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萌：翁老师那个时候在版画系建这个专业，我认为那是非常好的一个起点，中央美院九十年代初先成立摄影课，从这儿开始有摄影工作室，一点点摄影变成一个专业，后来有点儿匪夷所思，整个转到设计学科，本来是绘画学科，这个很好，但是后来跑到设计学科变成一个实用美术或者应用美术范畴，让我觉得带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导致中国其他之后成立八大美院、其他综合艺术类院校开摄影专业纷纷把摄影专业设到设计学科里，定位给定到设计上了，很麻烦，应该培养拍商业的，广告摄影、商业摄影，应该培养这样的人，很难培养艺术家，当然你可以培养艺术家，但是这个培养显然有点儿变味，好像人大新闻系培养摄影家培养出来有点儿偏新闻报道。中国至今也没有一个纯绘画的。

　　翁乃强：版画跟摄影是有关系的，它是复数，它不是一个单数的，它是复数，可以复制。另一方面有丝网版画，有很多感光材料，可以这样进行制作。你可以用照片，用铜版或者是什么东西加工以后也可以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蔡萌：照相制版做铜版早期叫凹版照片，像美国斯蒂格利茨摄影分离派开始的时候都是这种工艺，曾经是一个摄影工艺。

　　翁乃强：腐蚀。

　　蔡萌：当时编的《Camera Work》是非常经典的杂志全是用凹版印刷做的照片印刷，现在都可以被作为“原作”来对待，就是摄影原作，装框可以挂在墙上，那个杂志卖得非常贵。关于《Camera Work》已经出了好几种出版物，有全集的，整个重新扫描影印画册，东京都写真美术馆有全套的，这里没有。这次我们做了一个小折页，免费给大伙儿发放，在前台可以拿，打开以后是一个海报，折起来是一个小折页。

　　翁乃强：他现在给我编画册。

　　蔡萌：这次我们准备给翁老师编一个大画册，曹老师给我们也贡献一篇文章。

　　蔡萌：这上面有一篇文章。

　　翁乃强：他写的，挺好的。

　　蔡萌：我们集体写的。

　　翁乃强：摄影作为记录历史形象的东西是很重要的。

　　蔡萌：记录很重要。摄影还有手工一面，摄影手工那一面就像在一个二维平面上做雕塑，很像版画，强调动手，暗房里边，传统意义上银盐，咱们都知道的，在暗房里头洗照片、冲胶卷、放照片，这是整个一套系统，还有古典工艺，早期银版、湿版，现在很多人做湿版又恢复做湿版，还有像彩色早期转染法简直就是版画，要套色，套得很准，一层一层叠加。

　　翁乃强：有点儿像丝网版画。

　　蔡萌：纯手工做照片，做出来影调曲线很漫长，有漫长的曲线，印出来的立体感非常好，跟照片一模一样，彩色摄影的鼻祖，或者不是鼻祖就是美学标准，审美标准，从转染法开始来的，或者博物馆收藏摄影也是一个标准，转染工艺，现在国内都没有，摄影教育里都没有。

　　翁乃强：湿版、铜版、同心版跟摄影多有关系，有的要经过感光、腐蚀等等，所以说跟版画很有关系。

　　蔡萌：今天看到版画、铜版、石版，因为我是学版画的，这些就是古老的，十九世纪中期的一个印刷工艺，就是一个印刷，通常的印刷工艺，这个工艺摄影出现之后对这个工艺有很大的改造和促进作用，开始有照相制版，慢慢后来变成这个工艺保留在学院里头，开始有人用它当做艺术媒介进行艺术创作，形成一套美学标准、美学体系，版画又形成版画应该作为一个艺术品应有的一个样子，那个样子就成立了，我们今天一说版画都知道什么是版画，有样子，已经不是一个印刷的概念。摄影作为艺术也一样有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在过去一百多年在西方几代人也是为这个事不断地努力，最终也形成了，这个东西其实一个是跟版画有渊源，跟版画也很像，同时有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样子，比如讲仁义礼智信，中国传统普世价值在今天也适用，背后决定一个人做人的样子，摄影也有它背后的这套仁义礼智信，也有一套美学标准、美学架构或者是普世价值，这是美国人已经建立好的，美国人已经奠定出来了，这套东西应该把它怎么学过来，了解怎么把握、认识这个东西，这是可能更重要的，需要翻译什么的，扯远了，我最想说的是摄影应该是被当成一个纯艺术，跟版画很像，当然可以作为实用美术，在那个意义上讲，我们在谈的都是摄影的应用，它作为一个应用媒介可以用到商业、科学、医学。

　　曹庆晖：它越应用越需要设立一个壁垒，学院的壁垒。

　　蔡萌：核心。

　　曹庆晖：应用面越开阔、越深入、越普及越需要把这个壁垒建立起来，否则全部混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