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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生与体制——刘溢谈写生

2013-11-25 18:17:44 未知

  专题策划:“名家谈写生系列”

  我们知道中国传统也有“写生”这个概念,但中国这个写生顶多就是到外面看一看,然后回家画画,比如石涛的所谓“搜尽奇峰打草稿”,这与西方的“写生”不是一个概念。我们的油画写生主要是从苏联从欧洲带回来的印象派式的色彩写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传统,就是徐悲鸿从法国带回来的,但与列宾不同,徐悲鸿从法国带回来的不是个人创作,而是课堂素描人体写生。我们的写生基本上是这两条线索。

  “色彩写生”到印象派时才有,以前没有哪个大师画过“色彩写生”,画就是画画,没有色彩写生的概念。以前大师所谓的“写生”其实就是一种对生活的“捕捉”,比如像门采尔,他的速写画得好,但他的速写基本上还是在“捕捉”生活中美的一瞬间;米开朗基罗的人体素描也不完全是写生,他只是敏感于生活中的瞬间给他的-种冲动,你叫它写生也好,叫它创作也好,它就是这么个东西。而我们现在的写生是在练习一种技巧,有这个技巧也不差,但当你创作的时候不只是为了显示一种技巧,生活中的感动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写生就是大家拿着画箱到外面去玩,愿意怎么画就怎么画,但现在是出去痛苦了,因为你画的“不对”嘛,等你都“画对”了,你就别的什么也画不了了。在欧洲学院里面从来没有教“创作课”的,创作是无法教的,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但国内的学院就有创作课。创作本身就是自由发挥,但中国人太多了,没办法,只能模式化素描写生、色彩写生、人体结构,还有理论课等等,最后就把人给教废了。实际上印象派的色彩和自然相比也是不准的,自然的色彩你无法完全模仿,莫奈画的二十多张《草垛》哪张颜色是对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但画面本身有一种完整的美感,这种尝试本身太重要了。这种尝试基本上就是“玩”出来的,当然这种“玩”是一种有难度的“玩”。本来任何一个学生都有这种“玩”的兴趣,但你硬要把“写生”从中分割出来,又把写生规定出这么多的门类、标准,这就逐渐远离了主动地创造,所以最后又要把学生拉回来“搞创作”而这本来就是最初的目的,这就是本末倒置。因此“写生”最终变成了一个陷阱“。

  如果要归纳的话,我认为写生应该掌握的就是透视、结构、解剖,把衣褶、

  鸡蛋、人脸、人体画好就行了,其他一概不要作为基础课的要求,要让学生去自由发挥。在美术学院有一个非常尴尬的现象,就是色彩写生画得最好的人,一辈子就只会画这个,不会搞创作了。这个时候我们谈写生到底是有好处还是有坏处呢?都有,关键是学生是愿意带着画具出去玩还是去完成任务?当成任务时往往就会带来负面效果。

  弗洛伊德在他的美学理论里面有一个重要的观念。“快乐节省原则”。就是人在笑的时候不需要讲太多道理,笑本身很重要。实际上艺术就是游戏,艺术没有任何实际用处,但看着就是高兴。我们往往认为艺术是很痛苦的,但如果不让人感到高兴的话,他就不能自由自在地搞创作。印象派的莫奈们当年握着画箱出去画画,就是“enjoy”,就是过瘾去了,进入这样一种状态,画画就有意思了。我们在搞绘画的时候,如果不带着这种“快乐节省原则”,肯定会非常辛苦,而且会扼杀人的才能。由于我们美术教育的产业化太严重了,很多人都要分这碗饭,所以把它规定得特别具体化,这对孩子来说几乎就是一种扼杀。

  但从本质上来说,这不是写生的问题,而是体制的问题。

(责任编辑: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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