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云初晴 幽鸟相逐
2013-12-13 10:53:23 蒋力馀、蒋正治
——邵秉仁行草艺术简评
王气氤氲的紫塞明珠承德,为一方瑰丽而神奇的热土,那巍峨的皇家建筑,诗意的自然山水,纯美的风土人情,交融的多元文化,举世为之心往神驰。膏壤必生嘉木,名区多出异材,成长于承德一个书香之家的邵秉仁先生,幼承家学,得燕风赵雨之滋沐,受先哲余烈之激励,于诸多领域均已取得卓越成就。邵秉仁为政谦冲自牧,清廉自守;为学中西贯通,经世致用;为诗真骨凌霜,高风跨俗。他与书艺结缘几十年,以古雅飘逸、雄秀高华的瑰美书艺为多娇的江山增添了一道亮丽的人文风景线。犹记去年金秋晋京拜会时贤,著名书法家邹德忠深有感慨地对笔者说:“邵秉仁节高品清,抱玉怀珠,他的书法路子正,境界高。”邵秉仁为当代书坛领军人物之一,关于他的艺术成就及其在当代书坛的重镇地位,诸多名流方家已作言中肯綮之评价,勿需饶舌。笔者深敬其人而雅爱其书,品读先生的行草佳构,意象瑰奇,灵气畅流,绽诗意之芳华,焕哲思之异采,把读者带入龙蛇飞动、春林葱郁、霞飞芳甸、月照寒泉的艺术意境之中。
成就一位杰出的艺术家,整体素质之优良甚为重要。徐悲鸿说:“人之欲成艺术家者,则有数种条件:(一)须具极精锐之眼光、灵妙之手腕;(二)有条理之思想;(三)有不寻常之性情与勤。”全方位考察邵秉仁,这三个条件是完全具备的。先生担任高层管理工作数十年,身居庙堂,心系黎元,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诗云:“岁临花甲不虚行,但慰回眸两袖清。壮志岂随流水逝,文心犹许素毫情。”先生对我国文化事业的发展甚为关注且怀忧患意识,目光极具前瞻性,明确指出:“国家文化安全与国家政治安全、国家经济安全一样,是国家安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华民族的复兴,不仅是经济的崛起,还必须有文化的支撑。”作为传承文化薪火的书法艺术,邵秉仁认为书法家应将自己的文化修养、生活态度乃至人生理想熔铸、提炼为审美意象,从而使汉字书写成为 表情达意的艺术手段,其中所蕴含的文化背景与内容,应构成书法艺术的核心价值。邵秉仁不薄今人爱古人,不薄西方爱东方,强调自然朴素、刚健清新的具有正大气象的主流书风应为当代艺坛追求和发扬的方向。邵秉仁的创作以二王、米芾为骨骼,广取博采,独铸英辞,个性鲜明,时代感强烈,雅俗共赏,审美价值甚高,其创作体现出艺术家对书法核心特征的准确认识以及对刚健清新之审美风格的执着追求。
清雅的语言。读邵秉仁的行草佳作,那穆如清风、莹如冰雪、润如珠玉的清雅之美给人以灵魂的净化。清雅是一种风格,一种境界。清为清纯,雅为典雅。艺术尚雅是华夏民族的优良传统,孔子云:“《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诗经》中的十五国风虽然体现不同地域的艺术风格,而孔子认为其审美情感都归结到了“雅”字之上。邵秉仁是受儒学精神影响甚深的艺术家,在浮躁喧嚣的当代艺坛高举尚雅的旗帜殊多不易。他明确指出:“雅是书家人文精神的流露,是书家综合素质的集中体现。”清雅风格的形成,因素是多元的,而最为关键的是语言。任何艺术都有自己的语言,书法是线条艺术,语言的清纯是高雅风格形成的基础。邵秉仁的艺术语言博涉兼融,清纯雅洁,点曳之工,裁成之妙,烟霏露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蟠,势如斜而反直。邵秉仁少年时学书可说退笔成冢,读帖工夫亦非同寻常,壮岁又得欧阳中石、沈延毅、杨仁恺等多位方家之指点,致仕之后更是妻毫颖而子楮墨,侣松菊而友清风。邵秉仁学艺专精与博取达到有机统一,为艺必须整合出新,由博返约,其中博取甚为重要。关于这个道理,袁枚在《随园诗话》中说过一段精彩的话:“文尊韩,诗尊杜:犹登山者必上泰山,泛水者必朝东海也。然使空抱东海、泰山,而此外不知有天台、武夷之奇,潇湘、镜湖之胜,则亦泰山之上一樵夫,海船之上一舵工而已矣。学者当以博览为工。”的确,语言的清纯才会形成品位的清雅,语言的丰富性才会形成风格的多样性。邵秉仁的语言是中侧兼施,方圆并用,一意数包,万毫齐力。
古人学书,多从篆籀入,穷工真楷,然后肆力于行草。苏轼对真楷极为强调,他说:“书法备于正书,溢而为行草,未能正书,而能行草,犹未能庄语,而辄放言,无足道也。”邵秉仁深得学书之门径,精研二王,又以篆籀碑版固其本,深其根,博其识,雅其趣,对苏黄米蔡、松雪香光等帖系名家法书的临习能以神入而不以目即,遗形取神,食古能化。他的楷书深得王逸少、杨风子、褚河南、赵松雪之遗意,用笔飞扬灵动,结字变化丰富,节奏清晰明快,深得晋人之风神。在他的笔下,悬针、垂露、烈火、衮笔之法,虎牙、龙爪、飞带、游鱼之笔,琳琅满目,美不胜收。读其楷品力作《临褚遂良阴符经》,劲秀飞动,古雅绝俗,浑穆圆润,绰约多姿。他的行草时带篆籀气,饶有楷意,读其《步柳亚子诗韵》《康定七色海》等行草力作,遒媚雄健,圆转流美,上下属连,气韵贯通,潇洒飞动,意趣盎然,将篆籀的雄健,二王的妍逸,南宫的俊秀,松雪的温润浑化为一,读来不觉意畅神飘。
灵和的意象。读邵秉仁的行草佳作,从意象而言,有一种风行雨散、润色开花的灵和之美。何谓灵和,“灵”是空灵,灵秀,有灵气,有才气,正如高日甫论诗:“即其笔墨所未到,自有灵气空中流。”“和”是中和,用孙过庭的话说:“思虑通审,志气和平,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这种灵和风格的产生,从创作主体而言,与书家的人格修养、艺术旨趣是分不开的。古代的士子,他们的骨子里往往浸润着儒学精神。中和是儒家哲学追求的理想境界。
中和是书艺的至高境界,明人项穆论书,明确指出:“评鉴书迹,要诀何在?温与厉,威而不猛,恭而安。宣尼德性,气质浑然,中和气象也。”其实阴柔和阳刚本无轩轾之分,而趣尚中和的晋韵精神偏于阴柔。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给人以精神的震撼,而桃含宿雨、柳带朝烟给人以心灵的慰藉。书法的审美功能多为怡情养性,人们对艺境的神往无疑是后者多于前者。从书法本体而言,一种书风的形成,一种美感的产生,来自他的线条,更来自他的结体。今人称结体多为意象,古人称结体多为神采,王僧虔说:“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
邵秉仁是学者型、才子型的艺术家,书家强调人文修养的重要性,仁和刚毅、温柔敦厚的儒学精神对他的影响是彻入骨髓的。他说:“书如其人,即书法表现人,所表现的人,是正人君子,高人雅士,是经过修养的‘人’,而不是自然的人。”他的美学理想也明确以“中和”为指归,郑培亮说:“秉仁同志的书法,追求的是‘中和’之美,追求理智与情感、规律与自由、人工与造化、形式与内容的和谐统一。”邵秉仁的艺术创作,学养之深厚,才情之丰美,功力之精湛已有机统一。读《钱维城小考》《倚榻披书联》等力作,从意象而言,确已臻致修短合度、轻重协衡、阴阳得宜、刚柔互济的中和妙境。书家悠游二王、松雪之间,亦复南宫、《书谱》笔意,法度严谨,瑰丽超隽,起笔藏露交错,运笔迟速分明,转折方圆结合,收笔锐钝错落,造型结体,灵秀绰约,墨色浓淡,参差其间,将书家佩芷怀兰的人格、心游文府的学养、光风霁月的情怀物化为艺术之奇观,读来不觉神游于杨柳迎风、鲜花映日的境界之中。
飘逸的风神。读邵秉仁的优秀作品,凌空超忽,凤翥鸾翔,奇宕潇洒,时出新致,大有“衣冠唐制度,人物晋风流”的气象,这是生命精神的自由表达,高逸之至。书不入晋,难成正果。晋韵的内核是萧散飘逸,这是玄学思想、时代精神在艺术中的折光。宗白华说:“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然而却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魏晋崇尚简约玄澹、超然绝俗的哲学的美,这种美学旨趣在书法中已作最淋漓的表达。华夏民族的传统艺术,以儒家的“气”、老庄的道、释家的禅为内核,以诗意为精魂,这是其永放光芒的内在原因。老庄哲学是一种养心的哲学,庄子笔下那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的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姑射仙人形象,应为中国文化中超逸精神的象征。魏晋玄学高度繁荣,郭象“无待于我”、冲然而行的处世观,支遁“物物而不物于物”的人生态度,对中国艺术精神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晋人由于玄学的浸润,兼之技法的精熟,故操觚染翰能幽思入于毫间,逸气弥于宇内,前人谓二王思超神逸、丰神盖代,并非虚言。
邵秉仁取法前贤,不仅仅在技法上能以无厚而入于有间,而更多的是对优秀的古代文化上下求索:“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书家所学为工科,而对儒释道三家哲学、古典文学却情有独钟。正因为如此,他的精神境界常人难以企及,政治家的深远目光,经济家的灵澈智慧,文学家的丰美才情,熔铸化裁为纸上风光,焉有不超逸之理?先生的修养已臻不为物累、旷然无忧的至高之境,故其创作能激情挥洒,在艺术的自由王国里恣意悠游。试读其《临杨凝式韭花帖》《书法杂谈集录》等佳品,醇古淡雅,萧散有致,能准确地捕捉《兰亭》的神韵,表达对魏晋风流最为深刻的理解与表现,用笔秀润华滋,结字俊逸灵秀,布局空灵疏荡,以动取势,以虚取韵,一扫浓艳风华,抛弃沙埃烟霭,直入潇洒出尘、风神超逸之境。而读其《魏征·谏太宗十思疏》却另有一番景致:夺孙过庭《书谱》之神髓,取米南宫《苕溪诗卷》之遗意,用笔破而愈完,纷而愈治,飘逸愈沉著,婀娜愈刚健,悬针垂露之异,奔雷坠石之奇,鸿飞兽骇之姿,鸾舞蛇惊之态,一一毕效于衽席之下。书家用灵性的线条、瑰奇的意象编织一个风光旖旎的迷人之境,读其佳品仿佛想见书家游心物外、昂首浩歌的风姿神采。
飞动的气势。杜甫诗云:“精微穿溟滓,飞动摧霹雳。”品读邵秉仁的优秀作品,爽爽飞动,神采飞扬,转侧之势如飞鸟空坠,棱侧之形如流水激来,若枯松之卧高岭,类巨石之偃鸿沟,同鸾凤之鼓舞,等鸳鹭之沉浮。书法以势为尚,尚势是华夏艺术的共同特征。有的西方美学家对中国艺术的理解也甚为深刻,英人赫伯特·里德说:“中国艺术便是凭借一种内在的力量来表现有生命的自然。”力与势密切相关,力的定向运动自然会产生一种势能,对书法来说,静默的观照和飞跃的生命构成艺术的两元。书法的势应为书家主体精神、生命意志的艺术表达,同时也应为时代精神之折光。文以气为主,而书画乃天地之至文,气之厚者为文必刚健中正,清新高雅。任何艺术不可能超越时代,时代感是精品艺术的重要标志。
邵秉仁是善于养气的艺术家,故乡的山川秀色给他以灵魂的滋养,先哲的余烈给以他精神的鼓舞,多元的文化给以他才情的蓄贮,他热爱艺术,他把艺术作为一种精神的食粮,历练情操的一种方式。他热爱我们的国家民族,热爱我们这个在中国历史上最具活力、最为繁荣的时代,他的这种气质、性格、修养、情感一一倾泻于艺术之中,自然湛发出如长风出谷、如春虹饮涧、如瀑流飞空、如锦鳞逐浪的力感气势,深深震撼读者的心灵而引起强烈的情感共鸣。其实二王的本质特征是雄强,萧衍说:“王羲之书字势雄逸,如龙跃天门,虎卧凤阙”,但王羲之的力与势已化百炼钢为绕指之柔,并非大风卷水,林木为摧。邵秉仁行草的气势能得二王之神,觉斯、傅山之韵,品其书作,既有“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的雄词壮采,又饶“漠漠水田飞白鹭,嘤嘤夏木啭黄鹂”雅意柔情。他的主体风格偏于优美,偏于崇高。试读其《自作诗·虎溪山居》《李白·春夜洛阳闻笛》等佳作,独特的美感如一支金曲在夜空回荡,如一泓清泉在山间流淌。自然生动、潇洒流丽的线条似断还连,似轻还重,乍徐还疾,忽放还收。如西子舞百尺之彩练,缥缈兮翔凤,婉转兮游龙,纵百折千回而气定神闲,顾盼神飞。最震人心魄、洗人胸襟者应为草书杰构《徐长鸿·医巫闾山赋》(32cm×653cm),全赋830字,一气呵成,一字无讹,天机云锦,华光四射,诗性的语言与磅礴的气势已浑化为一。展卷惊赏,但觉笔锋飒飒,烟云满纸,豪情意气,风驰电掣,怪石峥嵘,虬枝峻拔,抒情高潮跌宕起伏,依稀可见山势延绵,冈峦起伏,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而离合万方的线条,淋漓酣畅的墨色,诡谲瑰丽的意象,仿佛使我们于森森古木之中时见修篁袅娜,春花妍笑;于白云缭绕之中时见真人啸歌,仙娥举袂。凝神复品,整体气势又如泛舟游于富春江上,但见碧波万顷,拍岸奔流。虽时有疾湍甚箭,猛浪若奔,而更多的是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浮光跃金,静影沉璧。读这样的艺术杰作,不觉灵心焕发,壮气凌霄。
浓郁的诗情。书家本色是诗人,他的书品,多如一首首物化了的诗,具有浓郁强烈的抒情色彩。诗是无形画,书是有形诗。诗乃中国艺术之精魂,孔子说:“不学诗,无以言”,也可以说,不学诗,难为艺。因为艺术创作要见灵气,见才情,若不以诗境为尚,纵其技法游刃有余,而意象依然空洞苍白、不能感人。书法的难度是:高境界的书品必须用最深厚的文化积累来作最简单的抽象表达。今人统计唐代诗人兼书家的有640余人,前人说苏轼正因为胸中有万卷书,故笔下无一点尘土。
笔者认同陈振濂的观点:“一个第一流的书法家,可以不是画家,不是政治家,不是经济家,但必须是诗人、文学家。”诗与书法的沟通点何在?在抒情,在意境。书境的诗化,抒情化,其意义至少有三:其一,使书境更高雅、更空灵。不是任何情感可以入诗,诗的情感是雅化了的审美情感,情雅方能境高。空灵是艺术的生命,任何视觉艺术不能给读者以广阔的联想空间,便无高境可言。其二,更个性化。个性鲜明才形成独特风格,唯有孤吹,能谐众耳,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诗为真实情感的自然流露,情感的丰富性可以形成风格的多样性。其三,更富时代感。用诗的语言记录历史风云才能深深打上时代烙印。辞章同样是国粹,诗道幽渺,高境难臻,学养才情,缺一不可。邵秉仁所学并非文科,吟诗挥翰乃为政为学之馀事,而于文学艺术情有独钟,故其创作诗书合璧,流光溢彩。他创作了不少词采华茂、意境幽深的古典诗词,他的骈文也写得清雅流畅,诗意盎然。先生的诗作唯意所之,唯情所至,语语从肺腑中流出,吉光片羽,灿然耀目:“峰生霞蔚千层碧,泉泻黄龙万丈烟”,“不见落霞伴孤鹜,依然秋水共长天”,“国破何堪依故垒,人贤应不设雄关”,词珍句秀,韵雅情高。他的书作大多为自作诗,读《纪念改革开放廿二周年》(285cm×75cm)条幅,将王逸少的遒媚、米南宫的爽利、王觉斯的雄健融为一炉,线条宛转盘旋,纵敛互用,飞腾跳掷,摇曳多姿,将书家慨然许国的壮志、系心黎元的胸怀、憧憬未来的情愫抒发殆尽。而《哀向半旗泪茫茫》一诗为汶川大地震而作,行草参半,多有楷意,转折锋毫的变换仿佛为至情所郁结,从其清苍的线条、欹侧的结体、凝重的墨色之中,依稀可见书家沉痛悲摧的意绪和急切欲书的情状,是一首物化了的肝肠摧折、哀惋久绝的挽歌。邵秉仁于佛学也有较深的领悟,部分作品饶有禅意,读《贺南怀瑾九秩大寿》《林屋荒城联》《一如》等书品,空灵圆转,铅华尽落,上下映带,流畅生辉,宛然是生命本体的自然流露,读这类书品,仿佛与释子寒山、齐己作方外之游,顿悟到了“我心如秋月,碧潭清皎洁”“白猿真雪色,幽鸟古琴声”的如如之境。
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用司空图的这两句诗来描绘邵秉仁先生的行草境界应该是比较恰当的。主流风格对引领时代之潮流至为重要,欧阳中石为艺以二王为骨骼,良有以也。书苑之中有二王,犹众卉之中有牡丹,羽族之中有鸾凤,粉黛之中有南威,目之于色,有同美焉。艺术应当百花齐放,多元共同,但古雅高华的东西不能丢。当然,取法高古不单是形体的克隆,更多的应是精神的追蹑,形体克隆不易,精神追蹑尤难。敬畏前贤并非甘作书奴,而是免于狂妄,登高自卑,以期更大超越。最近有一位先生撰文指出:西方有人出高价购卖中国某些名家粗俗狂怪的艺术品,其意是丑化中国人,这不得不引起人们的深思。我们要以文化强国,无论何时对本民族精华的东西是不能漠视轻弃的,书法的根永远在中国。刘勰说:“韶响难追,郑声易启”,信哉斯言!邵秉仁的创作多以行草示人,论者在嘉许之余似有单纯之嫌,而笔者认为单纯并非单调,求美不必求全。艺术家很难占尽风情,钟王旭素,苏黄米蔡,诸体精妙,雄视百代,而以现存法书观之,展示于人者亦为王嫱之粲齿,玉环之流波。当然笔者不敢轻加比附,仅仅强调艺术家应以精品示人。邵秉仁极具谦虚品格,既示人以本色,又示人以华彩,此种精神,尤为可贵。最为可贵者,先生具有大爱之心,将劳动所得一次次慷慨捐出,为灾区人民和希望工程做出了较大的奉献。先生之艺术成就,非赖绝类离伦之才,但有坚韧不拔之志;先生之美学追求,非有媚世取宠之意,而怀血荐轩辕之心。撰文至此,吟成俚语数句以作结:“学海扬帆未有涯,丹心如火报吾华。兰亭毅魄南宫意,化入春风暖万家!”
(作者简介:蒋力馀,书画评论家,湘潭大学艺术学院兼职教授。蒋正治:西北大学文学院博士)
(责任编辑:常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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