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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颖:珐琅的艺与义

2013-11-25 10:08:53 胡颖

珐琅表

孔氏-(男)青花瓷

  在全球经济市场化的浪潮之下,机械制造蓬勃发展,手工艺创作逐渐消失。在制表行业,基本上完全依靠手工制作完成的珐琅腕表,其凸显的珍贵、奢侈的价值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入手一块纯手工、高质量的腕表成为爱表人士和艺术人士的一种追求。

  在30至40毫米直径珐琅表盘的方寸世界里,工匠们用一双手,将心中有关天与地的精彩,最细微的物理与化学的法则都融在这里。近千摄氏度的高温下,诞生出每一片独一无二,温润如玉的珐琅表盘,从自然的花鸟、到神话中的龙凤,仅仅用眼睛欣赏它们并不足够。这是来自艺术世界的通感,闭上眼睛,你可以听到大明火熊熊燃烧的声音;睁开眼睛,被那反复打磨反复窑烧才拥有的光华所震慑。而成就这件艺术品的,归根结底,是工匠们最极致的细心与耐心。

  近年来佳士得的钟表类拍卖中,位居成交额居前的钟表中大部分都使用到了用到了珐琅材质,值得注意的是,几款珐琅珍品的买家一般都来自亚洲,其中的私人买家更是以华人为主。

珐琅表

孔氏珐琅-鸳鸯戏水与花鸟掐丝组图

  珐琅是什么?为什么在收藏市场上享有如此高的江湖地位?为什么华人对这种非钻非玉的材质如此情有独钟?

  “珐琅不仅是一种材质,更是一种顶级的装饰技法,主要包括了内填珐琅(champlevé)、透明珐琅(flinqué)、掐丝珐琅(cloisonné)和微绘珐琅(miniature enamelling)这四种技术。”熊氏珐琅的第三代传人熊松涛解释道,他的先人曾为清廷制造珐琅,如今他在北京的工作室为不少瑞士、德国的知名表厂制作珐琅表盘。

  珐琅工艺虽是舶来品,但一经传入中国,即与我国已有的金属制造工艺、镶嵌工艺完美的融为一体,所制珐琅器在造型、图案等方面完全民族化,甚至不留有任何外来影响的痕迹。在明代景泰年掐丝珐琅间获得了史无前例的发展,因在中国一般多外饰蓝色釉料,习称“景泰蓝”。在北京故宫博物馆里,可以发现无论花瓶等器皿,珠宝或钟表还是其他把玩件,处处都是珐琅的踪迹。

  从17世纪初到19世纪末,珐琅大量用于装饰表壳以及表的面盘,珐琅不变质不退化的特性令人印象深刻,即便经历数世纪的传承变迁,它的色泽与光芒绝不稍减,这个特性,足以让珐琅列名“永恒不灭”物质之一。

珐琅表

熊氏珐琅

  据北京珐琅怀表收藏者张恒睿说,当年的一款订制人像怀表,可抵得一个庄园得价格,非权贵阶层而不能享用。而如今一款品相不错的古董珐琅怀表的市场价,往往只能买上北京好地段住宅的一个厕所。让懂行人有“捡漏”快感的同时,也难免感叹“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尽管珐琅不再是20世纪手表上的主流装饰技法,但近些年来,珐琅似乎也来到了“文艺复兴时期”,越来越多人怀念,期待这种技法再发扬光大。这项弥足珍贵的工艺在全球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艺术工匠精通个中技术,毫无疑问,这项传统工艺需要始终如一地恪守标准,这是必须遵守的基本前提,就像古时候校订经典书稿的人一样,需要倾注高度的注意力和耐心。

  对于像孔氏珐琅腕表的创始人,孔令伟而言,珐琅表不仅代表一种一种极致的艺术,更有一种振兴民族大义的情节在其中。用心制作的珐琅表盘图案,采用的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充满吉祥祝福色彩的元素,可谓“明艳到极致,是令一种雅”。

  百达翡丽、江诗丹顿、积家、雅克德罗等顶级表厂也向来注重这项独特装饰技法,由于成品率很低,工艺反复复杂,掌握珐琅技术的大师在全球范围内都屈指可数,往往只有少数最高端的复杂功能腕表,才有使用珐琅表盘的资格。顶级的珐琅表盘,一般采用大明火技法烧制,它远超过一般珐琅的熔点,高达摄氏820°度以上,顶级表厂都以掌握“大明火珐琅”表盘而自豪。以此工艺制作的表盘,每一枚都独一无二,珐琅华美明亮,可保持千百年不变,光阴荏苒仍可历久弥新。也有一些首饰采用低温珐琅的工艺,比如德国的珠宝世家华洛芙,蒂梵尼等,比起高温珐琅,这种珐琅的耐磨度和硬度稍逊,但是却有更加亲肤的温柔触感。

珐琅表

熊氏珐琅

  白色珐琅表盘,能够体现一种温润如玉的质感,低调如百达翡丽、典雅如雅克德罗等品牌,最爱配合三问、陀飞轮等高复杂功能使用,比起某些看上去相似的白瓷表盘拥有更高的硬度和亮度;积家、江诗丹顿等近些年每年都有数款微绘珐琅表盘的腕表问世,每款一般只有一枚,每每尚未面世已被藏家收入囊中;中国市场有赏鉴珐琅的传统,愈来愈多的本土品牌也纷纷推出珐琅表,如海鸥、北京、廊桥等等,将珐琅的这把火越点越旺。

  就像陀飞轮曾经是瑞士名表厂技术含量的风向标一样,“珐琅”,这种充满变数,需要极高技艺和传承的工艺,已是华人钟表收藏界最为重要的关键词之一。然而,“珐琅”永远不会成为一种主流,就像你不应要求人人穿上高级定制礼服,在巴黎国家歌剧院的私人包厢里,从古希腊文的起源开始,悠然聊到“天青色”的汝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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