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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专访】蔡蔚:诗画描绘“三亚日记”

2014-03-14 08:48:52 潘慧敏

  艺术家蔡蔚

  导言:2014年3月9日,由三亚今日艺术汇主办的《三亚日记》蔡蔚油画展,在三亚湾红树林度假世界今日艺术汇拉开帷幕。大海和岛屿,一直还是中国艺术的一块处女地,随着当代艺术开始关注自然,大海就成为隐秘拯救的元素,传统文化的内陆地缘性没有触及大海及其岛屿,当代中国绘画也没有触及自然的元素性与大海的深广性,而对出生于三亚也长于三亚的艺术家蔡蔚而言,大海和岛屿就是他的躯体,海风就是他的呼吸,大海的节奏如何在艺术家的画笔中以诗性绘画的平面上自发地生长?艺术家又是如何在自己的家乡坚持创作?借展览机会,雅昌艺术网对艺术家蔡蔚进行了专访。

  土生土长的“旁观者”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请谈谈您艺术创作的历程,您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大海题材并进行绘画创作?

  蔡蔚:对大海的感受和认识要回忆到童年,我住的地方在三亚湾,大海离我的距离仅一百米,小的时候放假、吃完饭,特别是中午最热的时候,或是夕阳下山、夜晚都经常到海滩上去玩儿。长大以后喜欢读书,比如说读唐诗,读一些书,喜欢在海边读书。

  我们小的时候七十年代初、八十年代等等,图像对中国还是很缺失的,当时对文字阅读是可以的,但是对图像的广泛阅读、对世界的图像的理解远远不够。正因为这种不够,从小就希望能通过图像记录大海,记录身边,记录养育我的这块沙滩、海水,还有岸上的椰林、菠萝蜜等等,所以说,对于创作大海的题材这个想法应该是从小开始的,已经进入到我的血液里面了。

  随着长大,少年、青年,后来读了大学拥有一定的展示图像的技术懂得画画,一直通过图像去画,但是到了九十年代末的时候,我开始坚定应该通过图像记录以“三亚日记”这个主题,海滩上所发生的一切,包括沙滩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大海本身,没有人存在的本身纯净的大海,开始对这方面一直在思考、一直在画,思考和绘画坚持了十来年。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在这十来年您一直都在三亚吗?还是有离开过三亚又回来?

  蔡蔚:离开过很多次,比如到北京去读书,到深圳待了一段时间等等。实际上离开自己生活的这个土地,越远越思念它,就越想表现它。但有时候在三亚呆久了感觉这块土地好像在白天和在梦里感觉呈现的景色是一样。好像变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反而自己就不重视它。但是当离开这片土地到了更遥远的地方,特别是到北方,冬天冰天雪地的时候更怀念这种阳光。加强了思念那种阳光的灿烂、烂漫,那种洁白的沙滩,那种蓝蓝的海水,还有海水里的鱼,沙滩、小螃蟹等等,更有一种责任感使得自己更迫切地通过图像进行表达,还原记忆中的样子。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我们知道近年您的创作主题一直是围绕着《三亚日记》,这几个阶段里边,哪一个时期会有怎样的一个转折,能不能谈一下你在经历中的一些体验。

  蔡蔚:从开始不成熟到慢慢趋向成熟,一步步走过来。在整个经历中,近几年是一个裂变。我开始画画是从写实入手,画得很具体。后来慢慢地加入了很多想法、观念,比如手法的更新。三亚是一个浪漫的热带城市,非常个性化,我一直想传达的是把身边的事物,不管是植物、大海或者是人,想要画出它们的本质。随着这个观念的更新,逐渐娴熟的手法也不断地更新。比如传统的古典写实或者是表现主义、印象派,慢慢地我感觉都达不到我想表现的形态。后来慢慢地摸索走到今天,就是展览中所呈现的图像。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作为艺术家您是否在这些年中看到自己家乡的变化,其中环境的变化,对于你们肯定是感触最深,您有没有会把它融入到创作中或者是又从另外一个层面想表现出来?

  蔡蔚:三亚的变化是相当大的。比如说我生活的三亚湾,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看到的是100米-150米宽广的沙滩,沙滩靠海岸线还有一些植被,还有将近50米后的防护林木麻黄,还有很多的野菠萝等等的热带植物,贯穿在里边形成保护沙滩很好的自然生态,后来三亚的发展把这一块都破坏掉了。特别是把三亚海岸线的木麻黄防护林全部砍掉了,现在已经没有了,现在变成是人工种植的新植物。小时候的三亚湾海边椰子树很少的,主要是野菠萝树,大量的椰子树是后来种的。这种变化,我感觉到与小时候所面对的故土、家乡没有关系,现在跟我也还是没有多少关系。现在发展迅速的城市跟我小时候生活的城市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产生了隔离感、疏离感,不是我真正的故土。我甚至感觉自己现在也是“游客”,虽然生长在三亚,但促使我变成了一个“旁观者”,一个有不安定精神状态的居住者。这些对我的《三亚日记》的创作的影响还是蛮大的,画面里边所传达的贯穿在海滩游走的人物有一些虚幻性、疏离性,跟现实生活有距离。你往往看他的那种沙滩,人物跟自身每个人都有关,你感觉每个人是你,但感觉不是你,画面上这种状况也是我对三亚当下的状态和理解,你感觉很亲近,感觉很好,你感觉可以触摸到它,又可能自己其实是梦中之人。

  蔡蔚《三亚日记》系列

  具象与抽象之间的幻象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您的展览今天也邀请了一批诗人参加,他们在解读您的作品的时候把海洋文化纳入进来一起探讨,包括他们也认为从您的作品上可以体会到一些诗性,您是怎样来理解这种海洋文化,将自己的绘画跟诗歌融合在一起?

  蔡蔚:从几个方面说:第一,因为小时候的海边常常是没有人的,没有游客的,即使是在三亚的人,当时三亚才两万人左右,在沙滩上很少见到人。所以你面对的是宁静的、空旷的、神秘的一个大海。而且这种大海跟中国的诗词,包括诗歌、散文等等,它的思考是一致的。所以说往往在大海边能够感受到更高的诗性。因为我喜欢读诗,从小时候开始,这个爱好一直延续到现在。也可以说在诗词里边和自然的状态培养了我的诗性,这种诗性后来自然而然在创作上表现出来。比如说像古人说的“明月松间照”或者是“月涌大江流”这个诗意,“春江花月夜”等。茫茫的大海,月亮在头上的那种诗性会产生出来。

  小的时候,我喜欢做一些读诗时候的转换,比如说“月上柳枝头,人约黄昏后”,比如傍晚的时候到海边虽然没有柳树,但是椰子树也是一样的,比如说“月上椰树头”都可以。所以从小对自然和人文这一块切身的感受,诗歌对我影响比较大。诗歌和纯自然诗性,后来慢慢走上了绘画。所以很多诗人看我的画觉得很诗性,有一些虚的、空的东西、有灵性的东西在里边,无形中就引起了很多诗人的喜欢,我也交了很多诗歌的朋友。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您本次展览中的作品既有具象的表现方式,也有抽象的表现,这其中的转换您是怎么考虑的?

  蔡蔚:我一直在画三个系列:《三亚日记》、《抽象》、《三亚记忆》,《三亚记忆》表现的是那种对过去纯自然的三亚的追忆。从绘画语言来说,我一直想在具象和抽象里边整合出一种最佳效果。从康定斯基以来,抽象艺术诞生以来,包括蒙德里安所架构的观念,我们一直在两个之间地纠结,甚至具象和抽象相互排斥,我一直想在抽象和具象当中做出一点研究和探索。后来画到一定程度以后我就发现抽象和具象就是一个整体,就像阴和阳的关系,白天与黑夜的关系,微观和宏观的关系。比如你看这个物体很具象,你直观一棵树或者看一头牛,肯定觉得很具象,但是进入事物到核心部分,剖析这个事物的妙观世界,细化到它的卵子、分子、离子里边,你会发现它其实是抽象的。所以具象,我个人的理解都是以抽象的事物来组合来构造。本质的东西进入到妙观世界,我个人认为它是抽象。创作中理性地、哲学地看待事物,跟我的抽象理念比较契合,以后我会放下其他创作专画一批抽象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对于自己的作品,完成后我会把它放下来重新审视它、思考它。目前三组系列的创作对于我来说是整体,是不同的视觉、不同的维度对事物的认识和表达。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您在色彩的把握上,是不是因为三亚很原生态,不管是从植被到碧海蓝天,这种自然的色彩到您创作的色彩,我感觉到你的色彩的这种对比度蛮大的,而且很大胆地用色。

  蔡蔚:对,说到色彩这方面是什么呢?色彩它实际上是一种光,比如太阳发出的光有了折射、反射等等会造成我们对各种事物的色的认知,色彩的认知,比如每一个事物是由不同的物质造成的,这个物质反映折射出来的是这种色彩,这是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世界的真实的东西,但是艺术不一样,我认为在艺术上的色彩中有自然的太阳,又有超越自然的另一个太阳,自然中的光色和我在艺术创作中所架构起来的光色谱是不完全一样的。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从画面上来看,人的动态用动感几笔也是带有抽象的笔触,是使您能加深二维跟三维之间的关系,加强画面空间感,你是怎么考虑处理人与海的关系呢?

  蔡蔚:在色彩里边,我们绘画一直讲点线面,一直讲光影。我们古人也说墨分五色,实际上不单是墨分五色,红也分五色,黄也分五色。所有的色彩里边,固定的色阶都是分五色的,而且五色远远不够,它有无穷的色,就在一个红色里边有无穷的红的变化,红里边可以分冷暖,蓝里边也可以分冷暖,在这里边每一个色差就是一个阐释,就是一个维度,比如一个灰色就是一个维度,在灰色上加一块红色,再看红色是一个维度,在红色上面再画一条黑色就变成三个维度,即使是在灰色中再加一种灰,都是极为微妙的维度变化。所以在架构规划这些色彩的变化和技术上我就尽量让它更有层次和节奏感,更多维度。在平面上展开更加有重生感,平面的东西有重生感,就是通过色彩、浓淡、深浅的变化产生了维度,这个跟科学上的维度是一致的,跟科学上所认为的二维、三维或者是无穷的维度是一样的。

  蔡蔚《抽象》系列

  海洋文化的艺术延展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您在海南生活这么多年,包括近几年海南也逐渐地随着国际旅游岛的建设,作为本土艺术家,您认为该如何去定义海洋文化?

  蔡蔚:我们先抛开三亚不谈,回到源头。我们回到源头是什么呢?回到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古罗马、古埃及、大西河文明,实际上大西河文明前还有更遥远的文明存在,现在人类通过考古一点一点地挖掘人类祖先的文明一万多年前就开始架构得很好了,在某个领域里边就架构得很好了。为什么说到这个文明呢?实际上人类文明的推进,特别是中国文化的推进,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严格来说从考古学来说,因为历史你要有物证,你不能是一个虚幻的历史,你不能是一个想象的历史,你要有物证,物证是什么呢?我们的历史物证就是3700年,也就是商朝的时候,商朝有甲骨文,开始记录了我们的历史,但是商朝以前的历史现在还不断地在挖掘,在这个历史之中中国文明开始从山里边、河里边文明、文明之火开始蔓延。但是这种蔓延到什么时候呢?蔓延到一千年左右的时候,一千年前像宋朝左右的时候中国文明一直也可以算是“山水文化”。

  从宋以后,特别是从明以后开始向海洋开发。比如说“郑和下西洋”,后来特别是到了乾隆以后,很多外国商船、贸易开始进驻,包括到广东、福建这一带,中国的海洋文化有了开始,但是中国的海洋文化从那时起一直是不完善的,它的所谓海洋文化只停留在贸易、商业这一块,文化和艺术上没有架构起来,一直没有架构起来。所以中国整个文化的走向应该是从山里往海洋进入的文化,就像我们站在这块土地上,就像我们在海南,海南的周边是低的,五指山是高的,我们的文明就架构在一个类似五指山这样的文明,就是原始文化,原住民文化,我们开始走向海洋,走向平地,面对更广阔的海洋,这才更能与“国际旅游岛”的建构和发展契合。

  我觉得中国文化就这么一条线,走到今天,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世界的第三产业的崛起,比如说服务行业、酒店等等,旅游业的崛起,三亚就带来了一个新的机遇,这个机遇是时代给的。到了人类发展的这个时代,三亚必然成为亮点,这是人类发展现代性的一个必然, 海洋无形中就将三亚变成了中国甚至世界的一个亮点。这个亮点是什么呢?我们面临一些需要架构的东西, 中国仅仅就只有一万多公里的海岸线,小小的三亚就占了二百多公里的海岸线,弥足珍贵。我觉得三亚的未来不单单是在旅游、行政等等,它要有新东西的架构,我更重视的是三亚要作为整个中国面向海洋、面向世界海洋文化的一个主要发生点。要架构整个中国的海洋文化,我个人认为三亚是最佳的一个出发点,从三亚出发。因为三亚具有了整个中国其他城市所没有的自然资源,阳光沙滩,通透的空气,宽阔的海洋,漫长的海岸线,我们一说到海洋文化,我更认为它的精神内核是具有深广性和开拓性。实际上我们每个文化人、诗人、作家、艺术家等等,或者是我们的一些做经济的也好,政府的那些机构也好,我们都在关注这个东西,特别是三亚,但是如何走向一个更好的理念和方向上,我作为一位三亚人,一个本土艺术家,我是通过我的图像一点一点地向前去推进的。

  雅昌艺术网华南站:我们知道三亚现在开发这种旅游城市,给人感觉会不会有一种候鸟型的,比如只能在某个季节这些人会成批过来,这些季节过了之后这些人会走,那么之后三亚的文化艺术会朝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

  蔡蔚:现在这样的问题也是三亚走到今天的时候,整个海南和三亚的困惑之处,就是什么呢?旅游有很多的方式,比如自然观光旅游、商贸旅游、人文旅游、艺术旅游等。艺术旅游这个概念能否成立,面对高端人群的需求我们任何去满足等等。目前我们大多只停留在观光和养老的阶段,非常遗憾。如果三亚的艺术家、文化人、政府慢慢地推进,不断提高三亚这个城市的旅游品质,在今后或者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一百年,三亚变成一个艺术之都,文化之城,时尚前沿等等,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比如法国的戛纳,也是一个不大的南方城市,因为电影让世界瞩目。这个架构需要政府和大家来共同努力。

  三亚更需要一些新的发展理念,在我的作品研讨会上,有人就提到“三亚 在艺术版图上处于一个特别的位置,这个位置招唤着一种新的艺术理念,或者说是一个新的艺术感觉的一个登场和一个时机”,我很认同他的说法。三亚非常南方,非常热带,与众不同,我们应该好好地利用这些。

  我还是建议政府方面有一些鼓励艺术家创作的艺术机制。我认识的很多外来的艺术家,比如说像比较有成就的艺术家都很喜欢三亚,都待在三亚,但是他们待不长时间,因为没有很好的创作基地,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在硬件方面,三亚到目前为止,三亚的艺术机构基本都是外来的,作为主体的三亚,没有好的美术馆、收藏、拍卖等,我希望未来的三亚,有像模像样的广场、体育馆、美术馆、艺术区、剧院等。让市民有地方去感受艺术的魅力,让普通游客舍不得离开,让有高端需求的客人不至于只能在海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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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潘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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