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素描比色彩更敏感
2014-01-10 09:30:28 未知
法国收藏家丹尼尔·娇兰(Daniel Guerlain)与弗洛伦斯·娇兰(Florence Guerlain)夫妇慷慨地将1,200幅素描作品捐赠给巴黎蓬皮杜中心。这批藏品是夫妇俩15年来逐渐积累的,涵盖了来自38个国家的200位艺术家的作品。以他们的捐赠为主题的惊人展览正在蓬皮杜中心举行,截止至2014年3月。
你也许觉得娇兰(Guerlain)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熟悉,那是因为丹尼尔·娇兰是皮埃尔-弗朗索瓦·帕斯卡尔·娇兰(Pierre-Franois Pascal Guerlain)的曾孙,后者于1828年创立了娇兰香水公司。
娇兰夫妇的慷慨捐赠受到蓬皮杜中心的热诚欢迎,也大大丰富了他们的藏品。其中包括著名艺术家作品,如阿利吉埃罗·博埃蒂(Alighiero Boetti)和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理查德·普林斯(Richard Prince)、马琳·杜玛斯(Marlene Dumas)及奇奇·史密斯(Kiki Smith),也有作品在此之前未被蓬皮杜中心收藏的艺术家,如贾维尔·佩雷兹(Javier Pérez)和格特与乌韦·托拜厄斯兄弟(Gert and Uwe Tobias)。
值得关注的是,娇兰夫妇于2007年创立了一个当代绘画奖项,获胜者将获得15,000欧元奖金。获奖者的一件作品将被赠送给蓬皮杜中心。获奖者的其他作品,比如桑德拉·瓦斯卡兹·德·拉罗娜(Sandra Vásquez de la Horra)和裘伊德·霍伊克特(Jorinde Voigt)以及通过初审的艺术家作品也在本次捐赠之列。这些藏品非常具有国际性,从中国艺术家诸如黄永平和郭伟到日本艺术家池村礼子(Leiko Ikemura)、草间弥生以及印度艺术家丽娜·班纳吉(Rina Banerjee)。
《周末画报》采访了丹尼尔·娇兰先生,谈及他对素描的热情、他和妻子弗洛伦斯向蓬皮杜中心捐赠1,200幅绘画的原因以及他对艺术界的看法。
DG = Daniel Guerlain
记者:你是娇兰香水公司创始人皮埃尔-弗朗索瓦·帕斯卡尔·娇兰的曾孙。你的成长过程中有没有和艺术相关的个人经历?
DG:我们家里有一些印象派绘画,是我父母继承的财产。被艺术品围绕,经常去博物馆,是我们成长环境的一部分。这是一种艺术教育,你只是用眼睛看,却并不了解那是什么。
记者:你们购买的第一件作品是英国艺术家菲奥娜·瑞依(Fiona Rae)的。这幅画你现在还收藏着吗?
DG:这幅画是在巴黎娜塔莉·奥巴代亚(Nathalie Obadia)的第一家画廊购买的。这是一幅美丽的画作,我们并没有判断失误。不幸的是我们后来还是把它出售了,因为它太大,没法挂在墙上。这是我后悔的一桩买卖,但是或许它在对的人手中更有价值。
记者:你为什么决定专注于素描?
DG:我对素描充满了热情,因为我认为这是最热诚的姿态。我是一个风景艺术家,我的外祖父是一名建筑师。我发现和纸之间有一种壮阔的对话。素描远比色彩更敏感,而且视觉上也更有深度。我们从1990年代开始收藏素描,当时这一媒介被重新拾起,在此之前的几年,主流艺术流派几乎抛弃了素描,转而专注于影像。从那时起,艺术界对素描的兴趣一直不减。有些艺术家只是画,有些人则撕扯和毁坏纸张。素描并非预备学习,它们本身就是艺术作品,无论尺寸大小,而且素描作品的类别丰富多样。
记者:收藏素描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DG:这些作品非常脆弱,它们是用墨水和钢笔创造的。水彩颜料在光线下褪色非常快,你必须非常警觉,因为一旦褪色要复原这些色彩非常困难,所以不能把它们放在窗边或者厨房和其他有水蒸气的地方。湿气会影响素描,所以它们不能展示太长时间。在博物馆中,素描作品的展期只有三个月,然后在黑暗的抽屉里存放三年。纸上作品价格相对不那么昂贵,所以也更易于获得。
记者:你们为什么决定将1,200幅素描作品捐赠给蓬皮杜中心?
DG:我们希望这批藏品保持完整,但我们没有孩子。我们希望将这批藏品赠予一个成为我们国家传统中一部分的法国机构。于是我们选择了蓬皮杜中心,因为它是拥有素描藏品数量最多的最伟大的博物馆之一。我们喜欢馆长阿尔弗雷德·帕克蒙(Alfred Pacquement)和平面艺术策展人琼纳斯·史多斯夫(Jonas Storsve),他的眼光非常好。
记者:哪些作品应该收入展览中,你们关于这点有没有话语权?
DG:不,琼纳斯·史多斯夫用他自己的眼光审视我们的收藏。他既希望呈现系列作品,也希望呈现单幅作品。他在不同的单幅作品中寻找联系,而我们在此之前或许从没发现。所以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很愉快的发现过程。
记者:你们的藏品涵盖了来自38个国家的众多艺术家。这样国际性的收藏是不是有意识的?
DG:我们喜欢为了艺术旅行,所以们也会在国外购买艺术品。我们多次去美国和欧洲,会见其他艺术家,拓宽我们的眼界。艺术无国界,我们去那儿并不是为了捍卫这个或那个国家的艺术。
记者:会见你们所藏作品的作者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DG:并不是很必要。我们和一些艺术家有过很愉快的会面经历。我们在霍姆·普伦萨(Jaume Plensa)事业初期见过他,他的作品逐渐向巨大尺度演变。我们也很高兴遇到贾维尔·佩雷兹,他创造了一个美妙的素描世界。还有一些作家我们从来没想过会见,因为他们的语言与作品并不相符,所以不如只识其作不识其人,反之亦然。
记者:2007年,你们创立了素描奖(Prix de Dessin),这是一项当代素描艺术奖项,现在通过素描沙龙(Salon du Dessin)颁发,后者是3月在巴黎举行的素描盛会。六名获奖者中有五名是女性。你觉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DG:在通过初审的艺术家中,总是既有男性又有女性。我觉得总体来说,或许女性艺术家的绘画更富有敏感性和力量,而且她们的作品中有更多特点。但是其他领域的情况可能正相反:时尚界的男性比女性更多,他们的素描非常好。
记者:你怎么看待收藏的慈善责任?
DG:我购买作品不是为了资助艺术家生活;艺术家选择成为艺术家,这是他们的责任。快乐来自于购买他们的作品,把他们的作品呈现在人们眼前,即使这并不容易—快乐并不总是来自于轻松的事情。慈善也包括帮助公众,与尽可能多的人分享我们有条件购买的艺术品。
记者:你们最近购入的作品是哪一件?
DG:我们最近购入的作品是29岁波兰作家托马什·科瓦尔斯基(Tomasz Kowalski)的作品。我们曾收藏过他的几幅色彩和素描,充满了个性和拼贴。空间组织很大程度上受1930年代的启发。
记者:蓬皮杜中心主席阿兰·塞班(Alain Seban)说当代艺术在过去20年间已经超越了一种时尚和社会现象。你对如今的艺术界有什么看法?
DG:到处都是艺术的进化,层出不穷的博览会、画廊和艺术家。或许我们所在的时代并不富于创造性,因为处处都是影响。人们认为艺术是艰难经济时期的储蓄手段,这对画廊来说是好的,因为他们能卖出作品。我们尽量少去艺术博览会,但是去国外旅行时,我们会和素描奖选拔顾问团一起拜访艺术家的工作室,我们会去看许多东西。
记者:像你们这样的收藏家对艺术有一种真诚和博爱的关系,而另一些则是投资型收藏家。你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DG: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画廊的情况也一样,它们针对完全不同的收藏家。在美国,我们看了许多由策展人收集起来的藏品—收藏家们给他们写支票,他们收藏的作品都一样。但是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如此,我们在芝加哥参观了不少很不错的藏品,是由收藏家自己搜罗的。也有一些资源并不很丰富的人有一些相当不错的藏品。
记者:能否给初涉艺术收藏的人一点建议?
DG:你必须多看多读,不要让自己受到别人的影响,要听从你的心。你总是听到人们说他们犯了错;我并不这么认为—在某一个时刻,你根据自己所知的购买了某件作品,随着你自己的进步,你购买的作品也会改变,因为你懂得更多,而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你的收藏会变得更具一致性。
(责任编辑:王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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