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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于象外法自心生

2013-07-24 16:56:37 王宜涛

——李学明先生的绘画语言探微

  晋唐时期,绘画上由于受“成教化、助人化”的主流思想影响,使人物画的创作,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生机勃勃的景象,其中涌现出的人物绘画大家象顾恺之、吴道子、梁楷等在中国绘画史上都占有重要的位置,时至今日依然受到从事绘画艺术工作的人们崇拜。由此不难看出主流思想,对事物的发展其影响是非常重要的。宋至清这千年的社会发展过程中,人物画其实是个衰微期,即使有陈老莲、任伯年等大家,也是难以达到晋唐时期的盛况。原因不外是主流思想不重视、从事人物画的人太少、人物画难画、画家对人物画的探索与研究不够深刻、彻底造成的。

  鸦片战争以后,中国社会起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西学东渐、历史大事件突发、世界格局的转变,加上国人思想的落后无知,整个中国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而主流文化急需一种振奋人心、激励和感召社会的作品出现,而从绘画的角度看,人物画恰恰最能直接表达心志、描述重大历史事件、反映人民生活的喜怒哀乐、探索传统人文精神的深广性。二十世纪人物画的发展得以突飞猛进,涌现出一大批大家,如林风眠、徐悲鸿、蒋兆和、叶浅予等,他们应时而生,并能大胆的从西方绘画的表现方法上,寻找机意,与中国传统绘画相结合,使中国人物画有了新的发展和突破。新时期的文化建设中,人物画的主导地位更加重要。在社会的重视下,在老一代艺术家们的引领和带动下,创作丰富多彩,所达到的高度及广度前所未有,尤其一些年富力强的中青年画家,在人物画的创作上更是成绩卓然,山东籍画家李学明先生,就是这中青年群体中的一员。

  绘画上,山东向来是中国画坛的重镇,无论山水、花鸟、人物在各个时期都是人才济济,学明先生成长在这种文化艺术浓厚的氛围内,可谓得天独厚,再加上他对绘画的认知、眼界、观念及他人格所蕴藏的精神内涵,使他的绘画具备了一种逸味高远的大气象,在反映时代精神的同时还巧妙的抒写出自己的意向情怀。

  学明先生早年是以画童子和工笔仕女而名扬艺林,他的童子画用笔稚拙朴实、潇洒不羁、逸笔草草、以神达意看似粗放,却尽现生辣之气,画面能如梦如幻的把你带到童年、带到乡间,让你愕然的就热泪盈眶,你好像听到了那年味的鞭炮声、麦场田野的打闹声,你惊诧并沉醉于这妙之又妙、玄之又玄的美奂绝伦中。而他笔下的仕女图却又给人另一种感受,冰清玉洁、一尘不染的年轻女子,或立于冰天之中观梅、或附于窗台之侧看雪、或红袄试装、或抚琴东厢、或面露欢悦而不失端庄、或体态轻盈亦淑女贤良。这些小片段、小场景散发出一种民国时代的气息,让人回味、给人遐想。可谓消浊气而养心、去浮躁而得清凉。不管是学明先生有意而为的思想魔力,还是无意天成的笔墨魔力,他能把画面营造出这样一种氛围,是源于他的天才加勤奋。因此一幅好的绘画作品必须有其宽远的内涵,如果没有这种内涵,作品便会缺失所要欣赏的张力,从而无法唤起人们对美的感受。学明先生的绘画作品恰恰是直指内涵,放笔宽远。

  近年来,学明先生的绘画已更加成熟,涉列的题材已更加广泛,无论是思想性、艺术性更执于完善,在艺术的探索和实践中,他有意借鉴了民间年画的特点,以此彰显了一种民族的文化气息。状物传神、法道自然,笔墨的趣味和心性所属达到很好的表现,一些民间传说、古代名士豪杰、山林僧道、俗世中的遗贤,在学明先生的笔下别具风范,画风在不失传统准则又有别于传统的状态下,散发出一种新气象、新笔意。其实好的绘画作品必须从历史中、哲学中及个性中寻找机源,方能使绘画作品达到那种厚重、幽深、浩阔感。同时好的绘画作品亦不单单是为了表现具体的物而在于表现使人欢悦忘我的意。因此无论花鸟、山水、人物皆须因寻此理而行。中国画的笔墨很早就具有了浓重的玄学色彩,而这种玄学色彩,必然会给绘画者和欣赏者以多角度的思索及多层次的启示,这也就是中国写意绘画的奥意之所在,也是李学明先生多年来有意拓展和追求的艺术方向。

  冷逸空灵、淡泊清静,从李学明先生的一组绘画作品中,我被那种冷峻的笔触深深感染。《看山图》、《雨戏图》、《十年面壁图破壁》、《凉亭手谈》等作品中,人物在图式中比例都很小,然而又分明是人物在牵动整幅画面,原来他画中的人物不过是画面中的一个眼点,他无意过细的去刻画人物,也无意费时刻画什么大背景。他是在演义他心中涵万物于己心的情调。他要在这种有与无的大空间中达到虚实相应、无中见有的大境界。无为而有为、致虚而守静,“以神遇,不以迹求”学明先生意用这种玄学意向打开那“天人合一”的境,其实也只有这样,才能寻到通向自己心灵深处的路。学明先生以热的心肠在描绘世态人情;以冷的笔调绘出万物生气。因此观学明先生的画可以触动禅机;观学明先生的画可以使闲者的心灵得以充实;观学明先生的画可以让劳乏者疲惫的身心得以安逸。

  画品和人品是相互的依存,作品必然有作者心性的影子,好的画家其实就是在画自己对自然、人文、历史的一些认识和观点。因此好的作品能引起人们的共鸣亦基于此点,人云亦云的鹦鹉学舌,是不会也不可能有什么思想性的东西出现,作品上的问题也只有从作者自己身上找原因、找出路——李学明先生充满个性的作品是他精神世界中纯洁心灵的外化形态,是他绘画思想的人格体现,他的画因其思想性而倍显厚重。山东大厦是山东省城的一个经济文化窗口,大厦内各个走廊、会议厅都悬挂着全国各地书画大家的书画作品,这些作品既有传统文化的机意,也有潮性文化的新颖。李学明先生的绘画作品《惠风归咏图》亦悬挂在大厦内《礼乐厅》的堂口正中间,这幅长七米宽四米的大巨制,是关于孔子及其弟子在沂河踏青言志的题材,整幅作品,孔子在众弟子之中,你看不到他的特别,没有高大全的形象,他只是一个和学生们一样的“人”,几千年的一些文化因素,孔子的形象给僵化,这应是功利文化的罪过。孔子戏游于郊外沂河水坝其乐融融,意气洋洋的和谐气氛,使整个画面产生了巨大的感染力,在孔子与弟子们的近处,是群鸭在水中安然的嬉戏玩耍,他们没有因人群的到来而惊慌,他们好像和这群人很亲切,群鸭中的几对鸳鸯亦是平静的并肩而游。在人群不远处的坝边还有一片小树林,林中有锦鸡、山鸡、松鼠等,它们各得其趣的在林中漫步。画的整幅构图,人物在画面中占的比例还是不大,而大面积的空白以水涵盖,给人一种苍茫茫万里无垠的感觉。其实所谓的和谐并非单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而应是人与宇宙、自然万物的和谐,大千世界、万物同源。人不以自身优越的条件自居,只有这种慈怀万物的心,才能有悲天悯人的情,才能真正明白和谐的意义,这种融于自然,重视万物的观念,使学明先生的画,具备了历史的厚重和时代的精神,因此《惠风归咏图》应是学明先生多年来一个小小的绘画成绩总结,也是他向社会、同道、亲友的一次工作汇报。

  学明先生独特的人格精神和追求,形成了自己绘画的独特风格,几十年的创作生涯,学明先生在中国画坛,赢得了自己绘画上的声誉。然而对学明先生来说,他所取得的这别具一格的成就,也可以看做是他一个新起点的开始,艺术的路永远是漫长而崎岖的,在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中,还有很深的思想需要探索,还有很高的高峰需要攀登,不远的将来,学明先生一定会为社会贡献出更好、更美的作品;一定会为中国美术史上留下自己重重的一笔。

(责任编辑:郭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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