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莹:颠覆与创造·意义的追寻
2013-07-11 23:08:29 陶咏白
虽然我与罗莹从未见过面,但怎么也忘不了她90年代的《花花世界》系列作品给我那种怪异的印象。我纳闷,一位在学院的中国画专业毕业的女子,竟敢如此放肆地颠覆原来的造型规则,把那严谨的工笔绘画的手法画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图象,在这些图象中还穿插着无数莫名其妙的形象,让你揣摩。但当你解读明白其中含义时,你又恍然感到,她是何等勇敢地在挑战传统,在中国画走向“现代”,不,是转换为“当代”的历程中做着有价值的探索;她又何等自信,独立特行地创造着一个自己的艺术王国。
从90年代《花花世界》的系列作品始,她似找到了自己艺术探索的突破口。那与众不同的的《千万别误会》,画面中有模拟行走的三个人样,所以说模拟,是画家並非要画那一对情侣和一个无头的隐身人。她只是借三个人样的形象来做文章、说故事,表明自己的观念。她在他们身上画出了许多情节性的插曲:男子大腿象树杆盘旋着一条偷吃禁果的蛇、女人与男人的腿间有一个想吃禁果的女人和去摘果子的小孩。而他们的旁边走着一个身上标着黑蜘蛛的无头男人,在他的大腿上一个放风筝的小孩,牵着一条缠绕在情侣身上的红线,而无头男子脖子上一支剑头正指向他们……。这不是讲着在大自然的怀抱中,祥云朵朵,相爱的情侣在代表权力或权势的捆绑中失去了自由的故事,多时空的情节穿插交替发展,按传统的做法真可以画套连环画。她却别出心裁的把一些零散的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环绕在三人身上,在平面化的空间中用后现代的剪接拼贴重塑了画面形象,让那怪异的形象戏剧性地演译了出如此丰富的内涵。这种解构性的手法遍及《花花世界》,颠覆着中国传统绘画的程式化表现,独创了自己的表达风格。
近日见到她进入新世纪以来的作品图片,她探索的触角伸向诸多的文化和哲学的思考,不断翻新着表达手法。2000年至2006间,她的花鸟画中,在看似传统样的花鸟画中却用了一种似油画笔那样方头扁平笔画出的平直规整质感的墨线或色线,这些生硬的墨线生生地画进了《螳螂肚》、《美人面》、《介字竹》,其矛头指向了古人留下的绘画粉本《介子园画谱》,来破坏传统的“吴带当风”、“曹衣出水”以至那经典的“十八描”的规则,这些生硬的粗线画进传统的程式化的作品中,似乎不伦不类有些恶作剧,就象蒙娜丽莎添了两撇胡须。可见,罗莹所挑战的远非物理性的笔墨形式,不是为追求艺术美不美的形式和手法的变化,而是对延续了千年传统的定式思维进行强烈的冲击,用一种新的观念来解读传统。她的这种扁平的粗线,除了颠覆传统绘画笔墨体系外,在画面之中又有了别样的“意义”。如她的人物画,延续了90年代用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拼贴组合,以戏谑手法调侃现今社会的时尚和男女地位和心理的变化。《三寸金莲》分明是男儿身却装着假辮扭怩着身子;其《白雪公主》女生是多么高傲,而男生们却如此矮小,讽喻当今“阴盛阳衰”社会现状。这些扁平的粗线在画面中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她那些别开生面短短长长、时断时续的扁平粗线,並非是外加的可有可无的多余之线。这些线不仅是衬托形象突现的边缘线,还竟是支撑画面形象的一种精神的支柱线,试问如果没有这些线的支撑,这人物将是含糊的、萎糜的,正是这些“罗莹线”给了他、她们精气神,显示出了生命的力量。以及她用破损的有焚烧痕迹或蛀蚀的空洞等手法,解构《韩熙载夜宴图》、《簪花仕女图》、《虢国夫人春游图》等古代经典作品中,其中不难看出她所持的对男权书写的绘画史经典的批判立场,都表明了她的形式语言更是对意义的追寻。
长期来,人们在为中国画走向“现代”苦苦求索之时,徘徊在为“笔墨”含义的争论不休之中,罗莹用自己的方式作了回应。她不仅为形式,更为颠覆种种的传统观念表明自己的立场,就此意义而言,她超越了对“现代”的探索,迈向了“当代”。
(责任编辑:董晓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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