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设计并不童趣”:对话独立设计师王天墨
2013-07-01 08:44:07 刘洋
图片提供:王天墨
从非洲的原始部落到广袤的俄罗斯,再到她中国东北的老家锦州,任何地区的民族文化和风貌都会成为王天墨“世界化”的灵感来源;她并不局限于欣赏或追随某一位设计师或艺术家的风格,而是将不同来源的影响杂糅在一起,用自己的体系消化它们并变成属于自己的东西。
王天墨于1987年出生于辽宁锦州,2008年带着自己的梦想考入了英国中央圣马丁艺术与设计学院开始学习服装设计与面料印花设计。她首次闯入众人的视线是因为其2011年从中央圣马丁设计学院毕业时展示的毕业秀”“I LOVE MY PRINT ROOM”,最近她发布了最新系列 ““WAVE HAND”,这也是她的首个成衣系列。ARTINFO借这个新系列在北京《药》(Triple Major)店展览之际采访了王天墨,与她分享设计这个新系列的初衷,她对旧物,手工以及家乡锦州的情有独钟以及其他。
ARTINFO:谈谈你的最新系列“Wave Hand”吧。
设计这个系列的出发点其实特别简单,我就是想要用一些来自上个世纪20,30民国时期到60.70年代的手工编织的老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知道了这些布,并通过各种渠道收藏了差不多1000米的布料。这些布料大多都是卖家的奶奶或者太奶奶织的,他们既不舍得扔,但留着也不知道怎么利用。所以我希望能够借由这个系列使得这些布料再次发挥作用,成为人们生活中能穿的,而不是压在箱底不被使用。对于这些布料来说也算是对它们的二手改造,所以和我之前的旧物改造系列有一定的联系。
这个系列被命名为“Wave Hand”是出于两层考虑:一是因为布料都是”Hand Weave”手工编织的,我将单词顺序调转,并去掉了“e”,成为了“Wave Hand”挥手,而“挥手”这个动作也是每一个妇女使用梭子织布时做的动作;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包含了我特别喜欢的“手”这个概念。虽然是使用手工老布,但我并不想把这个系列做的特别民间或者民族,让人一看就觉得是旧东西的再创造,也不希望主打“天然”这个概念,所以我加入了很多廉价的化纤材质的粉色或透明的布料。这些布料体感其实并不舒服,而且颜色看起来非常人工,但我将其视为一个特殊的切入点:亮粉色和老布天然的颜色形成了一个特别有趣的对比,不同材质的碰撞也很有意趣,这些都是我的兴趣点以及设计上的长处;同时在款式设计上,我选择了简洁的设计,没有太多的缀饰,因为老布的格纹图案已经足够精彩和丰富了。这个系列其实也是想看看市场和大家对我设计的接受度,同时也考验一下自己的生产能力,目前收到的反馈比我预想的要好。
ARTINFO: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手工和老东西产生浓厚兴趣的?
其实从小就一直喜欢。手工是因为受到了妈妈的影响,她特别喜欢做手工,经常帮我勾个水壶套,或者在我的衣服上缝上诸如小动物的装饰等,所以在“耳濡目染” 下,我也开始喜欢上了做手工,这是一个特别顺其自然的过程;至于喜欢旧物则是受到了爸爸的影响。爸爸喜欢写字,所以经常会去旧货市场淘一些老的印章等,家里也有很多旧的家具,所以我一直对旧物有很深的情结。
ARTINFO:你之前有很多练摊的经历,能说说令你最印象深刻的几次吗?
我在很多国家摆过摊儿,印象比较深刻的有三次:一次是我开始卖自己的手工作品的初体验。当时是有一年暑假,妈妈来看我。我们呆了两个多月,玩的差不多了就觉得很无聊,于是就决定做点东西卖,跟过家家似的做了一两天的东西,就去摆摊了,几乎全卖光了,赚了100多镑,我用这笔“巨款”请妈妈吃了饭,这令我很难忘;第二次是在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前面摆摊,旁边有一个吹泡泡的大哥和一个帮人按摩的女孩。女孩结束工作后来到我的摊前买了一件东西,我又送了她一件,之后她帮我按摩,并给了我名片,原来她自己也做首饰。后来走的时候我又送给吹泡泡大叔一个手作胸针,他当时就戴上了,还手把手教我吹泡泡。虽然我们素不相识,但告别时彼此很亲密的,朋友般的感觉让我印象很深刻;第三次则是去俄罗斯圣彼得堡,旁边摆摊的摊主都纷纷过来警告我不能摆摊,必须要有执照,因为觉得我对他们形成了竞争,所以一直赶我,后来我只能去到一个完全没人摆摊的地儿。摆摊的经历让我真切体会到了大家文化不一样,对外界事物的接受程度也不一样。所以摆摊是一个体会不同文化的机会,我并不在乎卖出了多少。
ARTINFO:你的设计中有很浓的家乡情结,同时也常被人冠以“童趣”这样的形容词,你对此怎么看?
小时候我并不喜欢锦州,觉得那儿没有好的平台,比不上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好,但后来当我看到了比北京还广阔的天地,走的越远越发现回到家是让我最高兴的。比如我的英国同学在英国乡村长大,我在中国东北长大,我们无法想象彼此的生活。比如我跟他们说东北特别冷,可能一个星期都洗不上澡。他们完全不能理解,所以我从1到17岁在锦州的经历是独一无二的。相对而言,其实我们是更开放的,很多英国人不吃寿司,来到中国很怕死,要用矿泉水刷牙。虽然他们成长在很发达的地方,但他们接受不同的程度和包容度并不如我们。每次回家我都会去怀旧,去找以前的回忆,它都还在那里,我都能找到最初的回忆,想到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这种无价的宝贵经历也是我作品与别人不同的原因。
至于“童趣感”,我觉得我的作品并不是童趣,就是比较初始的想法,它们都反映出幸福快乐的童年对我的影响。这种所谓“童趣”和“童真”并不是我刻意营造的,而是存在于我的骨子里和性格中的。比如和我聊天时大家会感觉到积极向上的情绪,这些都会体现在我的作品中,我的性格就决定了我做出来的东西是这样的。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没有遇到过太大的挫折,我和男朋友也特好,一直在一起,连恋都没失过,所以即使我想做一些黑暗风格的设计,估计也做不出来。而且做出来了我也不会穿,穿不出来就就没必要做了。
(责任编辑:江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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