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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夫:冷寂的温度

2013-08-29 16:24:53 未知

  他的画很冷,是枯寂之冷,像大风吹过荒原。黑灰的色调,嶙峋的笔触,青苍而孤寒,竟有中国山水画的韵味。一看题目,是《敞》,很现代的名词!焕发着自然的能量。细看画面局部,类似山水画的积墨技法,画面是一遍遍堆起来的,一种破坏式的堆积。在堆积与破坏中,刻意毁坏人为的痕迹,使其呈现出一种自然偶发的张力。最后形成的画面是平的。

  近看那些笔触,杂乱无章。你往后退,再退几步,一幅画才“显”出来。

  他的作品,与时下喧嚣热烈的绘画相比,是有些冷了。仿佛刚刚在大雪里埋过,清洌、冷寂,使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他的画具有那种气质——尖锐、警醒、独立,是孤梅独绽的气质。

  回到本原

  刘国夫的画,始终怀抱着一种孤寒。在这孤寒里,丝毫不见时下的戾气与浊气,却饱含着书卷气和谦虚。古人常说画如其人,这在刘国夫身上很统一,他有着足够的自省,他的画也是如此。

  他的艺术在时间与空间上,从一开始,就与这个时代保持了距离。笔触单纯,信息量巨大,给予人的精神力量永远是内敛的。这样的语言如何形成的呢?

  创作早期,他的画面比较具象,那是一批西藏题材的油画。画面幽深而沉郁,色调一律是深色系,整个画面就一个“隐”字。有时在荒原,有时在密林,一团光影罩下来,一个喇嘛拖着长衫在行走。从来没有见过人物的正面,或是侧面,或是背面,他背离俗世,一心走向远方。

  他一直在逃,也一直在寻。喇嘛的形象正是艺术家内心的投射。后来,他把人物的形象虚化,光影在面画上一晃而过。这时候,人的形象退场了,精神的灵光打在画面上。从此之后,他的画面越发走向抽象。2010年,他把残枝败叶的形象提取出来,就像精神的烈焰燃烧在画面上。此时,艺术家对氛围的营造已经得心应手:冷与热,枯与荣,绝望与生机,画面充满鲜明有力的生命张力。

  挣扎,叛逆,对于身处的时代不迎合,是艺术家的心性写照。

  绘画艺术追求的是语言与形态,是视觉冲击,追求精神与感情的畅快表达。在此意义上,刘国夫完成了他内心的写实,然而他也隐隐感到了不安。

  2012年,刘国夫从创作中停下来,一种来自于内心的驱动力,使他思考“艺术本体”这个问题。一个艺术家之所以伟大,绝非他画得有多好,而是他的与众不同,他提供给了人们一种全新的视觉与观看经验。他强烈的意识到,中国人做油画,如果不能融入东方文化传统,做得再好,也是拾人牙慧。

  回到原乡,回到自己的精神原乡,放大自己的异质性。只有这样,才能深挖人类心灵共同的秘藏之处。中国画是沉潜的,隐喻是暗的,这与他内敛的心性相吻合。他找到了某种语言的入口。

  发现异质

  好的艺术家正如好的文体家,他总能根据自己精神层面的需求,创造出一种适用于它的文体。2012年底,刘国夫汲取中国传统山水画中的积墨法,开始探索自己全新的艺术语言。积墨法,即从淡到浓,层层加染,等第一遍稍干,再进行第二遍、第三遍,使物象呈现出苍辣厚重的质感。这也是中国画与西画的不同之处,中国画是水与墨的交融,面画柔和婉转,而油画则比较直接,只强调观感,并不重视东方人所谓的意境。

  刘国夫采取积墨法,使自己的作品实现了东方意境的转化。

  油画的特点是干得慢,可以随时随意改动,甚至可以刮掉重来。于是,艺术家一边大肆涂抹,一边蓄意破坏,一张画至少画十几遍。就像下了大雪的道路,每一个人由此经过,都不会按照前人的脚印,最后仍可以形成一个有指向的图景。每一笔毫无目的的涂抹,实则都暗含微妙的转化。这个过程中,无意的、偶发的,或者蓄意的破坏,都因为最后的整体画面而充满意义。这个原理,很像传统版画中的“饾版”,将整体分成单元,依次套印,最后的一桢即是画面。只不过,刘国夫的“饾版”没有版子,这些版子存放在他的脑子里。

  从笔触到意境,既要做减法,又要做加法,需要“心”与“眼”同时致衡。要说的话经过很多次转化,才呈现在画面上。远远回看当初的笔触,有格局、有意境、有幽微的细节,真是高妙的转化!

  刘国夫的近作《敞》系列、《冷山》系列,意境是东方式的。画面满满的,却给想象以留白之感;信息量巨大,却给人以不着一言之感;明明只有黑白两色,却能感觉到意象的万千气象。这些画面都是简淡的,一颗激烈偏执的心,日趋寂静,像秋霜覆于枯草,像大风吹过荒原。

  这是属于中国人的表达。

  终于,他以西方的形式,发掘中国的艺术精神,将抽象融入东方的意象中,并以全新的语言,进一步摆脱了描写性与情节性,直接到达了精神层面的抒发。

  2013年8月,刘国夫作为“逾越:中国画家六人行”展览的参展艺术家,赴英国参加2013年爱丁堡艺术节。此行带去的作品大受赞誉。艺术节开幕前,身为艺术家与苏格兰最重要的藏家罗伯特﹒麦克多维尔与刘国夫交谈甚欢,他惊讶于中国的抽象艺术已经走得这么远!他对刘国夫的近作《独白之三》最为欣赏:“艺术家以极高技巧,将内心的紧张度、危机感、运动、冲突甚至刻意的残缺,以及由此艰难重建的平衡把控得相当到位”。

  这是来自欧洲艺术家的观看,道出的是越具民族性,越具普世性。

  英国展览还未结束,刘国夫匆匆回国,参加由范迪安担纲总策划,著名策展人粟多壮为执行策展的“无形之形——中国当代艺术展”。参展艺术家均为中国当代艺术领域的中坚艺术家。凭借天赋与对艺术的深刻认知,刘国夫的作品日渐在当代艺术领域占据一席之地。

  “无形之形”学术委员会夏可君博士告诉记者:“中国当代艺术要解决一些问题,即贡献根本的原创的艺术,不仅是模仿西方,还要与传统有内在联系,并能贡献出一些前所未有的视觉形式。在架上绘画方面,何以突破,其实相当困难。刘国夫的艺术语言,与中国传统、个人体系相联系,把山水画的基本语言、精神、手法,做了一个自觉的转化,并且是非常当代的语言,这一点做得非常好”。

  没有强大的精神,就没有完美的技术,能够支持艺术家走得较远的还有悟性。刘国夫的悟性,在于他准确把握住自己的异质,并把它挖掘与呈现出来。他的作品在精神层面,始终是冷寂的,从幽闭到枯寂,现在已经走到了山寒水瘦。

  在成全小我的同时,他也对时代做出了呼应。他的艺术对于时代并无迎合的姿态,但时代却反过来记住他。因为温度,一种冷寂的温度,远离这燥热喧嚣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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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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