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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 叶永青 :“天真”是我想要追求艺术的至高境界

2014-03-13 09:57:35 彭菲

《时间的小偷》展出作品(局部)

  3月8日,叶永青个展《时间的小偷》在上海龙门雅集开幕。本次展出的110件小幅画作,均是叶永青工作之余的即兴涂鸦。叶永青认为,这些小品就像是零散了的“扑克牌”,每张作品之间有着必然的关联,因此不舍将其“分开”,最终,110幅小品成了一件庞大的作品。近日,雅昌艺术网专访了“纸牌屋”的缔造者叶永青。

  雅昌艺术网:叶老师您好,这次展览很特别,展出了您110幅小品,这其实是“一件”作品。您当时怎么会提出这个概念呢?

  叶永青:本次展出的作品,是我从2010年延续至今的一批(作品)。这110幅作品正如展览的名字《时间的小偷》一样,是我4年中,在做展览和其他工作之余,随心创作的小幅作品。我平时在工作时,身边会放着一些小框子,想画的时候抽出框子随意地画一幅,算是一种记录吧。这些记录积少成多,最后成了110张的规模。我觉得这些小幅作品虽然看似碎片一样,但它们之间是有关联的,最终是互相关联的一个整体,所以我把它作为一件作品来呈现。这种呈现一方面是“碎片”,另一方面是我四年里生存在这个时代的,具有寓言性氛围的记录。有句话叫:“画家是时间的小偷”。在每天消逝的时光中,画家从中“捞”出一部分,做出作品给大家分享。

  雅昌艺术网:这类小幅的作品您共创作了多少,又是以何标准来最终选择参展的作品呢?

  叶永青:还是作品的关联性吧。这些画就好比是我们每天都会发一条微信或微博。这些作品本身是一个片段,但它也是整体中的一部分,这个整体就是由110张画所组成的。我觉得这件作品就好似一幅扑克牌,它是我们可以游戏或玩耍的纸牌,我认为这件作品可以有很多方式来呈现它。比如它可以用一整面墙来呈现,不过这次展厅不合适做整体的呈现,所以我们把它拆开后每一组作品被安放在不同的墙面上。但这些组别不是固定的,只是根据空间来决定不同的“玩法”。说它像是扑克牌,就是因为这110件作品可以不停地被洗牌,重新组合、重新分割。比如同样的一件作品“时钟”,它和作品“鸟笼”组合一起能说一个故事,和一只“鸟”组合起来,可以说另一个故事。所以,这个作品就好像是也是个转换器和孵化器,是在龙门雅集做的一个“纸牌屋”。

艺术家叶永青

  雅昌艺术网:您在创作之初是否构想过“纸牌屋”的概念呢?如果没有的话,是从何时萌生这个想法的?110件小幅作品组合成一个大作品视觉冲击力还是很强的。

  叶永青:这个还是慢慢构想的,不是先入为主的概念,所有作品都是积少成多,到了一定体量的时候才开始探讨如何展示这部分的作品。对我来说,展示“纸牌屋”概念的契机,是从去年北京工作室遇到了拆迁的问题,所以整个工作受到了影响,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在北京很难工作。这时我把一部分工作搬回大理,所以很多小幅作品是在大理完成的。因为有这样的转换,我开始想怎么以新的展览的方式去呈现它。

  雅昌艺术网:这次的作品颜色很明快,画面中的图像很生动有趣。您如何解读这种绘画语言?

  叶永青:其实我一直感兴趣,或者尝试的方法是以一种书写性的绘画方式。保证绘画和每天的记录、文字、书写是一致的。这种风格是很简洁、很快意的,以此表达当时的所思所想。这种表达的确是比较接近儿童式的,在我看来,儿童是我终生的老师,天真的状态是我想要追求艺术的至高境界。我说的“天真”,其实并不是代表一种故作的“幼稚”,而是我想要追求一种新颖的感受世界的能力,并且真正能够找到一种关于“新鲜”的表达。

  雅昌艺术网:是一种好奇心。

  叶永青:包括好奇心,也包括一种最“直接的表达”。

  雅昌艺术网:您说的直接的表达,最后落实到您的作品中。

  叶永青:其实图像本身是一目了然的。比如你可以看到有个作品是一个“时间仓库”的形象,也能看到我经常画的鸟的符号;又或者是画某人思考的头脑,那些看似杂乱的笔触代表着他个人思绪很杂乱;我曾画了一座逆光的黑乎乎的山,它是我在大理工作时常看到的;我还画了一张明信片,还有刘伯温的《推背图》。我也画过一件晒在风中的衬衣和出阳光的好心情。这些都是我的识趣,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画面里面,它们就像是一些小的句子、小的片段,小心情和感觉。

  有时候我在创作时也会有点小纠结,比如前一段日子有个杂志让我画一些大理的风情,我后来尝试地画一个月亮,刚开始像是透过科学显微镜中看到的月球表面,后来发现不太有趣,我就想换一种诗人的视角,比如说李白“床前明月光”的感触,我后来画成一张信封式的作品,也是效仿古人以诗赠友的情绪。

  这些想法都是类似书写性地陈述的。我也会记录一些生活的现象,比如说严重的雾霾,比如说大叔和小萝莉的爱情,甚至还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事,比如我也画过一个被囚禁的诗人。这些图像总是从社会的、历史的、书本中所获取的,我就准备着接收这些资讯。

  雅昌艺术网:说起图像,您作品中反复出现了鸟和鸟笼。黄燎原老师曾评价您画的是鸟,其实也是画人。我们也似乎看到了一些拟人化情景。 

  叶永青: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简单的比喻。比如鸟笼和鸟的关系是一种自由和囚禁的关系。可能对于一个饲养很久的鸟儿来说,一个鸟笼未必是一个家园。 

《时间的小偷》展出作品(局部)

  雅昌艺术网:和以前您的展览《画个鸟》、《象不象》等展览相比,这次展览的名字《时间的小偷》似乎温婉了很多,这代表着您目前的一种叙事风格的转变么?

  叶永青:创作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东西,也不存在去挑衅或批判什么。之前几个展览《画个鸟》,《飞关鸟事》都是有感而发的。今天《时间的小偷》其实也是一样的。这是艺术家自身的角度,公众和社会怎么来看待,是另一回事。艺术家在创作的过程中,其实不是纯粹的自我表达,我们已在内心设想一些有可能和自己对话、争论、或者喜欢自己的观众,或者叫做他们。但谁是那些“他们”,我们不知道。所以为什么要办展览,展览就是一种讨论的方式,是等待着“他们”的出现。

  雅昌艺术网:您在2012年曾经举办过个展《赭石集》,当时呈现过装置的山水,画面上很像古代山水的图像。您怎么看待传统的东方美学?又是如何从中汲取图示,最终反馈成您的个人风格?

  叶永青:所谓的传统,如今也是在不断地转变的,它也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质疑。传统只是一种图示,在如今讨论传统这件事,是没有不变的。其实我的作品中的图像,也有一些中国人喜欢的东西,但是它的表达手法是一种漫游性的语言,有点像那种非常国际化的叙述性、书写性的语言。但是许多底子还是蛮传统的。

  雅昌艺术网:您今天多次强调了书写性的创作语言风格,那么您目前的工作现状和风格是怎样的?

  叶永青:北京和大理,各一半吧。北京和大理我都有工作室,每年在大理我能呆4个月。其他时间在北京。北京是一个场所,大理是一个场所。通常大家会认为北京这样的地方是当代艺术的发源地,是文化发源的中心,所有的艺术家或者艺术事件都是从那里发声,从而影响其他的地方,但这几年我能够获得新的视觉,是我重新找到一个“距离”感,在北京或在纽约,这种全新的视角对我的创作来说是有意思的。比如去年如果不发生工作室的转移,我不搬回大理来做这个工作,这次展出的作品也不会完成得那么有效。

  雅昌艺术网:您在北京的工作室也变化了好多次了。

  叶永青:我认为很正常,因为工作室不是你个人的,那总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我一直认为艺术家拥有超大工作室的现象不会永久的。如果有这样的可能性,他就乐享其成,但如果遇到变化的可能性,也要认赌服输。

  雅昌艺术网:您每年在好几个城市奔波,也有很多不同的角色。例如COART的艺术总监,去年您还和山本耀司合作推出过跨界的系列。

  叶永青:我主要还是忙自己的创作,COART对我来说是为家乡尽了一份力。讲到跨界,也不会花我很多时间,它是一种创作的延续。山本耀司是我喜欢的一个设计师,他有一句话很经典:我的服装是为坏人设计的。说明他是想要打动那些有故事、有经历的人在设计服装。我认同这点。他想要设计一种国际化的波西米亚,带有“流浪范儿”的风格,我绘画的“鸟”比较合适。对我来说,这次跨界没有花太多功夫,我授权给他后,乐想其成。

  雅昌艺术网:谢谢叶老师。

(责任编辑:程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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