尔夫妇)的收藏是一个伟大的故事,国家美术馆非常荣幸地能够向世人讲述它。

　　曼哈顿的幸福爱侣

　　似乎任何一座大城市都少不了这样一个酒吧,在这里,最前卫的艺术家与诗人们喝 酒谈天,通宵达旦地争论着哲学、政治、艺术与文学。纽约格林威治村里的“雪松酒 馆”(Cedar Tavern),就一度是这样一座众星荟萃的酒馆。20世纪50年代,住在格林威治村里的美国抽象表现主义艺术家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马克· 罗斯科(Mark Rothko)等人,以及“垮掉的一代”作家艾伦·金斯堡(Alan Ginsberg)、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经常混迹于此。

　　赫伯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找到这个“据点”的,虽然既非艺术家又非诗人,但深深为他们所吸引,年轻的赫伯特于是也成了雪松酒馆的一名常客,在此结识了戴维·史密斯(David Smith)、弗兰兹·克莱因(Franz Kline)等人, 并跟随他们一起参加艺术家派对、参观艺术家 工作室和展览;更多时候,则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听他们高谈阔论。因为需要工作,赫伯特常常在午夜离开,前往位于中城第三大道上的邮局,上夜班直至早晨8点,然后回家略作休息, 就起床去美术馆欣赏艺术品,去画室学画,如饥似渴地寻觅着艺术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