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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平:艺术法度需要遵循,但也要超越

2013-08-15 08:58:34 刘全

观众认真观看苏东平抽象绘画作品

  观众认真观看苏东平抽象绘画作品

    (以下“苏”=苏东平)

  记者:您这次展览的命题是“法度瞬间”,“法度瞬间”涉及到绘画过程中形式规则以及创作自由的问题,您的这些作品是对绘画形式本身的探讨,还是一种思想情感的表现?

  苏:我觉得展览就是艺术家的一个亮相,把最好的作品奉献给大家 。“法度瞬间”是美术馆命的题,其实完全可以叫“苏东平抽象绘画”。用“法度瞬间”命题也有一定的原因,法度一般关系到绘画的基本原则问题,而瞬间更多的是我自己画中的一些东西,属于我个人的、创造性的那一部分,这一部分是展示给大家的。对艺术家来说,是不是应该向前迈一步呢?法度是遵循还是突破呢?我认为既要传承,还要突破。艺术中的法度有约束和指导的双重作用。艺术家在创作中既要遵循规律但也要有所突破。美术史我们要传承,艺术家可以不在乎,但没有文化的根也不行。

  记者您认为法度是必须存在的?

  苏:必须存在,这也打倒了很多艺术家,世界美术史上很多画家在遵循法度的过程中自生自灭。在造型艺术中一个艺术家前进一小步就会很难被人理解,比如梵高、徐渭、八大,超越法度很难,而且付出一些个人代价。

  记者:您毕业于鲁美,当时学校中学生绘画还是以写实为主吧?

  苏:是。这跟当时的意识形态有关系,当时大家还没有摆脱艺术为政治服务的理念,大家从事艺术的初衷也比较含糊。

  记者:每个人对法度的理解不同,对您而言法度是什么呢?

  苏:传统的东西、艺术规则、艺术理念、大家都认同的东西就是法度,这是人类文化的一个金山,基本上都在博物馆里。

  记者:结合您个人的艺术创作体验,法度对您个人的意义在哪里?

  苏:我也敬畏这些传统和法度,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选择。我在大学教书教了20多年,发现美术史从文艺复兴到现代美术,很多有名望的和里程碑式的艺术家。如果要评选出10大偶像级艺术家的话,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我们或许站在大师的肩膀上才能看到远方。

  记者您父亲是书法家对吧?

  苏:

  记者:那您父亲对书法的热爱对您产生了哪些潜移默化的影响?

  苏:这可能是我与众不同的地方,我父亲是写楷书的,他写魏碑、颜真卿、柳公权,不写张旭、怀素,一生遵循法度,传承了很多东西,可以说非常坚持,但也有很多遗憾。性格的不同决定了一个人在多大程度上遵循法度,决定了是不是更有愿望挣脱法度。这些跟愿望多少有关,我更喜欢怀素,更喜欢看张旭。我认为长辈对学生可以提示,但不能限制。

  记者:您觉得您父亲的艺术追求对您有限制吗?

  苏:有很大的限制,我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很失望;他不理解艺术可以按照现代艺术的方法去做。他的教育、家庭、社会环境以及所身处的年代决定了他的艺术观念,可以说他的眼界没有完全打开。我们这一代人好一些,但跟现代年轻人比法度的紧箍咒还是多了一些,这也好也不好,一个艺术家要有很大的勇气去冲击才能往前走一步。

  记者:是什么样的契机促使您要去超越限制和法度呢?

  苏:这个很难解释,有着很长时间的心理累积,但根本上是因为内心真的有这种愿望和冲动。外在的因素影响很大,但一定是内在的因素起着根本性的作用。

  记者:当时超越法度是有意识的,还是自然而然的?

  苏:自然而然的,从事艺术的目标跟自己的选择是有关的,但这又都不是选择的问题。谁不想当大师呢?但是随着自己艺术创作经历的增长,会慢慢发现自己是不是这块料,发现自己真正能够走多远,有人会明白一些心中很清晰,也有人不清楚,等着在这条路上牺牲,这跟能力什么的有很大关系,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

  记者:您认为支撑一个艺术家能够不断创作的源泉是什么?

  苏:因素有很多。这根内在的性格有很大关系,因为内在性格直接关系到艺术家的选择。创作源泉更多的不是物质,而是心灵的东西。社会上各种信息铺天盖地,这些信息会不会在你内心产生负面作用,这体现出一个艺术家内心的状况。梵高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典例,他的内心是很苦的,但他很倔强,很坚强。而且梵高的作品一般是小幅的,没有大画,这跟他的经济状况和社会环境是有着巨大关系的。

  记者:书法对您的的影响在创作过程中有体会吗?

  苏:太有体会了,书法是我的语言。我是油画系毕业的,学的是油画专业,但又有很多东方书法的东西影响我,这是我的财富。但是我觉得现在的艺术家最后一定要走到现代绘画中,现代绘画不一定是抽象,也可以是具象。

  记者:这一批作品的完成是有着一定的时间长度的,在这一批作品中能看出您风格的变化吗?

  苏:这一批变化不大,有些小画是06年画的,所以这些作品总体时间跨度差不多10年,反映了这一段时间的状态,也算是一个阶段的总结。

  记者:您创作的过程中,书法的形式美感有没有有意识地融入其中?

  苏:书法的形式不是从画里找,实际上重要的是一种观念,对书法理解的一种观念。油画是可以重来和覆盖的,它是有形的,可以不断地重复、修改以达到某个标准,但书法不是这样的,书法不是描出来的,它是写出来的,写和描是有着本质区别的。颜真卿就很喜欢张旭的狂草,几次想放弃当官,退隐作艺术家,但他并不是为某一个达官显贵写碑文,而是更愿意写狂放风格的,能够抒发自己情感的,比如他的《祭侄稿》。

  记者一个艺术家会花费很长时间会去学习法度和形式规则,或许只有生命最后的一段短短的时间才开始绽放。

  苏:是。比如说毕加索,他画《格尔尼卡》的时候是1937年,用艺术反对纳粹暴力,他是民族英雄和斗士,他画这幅画的时候就已经57岁了。他也不是少年天才,他也得熬到50几岁,看他的作品也是真感觉他越老画得越好,他是真的有才华。现在快节奏的年代,谁愿意熬那么久呢?

  记者:“熬”这个字意味着什么呢?

  :“熬”实际不是贬义的,熬的过程实际上是我就愿意从事这件事。做到这一点需要艺术家对生活要求低一点,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纯粹一点。这关系到一个定位的问题,有人问国内为什么不出大师,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讲国内凭什么出大师呢?凭什么那么快出大师呢? 这是个漫长的系统工程,得有眼界和相应的才华以及纯粹作艺术的时间,否则想走到那么个高度是不可能的。莫言和李安的成就是对中国人的一个很大激励,中国人有很深的文化传统,但是仍然有很多人迷失了。

  记者:您认为传统文化如何跟油画结合呢?

  苏:我觉得不应该强求,可以从中国文化中吸收一些养分,但有的人没有很多传统文化的积累仍旧可以做的很好。

  记者:您觉得西方油画语言跟中国文化有冲突吗?

  苏:没有冲突,各种文化都可以敬畏和了解,关键在于有没有真正打动你。这也是不能强求的,搞当代的也不能把古典打碎。

  记者实际上在中国当代油画界中,完全从事抽象油画的人不是很多,您怎么看这个现象?

  苏:实际上我这批抽象绘画也只是这一段时间的作品,至于以后的艺术创作风格是不固定的。

  记者:抽象主义绘画对您来说有什么表达上的方便吗?

  苏:对我来说可能更加自如一些。大家的头脑都是不一样的,对于一部分人长时间思考是强项,比如哲学家;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多的人是擅长瞬间判断的。我觉得自己瞬间判断的能力要更好一些。

  记者:法度和瞬间的分别在您的画中分别是怎么体现的呢?

  苏:颜真卿的祭侄稿一定不是个思考的过程,而是包含着血泪,浸透着浓烈的情感写成的。中国书法的顶尖作品是在喝醉的状态下完成的,我走的这条路,恐怕是瞬间的,抛弃了思考 用一种潜意识和无意识达到的高度。

  记者:创作的时候一定不会想很多?

  苏:是,创作的过程需要发挥个人的潜能,我不愿意用语言形容绘画,因为这实际上是一个笑话,说得再好听也达不到那个高度,很多东西都是在画里的。

  记者您觉得您的绘画跟当代语境有关系吗?在您的作品中有没有表现出对当代问题的思考?

  苏:我觉得没有。有人说,当代人一定要画当代画,但我觉得有没有什么东西触及你是最关键的,我不刻意的表达什么,我只要天天去画室作画就够了,就是那样顺其自然。现代绘画史上一个画家从事绘画很多年,好作品也就那么几张。

  记者:有很多人说绘画已经死亡了,比如杜尚也这么说过,对这个问题您怎么看?

  苏:杜尚可以说绘画死亡了,我也可以说,但他说的不一定对,谁也不是上帝,这只是一家之言。

  记者:那您觉得绘画对一般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苏:最重要的是它可以让人热爱艺术,培养人的情操,提高人的修养。

(责任编辑:周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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