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窗叠影——溥心畬的“传统”与转化(上)
2013-10-31 08:28:54 郭永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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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3日(周三)晚6:30,由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主办的“山高水长:艺专的先生们”系列讲习会第五讲《松窗叠影——溥心畬的“传统”与转化》在中央美术学院五号楼电教报告厅举办,此场讲座由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的杭春晓老师主讲。
讲座伊始,杭春晓便提到对溥心畬艺术家身份的认知,应去掉其身上的历史标签,充分考虑到20世纪的特殊历史语境和画家本身特殊的历史身份。在此背景下,再了解艺术家如何处理“传统”图像。接着,杭春晓从讲座题目开始阐述,所谓“松窗”,是指溥心畬以“松巢客”自号,1925年创立松风画会,溥心畬的“松”,不同于自然主义的“松”,画家笔下被表述的“松”代表气节与文人情怀;所谓“叠影”即观看世界的方式,溥心畬特殊的遗民身份影响了他对图像的认识和处理。
首先,杭春晓引用溥心畬的画作题跋中“对雪写图”,展开对“自然”与“真实”的探讨。他提出“艺术史化的艺术”的概念,即画家不是面对自然对象,而是将已存画幅作为母本,“通过画家自身的修辞语汇方式进入自然”。溥心畬的绘画与明代绘画方法有直接的关系,在此基础上,他实现了修辞的自我生成。1940年创作的《雪景山川图》就是很好的体现:通过他人的语汇方式认识世界,构建自己的艺术世界。而“对雪”并不是面对真正的雪景,因此自然真实并不等于修辞真实。随后,杭春晓向大家展示了吉林博物院收藏的两幅描绘颐和园的画作,取景角度相同,但两幅将部分结构与景物进行变动并不完全一样,所以,同样的对景,真正差异并非自然本身,而是形成图像的方法,即修辞本身。杭春晓解释到,其他语境中的图像入侵创作者眼中,从而实现图像的重组。讲自然必然论及关于“真实”的问题,他认为真实是由修辞完成的图像,在画家笔下,真实的山川消褪,最终呈现出的是语汇方式的描绘结果。他表示,正是因为这种观看方法与修辞的作用,推动了艺术史的发展。
接着,通过向大家播放了几组对比图片,讲座开始探讨溥心畬作品的临摹问题。在与观众一起观看了溥心畬与宋代贾师古、明代宋旭、清代沈铨的作品对比后,杭春晓提出:“临摹并不是食古不化,临摹作为一种改编方式,实现了修辞的自我生长。”他以一个生动的实例进行解释:安迪•沃霍尔1972年创作了一系列****肖像,用****的照片反复复制,这可以看作是对形象的借用与临摹,作品图像背后实际是靠观念支撑。所以,通过临摹、改编的“自我生长”,物象发生一定变化,进一步带动修辞的自我演进,“自然”仅仅是稿本中修辞的寄托。如同寄生虫对人体有利弊影响,所有的艺术寄生到自然的对象中,一流的艺术家借此可以获得另外的艺术体验,生成自我的创作表达。
那么,这种修辞自我生成与变化后,与母本画作意义产生了怎样的不同?杭春晓以一幅作为母本的《游记图》为例继续论证。溥心畬提取其中的人物形象,运用于《秋郊试射图》中,原本出游之人在新画作语境下,有了狩猎的意味。另外一幅《松隐高士图》篡改了《吴门送客图》,将母本中的女性形象去掉,其余两位男性形象在《松隐高士图》中有了前朝隐士的身份,互相作揖,另有题诗“深山采薇蕨”,表现出仍效忠前朝的伦理道德情感。原画作来源于杜甫诗《南郊》,则体现了安贫乐道、向往田园朴素生活的情感。
讲座最后一部分,杭春晓通过大量的文献材料讨论了溥心畬作品的知识来源。溥心畬有跋曰:“画则三十(1926年)左右时始习之,因归藏名画甚多,随意临摹。”说明他的特殊身份保证了他能阅读原作,但是溥的自述可靠吗?杭春晓展示了另外一张溥心畬1924年创作的画作,具有成熟的马夏风格,有跋曰:“初学四王,后知四王少含蓄,笔多偏锋,遂学董巨、刘松年、马夏。”时间与上述跋难以对接,而自述中“归藏名画甚多”可信性较小。之后,杭春晓又以大量不同文献内部的逻辑关系进行推断,向大家说明了“艺术史是智慧的发现之旅”。他翻阅溥心畬的画作,并结合溥心畬四、五十年代的经历,通过考证可推知1936年版《中国名画宝鉴》收录的许多名画为溥临摹母本的来源之一,另外,同时代刊行的月刊也可能是来源之一,说明了溥心畬艺术创作过程中新知识来源的复杂性。
杭春晓最后总结道:溥心畬在特殊的身份背景下,通过对自我遗民身份的选择,实现了自我表述的一种选择,他的诗词多用典故,书画中的物象借用历史既定意义表达自我意义,不同于陈师曾等于“中西实验室”实现改变,溥心畬是在“中国土窑”中发生改变的艺术家。
(责任编辑:陈伊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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